第三十六章 农奴科林
汉诺威行省与西利夫行省一直是前西奈联邦数一数二的产粮大省。上千万公顷的小麦、棉花等农作物不仅供应前联邦七大行省上千万人口的用度，更是通过各大商行的转运，远销到比邻的奥普帝国和科尔王国。可以说，在尼克利亚大陆，除了东部的罗曼帝国之外，前联邦西北两大行省养活了三分之一地域面积的人口。 小麦在这里加工成葡萄酒，棉花加工成为布料。因此，在两大行省内也就催生了许许多多规模大小不一的农场和手工作坊，大的农场作坊多至上万名农奴，小的甚至只有数十人。在这里，农奴在农场主和庄园主豢养私兵的监工下，夜以继日的劳作以换取微薄的口粮来养活一家人。 农奴的由来在联邦存在了上千年之久。起初，各大自由郡、王国之间的相互征伐造就了一批批战俘和流离失所的亡国之民。根据战争条例，他们成为了战胜国统治阶层的私人战利品，任由贵族们处置。 运气好或者稍有姿色的，成为了主人家的家奴，运气不好的，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发配到当时贫瘠的西北部，在主人的领地上开垦荒山。数百年延续下来，也就逐渐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农场主贵族。 农奴的命运十分悲惨。一旦成为了农奴，不但没有丝毫的自由，任由打杀转售，更可悲的是除非有了主人的特赦令，不然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只能沦为主人的私有品。 农奴的存在即使在联邦内部也一直饱受诟病。享受着奢靡生活，在灯红酒绿之后的联邦贵族和长老们也时常鼓吹着废除农奴制度，解放数十万计的农奴。但是，有着同样强大势力的农场主、庄园主们一直强力抵/制，而且，联邦的发展也需要这一批廉价的劳动力在联邦三分之一的领土上根植着、劳作着，以供养他们继续过着奢靡的生活。 如此一来，农奴也就一直存在至今。 西元历770年，随着奥普帝国入侵，汉诺威行省和西利夫行省先后被奥普人占领。时隔3个月之后，科尔王国和奥普帝国达成瓜分联邦的协议，两国各占据其一，两大行省被永久性的划入了科尔王国和奥普帝国的领土版块之中。 在奥普帝国入侵西利夫的过程中，境内蒙受利益损失的大大小小庄园主们也曾组织起各自的私兵，进行大小不一的反抗，给奥普骑兵带来很大的困扰。但随着科尔和奥普完成了利益的瓜分，联邦轰然解体之后，失去了国家军事力量为后盾的庄园主们很快就溃不成军。 或是席卷完可以带走的一切值钱物品后，远远地躲避到了相对平静的南方曼奇自由郡，夹/紧尾巴过起了富家翁的日子；或是与当地的占领军媾和之后成为敌国的子民，在被他国统治者盘剥奴役的同时，也继续奴役着辖下的农奴。 但是，曾今的私兵却再也不存在了。毕竟，新的主子不可能允许其境内存在对统治构成威胁的武装力量。 在卡兰军事统治下的汉诺威行省，之所以出现了大规模的农奴反抗潮，起因仅仅是源于数月之前在卡兰眼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的发生。 一小队奥普士兵酒醉之后随意闯入了一户农奴的家中，兽性大发之下将一名年仅十三岁的农奴女孩轮/jian。这在他们看来，实在不是一件太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数个月来，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少干过。 看着被蹂躏得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意犹未尽的奥普士兵竟然残忍的将其分尸取乐。 女孩的哥哥科林与同伴回到家中后，看到惨绝人寰的现场，目眦尽裂，毫不犹豫地取下背上劳作使用的镰刀，劈向了猝不及防的仇人。在杀死三名奥普士兵之后，寡不敌众的四人终于力尽被擒。 三名同伴被杀的奥普小队长愤怒之下，将被擒的科林四人捆缚在木桩之上，然后召集了周边上百户的农奴，竟要活活烧死四人以儆效尤。 二十二岁的科林乐于助人，不惜力气。平日里，只要周围的邻人家里有什么困难，对科林招呼一声，科林势必尽力去帮助大家。因此，在这个不到二百户的小农场里科林有着极好的人缘。 此刻，农奴们看着科林四人受到如此极刑，终于彻底爆发了。再加上数月来众人受到奥普人的盘剥远比庄园主深重，不满日积月累，众怒之下剩余的七名奥普士兵竟被众农奴们活活围殴致死。 冷静下来之后，看着十具面目全非的奥普人尸体，农奴们终于后怕起来。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奥普军队的残酷报复，众农奴个个噤若寒蝉，如坠冰窟。 前联邦时期农奴的地位固然不高，平日里受到庄园主和监工的鞭打斥骂也是常有之事，但是却很少有庄园主随意虐杀手下的农奴。农奴们只要是尽力劳作，只要不是犯下私逃等不可饶恕的大罪，在图个温饱之余至少不虞生命得不到保障。 奥普人进驻汉诺威行省后，为稳固统治的需要，帝国内部对于军队极力约束以免引起当地民众的反弹。但是所谓的约束也仅仅是对于庄园主、农场主，以及普通的前联邦民众而言。对农奴们随意掠夺虐杀的事件却时有发生。如此一来，农奴们的生活愈加悲惨。 此刻，遍体鳞伤、已经被解救下来的科林，看着惶惶然的众人，一横心对众农奴道：“与其坐等奥普军队即将到来的报复，不如大家一起反抗，多少能为逝去的亲人报一份血仇！”已经没有退路的数百农奴走投无路之下，唯有跟随着科林，悲壮而惶恐地做着武力对抗奥普军队到来的准备。 当时的众农奴们谁也没有想到，一心只想在临死之前为惨死meimei报仇的科林在数十年之后，成为了轩辕帝国军方的第三号实权人物。 死亡奥普士兵的衣甲被剥下，农奴们平日里劳作使用的铁器被一一分发下来。众人纷纷将家中所有能吃的都拿了出来，狠狠饱食了一顿。奥普人小队士兵的死亡，众人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无论此战结果如何，众人都不可能再留在此处。 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一夜很快过去，依然没有等来奥普军队的任何消息。 ※※※※※※※※※※※※※※※※※※※※※※※※※※※※※※※※※※※ 距离科林所在小农场东面不到五十里的德克小镇，驻守着奥普人三百名士兵。 奥普帝国占领汉诺威行省已经一年多了。为了稳固统治，除了在与西利夫行省的交界地带驻扎了五万大军以防科尔王国的军事异动之外，奥普人在汉诺威行省的驻军其实并不多，仅仅不足两万。而这两万军队，却分守着整个行省大大小小数十个城郡和数百个小镇。 之所以兵力如此分散，一方面，汉诺威行省北临帝国南部大草原，东邻布鲁尔行省，而西部则是与科尔王国交界的大荒漠地带即使科尔公国来袭，也只能通过南部的西利夫行省。此外已经占领一年多时间的汉诺威行省，对于奥普人来说已经相当于帝国的后方了，实在没有派驻大军的必要。 另一方面，随着对占领地的逐渐稳固，奥普军队已经从占领领土逐渐转变为维护日常的统治。作为尼克利亚大陆最著名的产粮地之一，奥普人势必需要在各城郡分驻少量的军队，继续压榨庞大的农奴劳作人口，源源不断生产粮食，使行省成为帝国最重要的产粮地，以保证帝国内部用度所需。 如此一来，规模稍大一点的城郡一般会驻守一个千人队，而普通的小镇则只需有三五百士兵看守即可。 奥普帝国入侵联邦之后，镇上的庄园主和农场主们早已抛弃了祖辈余荫下来的产业，陆陆续续走光了大半。昔日车马不断、行商如云的繁华小镇如今已经不足千人，除了大半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农奴之外，其余的大多是家中贫穷，又实在无处可逃的平民。 带着三百士兵驻守在德克小镇的奥普军官名叫艾伯特。 来到小镇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的时间，可谓是艾伯特三十多年来最风光惬意的时光。破败之后不足千人的小镇虽然在联邦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但对于在地广人稀的草原之北普通牧民家长大、见过最大的牧民聚居地也不到三百人的艾伯特来说，小镇的规模已是相当于一个中型部落了。 如今的艾伯特俨然是这个中型部落的酋长。 在这里，他可以带着亲兵恣意闯入民众家中，搜刮一番后扬长而去；他可以在无聊之余纵马小镇方圆百里之内的农场，偶尔充当监工随意鞭笞手脚不够麻利的农奴们；每隔上个三五天，艾伯特还可以享受到手下进献上来的女人，即使这些从小在田地间劳作的女人皮肤同样粗糙，但也比远在千里之外家里帐篷中三大五粗的黄脸婆好上百倍。 最重要的是，艾伯特每每在享用过后，看到她们双眼含泪却又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的惶恐表情，以及瑟瑟发抖的娇弱身躯的时候，一种征服的快意就让艾伯特飘然而沉醉。 多么美妙的小镇啊。不用冒着流矢檑木，不用冲杀在前，只需要在每个月底前押运收获上来的粮草车队往郡城交差一次，却过着胜似贵族老爷的日子。艾伯特如是惬意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