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术原则
“哼，身为战部尖兵，居然敢抡起斧头砍友军的前辈！你是不是想造反？” “刑堂弟子何在，给我拖出去斩了。”他手上的牌子正待扔出去。 陈政的话就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把还在兴头上的雷黑子吓得亡魂皆冒，心中哀叹，不带这样玩的啊。 阿文拼命安抚燥动的青牛和碧眼蟾蜍，吾金拿起了大剑，随时准备出手。 俞哲出列，上前奏道，“雷师弟作战英勇，力退敌酋，在危急关头解救了我战部，立有大功；当时情势紧急，损坏了灵谷，确实是事出有因，还请师伯明察；我明知他不通兵法，还委他为尖兵，所以他冲撞友军前辈的事，错全在未将，要斩就请师伯斩了俞哲，以正刑典。只盼师叔留雷师弟一条性命！” “愿师叔留他一条性命！”一众弟子感念雷黑子的解救之恩，也纷纷跪倒在地。 黄百韬一声冷哼，“功是功，过是过，谁的过失，就是谁的过失，军中赏罚不明，何以治军，你等不必多言。”手中的牌子就要扔出。 “师兄且慢动手，我有话说。”一个人肥大的身影飞奔而来，众人一看，正是黄百韬。 陈政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你不必为他说情，你与他有师叔师侄情份，难道我与他就没有？你我与天雷门哪一个弟子又没有名份亲情？今日我饶了他，明日再有弟子犯禁，又该如何处理。” 黄百韬凛然一礼，“师兄说的是，在军中就该令行禁止，纪律严明，若有人犯错，自当依军律处置。” 陈政言道，“既不是说情，请师弟退下。” “我不是来说情的，我是来讲道理的。”黄百韬倒是不急，“第一嘛，他损坏灵谷是确有其事，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嘛。” “哼！”陈政一声冷笑。 眼看陈政又要发作，黄百韬哈哈一笑，接着说，“第二嘛，雷黑子这次是随军行动，但他并没有加入战部，所以嘛，他损坏了灵谷和冲撞友军师伯的事，不能按军法去处置。” “哦？”陈政略一沉呤，“这话倒有道理，既然雷黑子未加入军队，就不按军法处置，但他损坏军粮，理应让他照价赔偿，还有他自己的药费也要自己负责，军需官等会把账算一下。” 雷黑子立在下面，心中苦不堪言，满腹冤曲，陈政师叔唱得是那一出，在他心中，清得像水一样。 自己的事该不该按军法处置，陈政师叔那么老到精明的人会不知道？他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杀鸡吓猴子，让阿文、吾金这些修奴知道什么叫做军法无情。 他后悔不该多管闲事。早知道这样，就让黑风流寇把车队全抢了，他也绝不出手。他全然忘了，自己在扔灵谷时是多畅快，多开心。 很快军需官就把损失灵谷的数量统计了出来，一共是一十五车二品灵谷，合三百担，折合下品灵石一千二百颗。 对此雷黑子倒没有什么太大意见，一千二百颗下品灵石本来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若是与他的药费相比，跟本就不值一提。反正他已经欠下了门派一万颗上下品灵石。 “哼！灵石你一时半会是还不起的，但是帐还是要记下。”陈政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雷黑子，他接着说道：“我问你，身为天雷门弟子，为何对兵法一窍不通？” 雷黑子死猪不怕开水烫，说道：“弟子只是一个灵植夫，修为低微，所以就没有学兵法。” “哼！我天雷门以兵法立宗，凡年满十四岁以上弟子每年都需参加兵法考核，你是怎么蒙混过关的？”陈政喝问道。 雷黑子神情自若，说道：“弟子只是一个杂役，在被师傅收归门墙之前，并未正式成为天雷门弟子。” 陈政眼中怒火一闪，却又对这个家伙无可奈何，他说道：“战事紧急，门派准备成立一个辎重营，由你来当统领，兵员就是你手下的二百修奴，十日后我会亲自来考校你的兵法，若是练不出兵，结不成阵，我就按军律斩了你。”说完就气腾腾地走掉了。 雷黑子差点晕掉了，十日之内完成战部组建，还要结成阵势，就凭他这个对兵法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和那两百个少年修奴，真是开玩笑，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干净。 …… “雷师弟，恭喜你啊，成为了我天雷派有始以来最年轻的统领。”俞哲走过来向雷黑子道喜。 “俞师兄，我现在人头都快保不住了，你还来笑话我啊。”雷黑子一脸懊丧。 俞哲哈哈一笑，说道：“十日时间，是少了点，不过你手底下有阿文和吾金相助，想想办法，也许可以对付过去。” “唉！师伯这不是折腾人吗？我一个灵植夫，种种田也还可以，让我来练兵打仗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俞哲师兄这回你可一定要帮帮我。”雷黑子一脸可怜相。 “雷师弟不必客气，但凡我所能会的一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两人相识虽然不久，但一起并肩作战的情谊可是比什么交情都深厚。 雷黑子把阿文、吾金找了过来，他要及早商定这二百人习练什么战阵。 “阿文这二百人都是你的族人，你来说说他们修为怎么样，会什么战技？”俞哲问道。 阿文对族中的少年了如指掌，他说道：“除了我和吾金，其他人都是练气期的修为，最高的是练气七层，最低的不过是练气五层，他们修练的功法就一门【苦日】，他们除了挖矿，别的什么都不会。” “【苦日】？现在怎么还有人修练这么远古的功法？”俞哲对于妖、魔、灵、修四族各个流派的法诀都有所了解，还熟知历史上兵法战典和功法的演变，他在天雷门中，虽然不是最强战将，但学问却是最好的。 【苦日】为一名禅修所创，是他从缴获的魔功【苦卫】演化而来，很适合体质柔弱，各种天赋不出色的修者，因为它是从魔功演化而来，所以也能化除煞气。但这门功法极不好练，它需以苦难为媒，非心性坚忍者不能修炼，因为它太难练，久而久之就失传了。 “哼，我们不练【苦日】，还能练什么？”吾金双眼几欲冒火，怒声反问：“我们这些修奴，整天在煞气冲天的地下挖矿，若不是这部【苦日】，我们只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俞哲这才醒起吾金、阿文他们都是修奴，恶劣的环境让他们的生存极为艰难，所以对于修奴来说，首要的问题是怎么活下去，而不是练什么功法可以变得强大。 但是这给俞哲出了一个大难题，修者中修炼【苦日】的修者极少，更不用说用全部修炼【苦日】的修者组成一支战部，所以根本就没有现成的战阵可以借鉴。 看着俞哲为难了，雷黑子急归急，却没有办法，倒是阿文提醒道：“【苦日】是从魔功【苦卫】演化而来的，我可以以魔族的阵法为基础，创设新的阵法。 这一席话倒提醒了俞哲，他虽是修者中的战将，但对妖、魔战阵并不陌生，手上就有一大堆现成的魔族的战阵，其中就有关于【苦卫】的的魔阵。 既然有了思路，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俞哲在阿文的帮助下，以一份乌魔杀阵为基础，添加了一些修者法阵的变化之道，创出了一份全新的阵法，他把全新的阵法命名为【苦日】，他对这份阵法相当满意。 当他把阵法交到雷黑子手上时，雷黑子却一句顶了过来：“不行，太复杂了，我指挥不了，他们修为也太低，也学不会，我们只有十天时间。” 这下俞哲没折了，阿文也一脸的苦况，他们在编制阵法时就充分考虑了到雷黑子和修奴们的现状，这已经是最简化的方案了。 雷黑子看了看阵法，他突然问道：“学习兵法战阵的目的是什么？” 俞哲和阿文都是一愣，因为雷黑子问的题目太大了，不好回答。 “保存自己，消灭敌人。”雷黑子却自己给出了答案，他下面的话更是让俞哲和阿文震惊。雷黑子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讲道：“你们两个整的战阵，都是按照敌我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编制的，都是以招拆招，一刀一枪的打。但真正的战场上，很难遇到和你实力相当的对手。而且现在我们手下的人实力太弱，所以只能按照我们小时候打架的套路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俞哲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他钻研兵法战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难道仗还有这么打的。 “怎么没有？”雷黑子看出了他的疑问，说道：“你看看修者战史，有几仗是双方在势均力敌之下硬拼的？所以我们现在的奴部战阵，也只能按这个来，越简单越好，打完了就跑。” 按照“打得嬴就打，打不嬴就跑！”的战术原则，奴部的战阵很快就编制出来了，战阵的名字很威风叫做【乌魔三杀阵】，其实却很简单，就是把二百人分成三部，梯次发动三次进攻，强调进攻的突然性。按照雷黑子的话来说：“要么就不打，要打就要把对手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