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麦田里
五月的风景是美丽的,美在如洗的蓝天和洁白的云朵,美在叶片滴翠山川泛绿的沃野,柔和的阳光就像情人的手在爱抚着大地。f小說,.biquge5200.那些绿的、红的、粉的,那些会飞的、会跳的、会游的,把这世界演绎的如此郁郁葱葱、姹紫嫣红、亮丽鲜活、生机盎然。发sao的文人墨客从中看到了诗意,萌动的驿动的心从中体味到的是春意。 然而,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色之中,农田里到处都是咒骂声,诅咒着这该死的贼老天从去冬的罕雪到今春的少雨,都严重的影响了冬小麦的生长,尤其是在五月冬小麦成长的最关键时期灌浆期依然无雨。冬小麦灌浆期是冬小麦生长的最后一个时期,也是决定冬小麦产量高低的关键时期和重要时期。这让无数的农民焦急,由于机井覆盖率太低,再不下雨,冬小麦减产怕以成为定局。 孟家坨在整个辛庄子镇来讲,算是机井多的村子,百分之五十的冬小麦都能得到灌溉。可这从抓阄决定浇水顺序,到头遍水、二遍水依次漫灌下来也会让人折腾的疲惫不堪。 “晚上浇水我去”,吃着晚饭,听奶奶说自家麦地二遍水轮到后半夜,张小寒搭腔说。 “不中,你还得上校呢”,赵如兰马上反驳说。 “就让小寒去吧,也是大小伙子咧。他愿意干就让他去,不愿意干也得他去。”,张树清对此另有观点。建广没在家,可不就得小寒去,还能让妇女或者自己这个半大老头子半夜浇水去张小寒的主动请缨让张树清欣慰,这孩子心没变 吃完饭,把手电筒、雨靴、铁锹、化肥往自行车上一绑,跟爷爷奶奶说了声,就先跑到了大发木作。因为想要给两个萝莉一个不一样的宿舍,所以得找几个人实地制作,以便于自己随时随地“指导”。 “哎呀,你可是稀客啊”,孙大发打趣着张小寒说。 “嘿嘿”,张小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从给了几份二十多年后的家具图样后,一个多月了自己都没上这儿来过。 “你说你当初非得瞎出主意弄这个课桌椅,现在坐蜡了吧塔玛的一个教室的课桌椅,还不跟你画的那个沙发卖俩挣得多,接的课桌椅单子还没法不干,你说这得少挣多少钱”,孙大发一想到这个都冒火。当初跑关系用的劲儿太大,这课桌椅单子接的有些多,还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活儿,现在厂子里的人工基本上都用在了课桌椅上;结果根据张小寒给的图样打的家具在帝都、津门都供不应求,厂子里却抽不出人手做,草塔马眼瞅着钱从身边飘过,不能装自己兜里,这心里真是王八进灶坑既憋气又窝火啊 “四哥,日子长着哩,大钱在后头呢”,张小寒安慰着孙大发说。在平常吃饭的时候,他也听严建广当笑话说过孙大发的情况。 “原来咱们没干过这个,真没想到啊,这木头板子也能卖出天价来啊还真不用说,你让申请的那个专利还真好使,有这个小铜牌,那价钱多个千八百都有人认”,孙大发感慨着家具的暴利。 “课桌椅就是卖木头,家具那是卖样子卖手艺。”,说着,张小寒指着窗外一口口蒸木头的蒸锅说,“这蒸锅又多了啊,四哥这个可得把严喽啊” “你放心吧孙明文天天盯着呢,现在你往外轰他都轰不走啊。哈哈,你没想到吧”,孙大发得意的笑着说。 提到孙明文,张小寒早已没了尴尬,可他也借此说出来意,“四哥,明天早起你拉俩岁数大、手艺好的木匠上初中去一回,打点家具。” “中,赶上课我肯定到走,咱俩厂子转转去”,孙大发答得爽快。 “四哥,不转了我得走了,家还有事”,张小寒和孙大发推辞了几句,骑车就往家走。 到了夜间十一点多,张小寒把画稿们归置了一下之后,锁了门就骑着自行车往“四方”赶去。 出现于商朝,到西周已经发展的很成熟,最后随着商鞅一声令下而崩溃的井田制,虽早已烟消云散,但井田制这种以道路和沟渠纵横交错,把土地分割成方块的这种土地规划方式却一直绵延至今。也正因如此,在中国古代数学上称正方形及矩形为方田。北宋数学家李籍九章算术音义曰:“方田者,田之正也。诸田不等,以方为正,故曰方田。”,以此可见中华历史之绵长不绝。所谓“四方”,就是以据村子远近远近而划分的,从村子往外走路程距离第四近的方田。 张小寒早来,一是要把以前灌溉的沟垄重新整理一下;二来这也是约定俗成的村规,如果赶上夜里浇水,下家浇水的人家要帮上家浇水的人家看着点沟坝,别跑水。上家水是孟祥富家,孟祥富、孟令强爷儿俩都在也不用张小寒帮忙。约定好,等他们交完水喊自己一声,张小寒就去了自家地里。 夜色弥散,两三星光闪奕,农田深处,几个虫声啁啾,为这辽阔的平原平添了几分空旷通达之意。 在农田里劳作的张小寒精神极其的放松,即使碰到了漫灌最难缠的老鼠洞他也不急不躁,根据麦田边壕沟老鼠洞的出水速度、出水量来估算田里老鼠洞另一个洞口的位置,然后就像探宝一样,饶有兴趣的寻找。 闲暇之余,张小寒揪下一个麦穗,放在手中来回磋磨,轻轻吹去刺芒、青皮,饱满丰润还带有绿色的麦粒卧在手心,仰头放在口中咀嚼,淡淡的麦芽香盈溢口腔。现在是麦粒最好吃的时候,嫩了不行,因为麦粒的浆水还没有凝固,没有咀嚼的质感;老了也不行,因为麦粒熟透了太干,嚼起来费劲还会少一分清香。此时再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让烟气与麦香冲撞、融合,淡淡的麦香被浓郁的烟碱气一熏,嘴里弥漫的清香就会变成一股奇异的焦香味,余味悠长。 “小寒浇完了吗,还差多少啊”,张小寒循声望去,是孟祥宝。 “叔”,张小寒打着招呼。 “你家去吧,再睡个囫囵觉,还得上学呢”,孟祥宝走了过来,看了看麦地说。 “叔,不用这都浇一半了,咱爷儿俩拉会嗑儿啊”,张小寒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孟祥宝。 孟祥宝接过烟,又一把抓过整盒烟,说,“别墨迹了,赶紧走吧上学就有个上学的样儿,别上课喽打盹睡觉的,跑学校丢人现眼去”,说完,就像轰苍蝇一样像张小寒摆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