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为期十天
“协助追捕?” 联想到纳迦尔之前所问的,巴德尔几乎可以确定,他想要自己帮他找到另一个法师的踪迹。 “是的,协助追捕。”纳迦尔的面上露出了些许苦恼之色,“那个法师抢走了一个贵族的财物,但我一时之间想不到太好的方法去找到他,但是我想,加林法师阁下,你既然是个三环的高等法师,那么,一定有办法帮到我的吧。” “可这并不公平!”索里嚷道,“我们已经支付过你的酬劳了!” “哦,话不能这样说。”纳迦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捏起桌面上的暗金色戒指,看着那颗绿宝石下用斯里兰卡语雕刻的小字,他虽然不是辨识古物的能手,但也能从外表上看出点皮毛,这应该是斯里兰卡王国的古物,价值不菲,“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会付给你们应有的酬金。” “我也是没有办法可想了,加林法师阁下,作为一个正义的法师,你也不会容忍一个玷污法师之名的罪犯逍遥法外的吧?” 法师还有名声可言? 巴德尔多想当着纳迦尔的面把这句话甩出去,可是看他的样子,怕是不答应这件事,他也不会遵守承诺帮自己寻找母亲了。 看来,古拉巴什子爵和斯莱瑞克的感情远没有想象之中的亲密。 “那个法师的实力怎么样?”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巴德尔有必要清楚子爵追捕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 “实力嘛……”纳迦尔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阿贝尔那个神智糊涂的老家伙可没有告诉自己那个抢走魔法旗帜的法师是几环的,“大概在一环到二环之间。” 不过,就算不知道那个法师是几环的,精通计算的子爵也不想让这两个送上门来的苦力拂袖就走。 索里的眉毛微皱,就算是他也能听出纳迦尔话语间流露出来的些许犹豫不定。 “一环到二环吗?”巴德尔故意忽略了这个狡猾的子爵在言语上的掩饰,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他在外貌上有什么易于辨认的特征?” “你们法师找人还需要具体的外貌特征吗?”纳迦尔眯起眼看了看灰袍的巴德尔,心想法师的神秘也未必有传闻中的那么高。 不过应该说的还是要说,这关乎到自己的前途,有必要抓住任何一个有可能挽救的机会。 “他穿的像一个吟游诗人一样。”这是受害人阿贝尔的原话。 “吟游诗人?”通过这词,巴德尔想起了那个同乘一个车厢来到圣阿加洛的野法师,阿德莱德,“你确定没错?” “嗯,我确定没错。”我可是把阿贝尔所说过的全部都细细琢磨过一遍了,怕是比那老头还要清楚许多。 想到此处,纳迦尔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怨愤之情,这明明是阿贝尔的错,却把罪责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身居幕后的长公主未免太过偏心。 “好吧,我可以帮你试试找到那个法师,他最后出现在哪条街?” 短短几句问答之间,巴德尔就已经定下了第一个目标,他忽然觉得有些幸运,或许这次子爵的任务会很轻松,不过,也不一定。 “长阳街。”纳迦尔想了想,从腰间摘下了一个银质的吊坠,“加林法师阁下,你拿着这个吊坠,去长阳街上找一家名为古铜之锤的铁匠铺,交给那里的店主,你应该能在追捕那个罪犯的途中得到一些帮助。” 从子爵手上接过吊坠,巴德尔把这个冰冷的小东西捏在手里,其中并没有附着哪怕一丝一毫的魔力,也就是说这是个没有铭刻过魔纹的无用装饰品,但从纳迦尔的话中可以得知,这个东西的作用似乎是更体现在与铁匠们的联络上。 “那里是血腥玫瑰的地盘。”有些话不能说的太通透,纳伽尔稍稍开口提醒了一句后,便不再提起关于吊坠的事。 血腥玫瑰? 巴德尔记得这应该是一个隐秘的地下组织,在圣阿加洛主营杀手行业,兼顾一些走私生意,想到这儿,法师大概也明白了吊坠能够真正起到的作用。 “还有,加林法师阁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你我只有十天的期限,可得多多努力了啊。” 话到最后,纳伽尔还不忘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分享给巴德尔。十天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可不想法师把这件事当成一次消遣去做,当然,一些加强工作热情的金钱诱惑也是需要的,“不过,加林法师阁下,你如果能在八天之前就追捕到那个罪犯的话,我会大大提高酬金数量,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大大提高是多少?初始的酬金又是多少? 对于这个自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明说的小气子爵,索里反正是不抱希望。 两人从子爵府出来后,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临时租住的旅馆房间。 “你真的要帮那个子爵做事?”正在慢手慢脚整理床上凌乱被褥的索里随口问了一句。 “嗯。”巴德尔取出那个纳迦尔交给他的吊坠,这是一艘银铸的小船,做工并不精细,但物件虽小,桅杆,船帆无一不缺。从这些细节方面可以看的出来,做这件东西的工匠应该还是挺费心思的。 “可是我觉得他不可靠。” 索里思忖了一下对纳伽尔的印象,大致简短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感觉:“虚伪,吝啬,做作,就算那个罪犯是真的,我也不希望巴德尔你去帮他。” “我需要他的爵位和职位。除了他,能帮我的就只剩下哈伦兄弟会了,可是哈伦兄弟会的那一群人都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他至少还算是个帝国贵族。”巴德尔收起吊坠,语气中罕见的带着些淡淡的无奈,“我没的选择。” “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付出?”听到这儿,索里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失衡,“自从你和我的契约解除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变了,彻底变了!” “索里,她是我的母亲,我必须去找她。” 一句话止住了双方即将引爆的矛盾。 索里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他望着窗外无垠的夜色,默默脱下了衣物,躺到了床上。 他做好了迎接煎熬的准备,他知道,今天那个漆黑而冰冷的牢笼也不会有所改变,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年?二年? 少年闭上了眼,不需要奥秘的指引,他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在无可抑制的疯狂中,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