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切都错了
莫痕不忍动手，苑离却已然看出她的心意，于是，他看了手中的桀凌花，突然握住她手中的匕首，含笑刺入自己的心脏。 那一刻，莫痕突然怔住了，她虽然依旧相信那个美丽的传说，但看到师兄被自己手中的匕首刺中的时候，她却从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里看到了恐惧，未曾有过的恐惧。 这时门外传来公孙策的声音，情急之下苑离只得赶紧将莫痕推开，手上的力道大了些，莫痕被推到在地。 接下来，便是当日公孙策、包拯二人看到的情形。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苑离已死，真相究竟如何而今便唯有莫痕一人知道。 遇见山庄六大弟子加上小师妹莫痕，一共七个人，而今已经死去了四个，静辰十一年前死于意外，其他三人则因桀凌花的传说枉送了性命。 现在剩下三个人，温和热情的大师兄北月，面冷心热的二师兄中夜，纯真无邪的小师妹莫痕。 从当下的情况看，北月和中夜不会选择自杀，也没理由去杀人，而小师妹莫痕的情况尚不明朗。 因为那个传说已经死去了三个人，若她依旧坚信所有人手握桀凌香瓣而死便可回到最美的从前，那她一定不会收手，接下来还会去杀人，杀掉大师兄、二师兄，最后再了结自己。 苑离的死已经说明，只要是莫痕动手他们便不会反抗，为了这个小师妹他们情愿一死，纵使那样的死去实际上毫无意义。 他们不想在见到有人死去，可是，该如何避免在发生悲剧呢，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派人跟在剩下的三人身边吧。 这显然不现实，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遇见山庄，不可能一直留在桀凌城，待一切真相大白，他们便也该离开了。 该发生的悲剧总是会发生，没人能阻挡的了，该揭开的真相也终究会揭开，没人可以掩盖的了。 那一晚包拯彻夜未眠，一个人在昏暗的烛光里回想着连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我总觉得我们被什么东西引入了推理的误区，就好像踏上了一条云雾笼罩的路，以为前面就是尽头，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而此时的公孙状态很差，不仅身体状态很差，精神状态也很差，他现在的情况一定会影响他的判断。所以，他很可能想错了。 如果公孙真的想错了，那么死去的人便并非自杀，表面上看，现场的种种迹象都在将我们引向自杀的推理，但结果可能会走向相反的证明。 假设水元、宇澄、苑离的死都不是自杀，那又是什么人杀了他们，真的是莫痕吗，她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真的只是因为一个美丽而虚妄的传说吗。 如果真是这样，假设苑离之死就如我想的那样，那水元和宇澄呢，她又是如何杀了他们呢。 每一次她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她曾亲口说过苑离是她杀死的，若是水元和宇澄的死真与其有关，那她断然不会否认，更不会百般设计去隐瞒。 若不是莫痕，便可能是中夜、北月其中一人，那他们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还有水元房间里那本倒置的书上被撕去的两页上面写了什么，又是被什么人撕去的呢。 天亮的时候，有人敲包拯的房门，那人正是公孙策，休息了一日后他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脸上却还是有一丝倦意。 他说夜里他做了很长的梦，那个梦让他相通了一件事，也让他明白自己之前究竟想错了什么。 而那天夜里，终于还是又有命案发生了，这一次死去的是中夜，外冷内热的二师兄，也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手握桀凌香瓣，不同的是没有微笑。 他倒在门前，脚朝向门口的位置，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口在后心处，伤口宽不过一寸，为自下而上刺入。 至此，情况似乎已经很明朗，除了大师兄北月和小师妹莫痕，其师兄弟都死了，也就是说，凶手就在他们两个之间。 廿一堂，这是剩下的人最后一次齐聚于此。 玉子夜病重在床，莫一未一人做在主位之上，自己的弟子一个接一个死去，如今七大弟子仅剩二人在世，他的心情又是何其复杂，何其悲痛。 “公孙公子、包公子，今日二位召集所有人于此，是不是已经查明，已经查明水元他们的死亡真相了。” “回庄主，正是如此。”公孙策的声音柔弱而悲伤，“对不起，一切都太迟了，我们终究还是无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莫一未面色阴郁，苦笑的摇摇头。 “公子无需自责，这一切都是我们应有的劫数，与公子无关。” 虽然公孙策的情况已明显好转，但柳冰颜还是担心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于是，便上前扶住他，一直抓着他的手腕，若脉象有何异常便及时让他休息。 公孙策轻轻拍了拍柳冰颜的手背，冲她浅笑一下，示意其不要太过担心。 “庄主，那我就将连日来发生的事重新梳理一遍。” 莫一未没有说话，只为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我被困在一个无法辨明方向的森林里，我发现一些树干上有被刀子刮过的痕迹，似是有人留下的记号，于是，我便沿着记号找过去，因为，我觉得那些记号是出去的路。” 公孙策稍稍顿了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 “可是，我走了好久好久，记号没有尽头，森林也尽头，而后，空中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出去的路只有一条，若你一开始便寻错了方向，便永远都无法找到出路。” 原以为公孙策会开始推理案情，没曾想他开口便是自己的梦境，听完之后上官凌静一头雾水，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意思，你的梦跟连日来发生的命案有什么关系吗？” 公孙策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关系，不过，那个梦却让我相通了一件事。” 上官凌静接着问道：“什么事？” 公孙策刚轻咳了一声，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柳冰颜可以察觉到他的脉象有变遭的迹象，便让他先休息一下，而后将随身药给他服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