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目标推理
“我一向睡得较早，子时之后，那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自然是在房间里休息。而小桃虽是我的丫鬟，却并未与我睡一个房间，所以，那个时候她人在何处，有没有离开这庭院我便不得而知了。” 面对包拯的质问，宁儿又将身边的茶盏端了起来，掀开茶盏刮了刮茶沫，沉毅冷静地回答完，才又将茶盏送至唇前呷了一口。 “不过，”宁儿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茶杯放了回去，“前几日小桃说在这异乡久了觉得有些想家，希望我可以允许她回老家去。” “回老家去，”包拯视线微微下移，问道，“小桃的老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宁儿拂了拂衣袖，淡淡地回答说：“小桃与我一样都是江宁人事，现在家里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十几岁的弟弟。” “哦。” 包拯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关于小桃老家的事，这似乎与此案没什么关系。 见包拯一不小心便要跑偏了，公孙策便又抢过话茬儿来，问道。 “你与小桃都是从扬州而来，于这林府来说算是新人，不知道小桃与府上其他下人相处的如何，或是她与府上其他人是否有什么过节。” 宁儿抬眼望向公孙策，轻叹一声说。 “与公孙公子这样的富家少爷不同，做下人的因为身份所限，做事一般都会小心谨慎一些，以免与人交恶，也很怕与人交恶。” 宁儿顿了顿，双手交叠放于腿上。 “小桃深知自己是异乡而来，出言行事向来小心，据我所知，在这林府她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至于会不会有人对她不满，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是吗。”公孙策点了点头，直直的望着这位年轻的叔母，试探性地说，“不过，现在就更能肯定凶手是林家人，昨夜小桃遇害，下一个可能便是二叔母你。” 宁儿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反问道。 “若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我，公子认为我该怎么做，换句话说，公子知道我是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出手保护我。”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会，”公孙策淡然一下，说，“不过，如果凶手的最终目的的林家的家产，那么阿言也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所以，我要守在阿言身边，恐怕无暇顾及二叔母了。” 坦白讲，公孙策的回答有秀恩爱的嫌疑，宁儿听到这样的回答也不禁发笑，只是不知那淡淡笑是讽刺，还是其他。 “公子的意思是这林家的几位主子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遇害者，但只要大小姐平安无事，其他人是死是活都没什么区别，是这样吗？” 作为公孙策的搭档兼好友的包拯，听到他这样的话都觉得有些过分了，你家阿言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个时候，公孙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声音和表情都变得有些阴郁。 “很多事都难以预料，我们以前见过很多类似的案子，杀人动机不尽相同，但凶案一旦开始，便会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直到与事件相关的所有人全部死光。” 公孙策脸色深沉而严肃，那宁儿却依旧一脸无视，她缓缓抬手，轻抚发梢。 “公子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恐吓我？” 公孙策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是提醒，更不是恐吓，我只是将自己心中所想如实相告而已。如果有冒犯之处，还望二叔母不要怪罪。” “冒犯，”宁儿摇头浅笑，柔嫩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公子多虑了，我虽是大小姐的二叔母，名义上也是公子的二叔母，不过你我年纪相差并不多，谈不上冒犯不冒犯的。” “如此甚好，”公孙策站起身来，冲宁儿微微躬身，“该问的都已问过，该说的也已说过，那就不打扰二叔母了，我与包拯便先回去了。” 宁儿淡然一笑，拂了拂手。 “公子慢走，宁儿就不起身相送了。” 而后，包拯、公孙策二人便移步出了房间，往林青言所在的院子走去。 无论包拯、公孙策如何发问，宁儿都只是淡定以对，而且她的回答找不出任何漏洞，在眼下没有任何直接性证据全凭推断的时候，纵使包、策这般断案高手也是毫无办法。 林母中毒身亡，孙易被一剑封喉而死，小桃又被人推下荷塘落实身亡，至此，已经死去了三个人。 如果凶手一定在林家人中，那么谁的可能性最大呢。 过往的案情现实，眼下这种情况凶手往往不止一个，凶手的杀人动机也并不相同。可是，除了谋夺家产还有什么可以让凶手不惜杀人呢。 这林家人之间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件不为人知的事很有可能便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之一。 在林家的几位主子只死了林母一人，如果凶手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谋夺林家家产，目前的局势除了林青言与公孙策这一对作为实际掌权人的夫妻外，其他的人的实力大体相当。 林富疯疯癫癫，便剩下林宝言与小妈宁儿，林宣与林宸父子，还有林寰、陈曦儿母女，若按亲属关系区分，每一家都是两个人。 假设他们其中一方是凶手，那么下一个最有可能被杀的是谁呢，若此时杀了林青言，林家人必将为了家产而撕破脸，届时可能反而对自己不利。 所以，林青言成为下一个目标的可能性最低。 从表面上看，林府精神失常，不具备争夺家产的能力，所以，他也可以被排除。 可是，如果他是装疯卖傻，甚至，他便是那个凶手。如果他是凶手，那接下来最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的便是林宣、林宸父子。 因为，林寰母女皆为女流，且陈曦儿又是外姓人，所以比起林宣父子，她们母女二人的力量相对较弱。 至于林宝言与宁儿，在假设林富是装疯的前提下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林富装疯林宝言、宁儿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们的一步棋子。 另一种情况比较暗黑一些，林富装疯可能是迫不得已，而那个促使他装疯卖傻的威胁便与宁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