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言情小说 - 彼岸花人形馆在线阅读 - 双生子 7 悲剧

双生子 7 悲剧

    每当午夜梦回,若不是身边的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冰凉躯体;陆之鸣总会错以为一切还是以前的模样,妻子苏米在自己身边像只小动物一样蜷曲着身子,细碎的呼吸声,仿若是安眠曲一般,有种令人安静的魔力

    睁开眼,陆之鸣的意识还残留在睡梦中,便伸手往旁边摸去;没有触摸到自认为的温热,而是一抹冰凉

    朦胧的意识瞬间清醒,撑起身子,转头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人偶;陆之鸣叹了声,将人偶抱在怀中,感受着充斥胸膛的冰凉。低头吻了吻人偶的头发,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平缓,陆之鸣再次沉入梦乡

    睡梦中的他不知道,卧室的门,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一只乌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

    早上起来,陆之鸣发现苏米不在房中;桌子上摆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陆之鸣扫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碗碟,随后走向客房;房门未锁,所以他只要轻轻一扭,就能将门打开

    客房很小,只有一张床,跟一个虽然高及天花板,却是扁扁一层的衣橱;床上老土的红底大花的被单凌乱的堆在一起,像是一堆凝固了的鲜血。除了蜷成一团的被单,床上还放着几件衣服,从随意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妻子起床挑选衣服时放的。除了这些,整个客房内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了;一边墙上的窗子大大的开着,外面涌进来的风将轻纱般的窗帘吹起;带动着一丝丝的凉意,直吹向陆之鸣

    眨了眨眼,陆之鸣心中便有了答案

    看着情形,苏米应该是有事出门,而不是不告而别

    将门关上,瞄了一眼挂在电视上边的石英钟,陆之鸣走到桌子前;将冒着热气的早餐塞入口中,便提起公文包,出门上班

    刚出自家楼下,陆之鸣便看到了苏米

    苏米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脸色虽好,但不管如何,前几日还是不吃不喝了好几天,所以两颊凹陷,嘴唇也有些青白的模样。与之不相符的,是苏米手上的红红绿绿的塑料袋,从袋口冒出的一点青翠来看,应该是青菜之类的;除了那些,她还有一个黑色袋子,像是装着什么长条的东西,将袋子撑成直直的一条,随着苏米的动作,硬邦邦的晃晃悠悠

    呆了一下,陆之鸣便迎了上去;同时,苏米也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露出一个笑容,就站在那里;语气轻轻柔柔的,像是软软的风,“要去上班了么。”

    点了点头,陆之鸣几步就到了苏米前面,低下头看着苏米拎着的袋子:“去买菜了么。”

    “恩,早上的菜比较新鲜。对了,早餐吃了么。”笑笑,苏米低头摆弄着那些袋子

    陆之鸣笑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变越过苏米朝前走去;身后传来苏米变得遥远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早点回来”,又或者是“路上小心”。总之,陆之鸣只听到破碎的片段,而他也没有认真去听;背对着苏米,边走边挥了挥手,逐渐消失在苏米的视线中

    平平淡淡的一天,随着太阳的上升与下落,就这么过去了

    踏着一地的细碎阳光,陆之鸣回到家中

    嗯,熟悉的家;熟悉的妻子;熟悉的一切

    恍惚中,陆之鸣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以前。甩甩头,将脑中的想法甩出去,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拥抱妻子,而是直奔卧室,低头亲吻这人偶光洁的额头

    “我回来了。”他说

    人偶斜靠着床头的床板,双手平放在身侧;因为陆之鸣的动作,人偶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露出精致的眉眼

    含笑看着人偶,陆之鸣的眼中有着nongnong的爱恋。因为是背对着门,所以他没有看身后门边的苏米;一张与人偶无异的脸,诡异的扭曲着,眼里是疯狂的决然,与刻骨的痛楚

    吸了一口气,平缓了面部的表情;苏米再次挂上完美的笑容,伸手敲了敲门:“吃饭了,去洗手吧。”说完,就转身走开

    苏米的行为,在陆之鸣看来,是看开后的无所谓;所以他也没有多想,而是走出去洗手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浓郁的蓝色开始变深;远处的霓虹开始变得闪耀,而又模糊

    怀中抱着人偶,陆之鸣脸上露出工作一天后的疲惫神态;靠着床,静静的在黑暗中抽着香烟。红色的火点明明灭灭,是不是冒出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将陆之鸣与人偶的脸弄得模模糊糊的,分不清彼此。一根烟经不起几下的呼吸,渐渐烧到烟蒂;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看着窗外,陆之鸣依旧将它夹在手指上,任由它自生自灭

    一股塑料焚烧的刺鼻臭味传来,才将陆之鸣走失的魂魄引了回来;手一抖,烟头声的落到床头柜上的玻璃烟灰缸里面,随着一股青烟的升起,红点渐渐变暗,然后熄灭

    躺下来,蹭着人偶细腻的鼻尖,陆之鸣满足的闭上眼睛。不一会,便沉入梦中

    窗外的霓虹光柱射进来,照在一人一物的身上,映得白色床单斑斑驳驳,像是教堂的彩色玻璃一般;看上去,安静又美好

    咔哒

    寂静的夜,金属撞击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微微开启的门,轻轻的钻进卧室

    苏米静静的站在门边的阴影里面,昏暗的光线让人模糊了视野;即使陆之鸣现在醒过来,也很难发现那阴暗的角落,有一个白衣女子的存在。尽量放缓了呼吸,苏米看着床上的人影;突然有些庆幸这几天的表演,让陆之鸣放松了戒心。以往的话,不论是上班还是睡觉,陆之鸣都是将卧室反锁;不让苏米有进来的机会

    握了握手中抓着的木质手柄,略有些粗糙,还有些没有磨掉的倒刺,将苏米的手心戳出一个个浅浅的小坑;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沉甸与细小的刺痛感,苏米抬起脚,轻轻的朝床所在的位置走去

    走进了,沉稳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渐渐清晰;带着些微的呼声,陆之鸣睡得深沉;浑然不觉危险的靠近

    站在床边,苏米看着霸占了自己的位置,如今躺在陆之鸣怀中的人偶,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高举手中握着的木柄;模糊的霓虹闪过,虽然不清晰,却也照出了苏米握着的物体的轮廓

    木制的手柄,一端握在苏米手中,一端,赫然插着一块漆黑的铁块;被磨得锋利的一边闪着森冷的银光,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着,不停变换着色彩,显得有些诡异

    高举过头顶,苏米狠狠的看着人偶

    人偶眯着眼睛,黑色的玻璃眼珠倒映着苏米白色的身影,与她手上的锋利的斧头;扭曲的面容在黑的眼珠中暴露无遗。人偶表情未变,只是安静的躺在陆之鸣的怀中

    这一切,在苏米眼中就像是人偶对她的嘲讽

    深吸了一口气,苏米狠狠挥动着斧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人偶的头瞬间裂开。白色的碎片夹杂着黑色的眼珠,朝四边散开

    陆之鸣只觉得脸上突然闪过一阵冰冷的风,然后就听到一声模糊而又清晰的声音;脸上一疼,像是被什么划破了

    睁开眼,陆之鸣便看到苏米一脸狰狞的站在自己身边

    心中一惊,回想起刚刚的风声与脸上的疼痛;陆之鸣转头一看,刹那间,心神剧烈

    人偶的头部早已裂开,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与一对白色的残渣;一只黑色的眼睛在床单上滴溜溜的转着,像是一只黑色的陀螺

    张大嘴,陆之鸣觉得被人卡住喉咙,说不出话来。惊骇的看着恢复了一脸从容的苏米,陆之鸣心中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惧意,摇晃的爬起来,想夺门而逃。却被突然横出的斧头挡住了逃生的路

    惊惧的看着宛若陌生人的妻子,陆之鸣再看看床上人偶的残骸,突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指着苏米,眼眸变得通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几天,你都是在演戏?”

    收回斧头,苏米嘲讽一笑:“我若不演戏,如何能骗过你;又如何能让我找到机会,砸了着人偶?”说着,苏米像是发了疯一般,举起斧头朝人偶砍去。树脂的身体如何能抵挡住钢铁的捶打,一时间白色的碎片飞溅,划花了苏米跟陆之鸣的脸。不消几分钟,原本完整的人偶,便碎成一片片残渣

    转过头,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丈夫,苏米又是妩媚一笑:“怎么,不心疼?”

    回过神来,陆之鸣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便想将苏米的斧头夺下来,却被苏米灵巧的避开

    移动着身形躲过陆之鸣的袭击,苏米巧笑倩兮,“放心,很快……”笑脸一收,苏米的面孔恢复成一开始的狰狞:“很快,你就会下去陪她了。”声音尖锐,像是一把把钢刀,直刺陆之鸣的心脏

    惊骇的顿住身形,陆之鸣看着渐渐逼近的苏米,声音满是极度的恐惧:“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摇着头,一边退后,最后撞到身后的硬物,砰嗵的一声,跌坐在冰冷的窗台上。不能向后退,陆之鸣只能尽力将身体蜷缩着,低着头,躲避着苏米噬人的目光。此时,他早已忘记,若是自己极力反抗,以苏米的力气,是万万不可能赢得过他的;只是此时的他,已被恐惧主导了身体,除了躲避,他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嘻嘻的笑着,苏米显得有些丧心病狂,晃晃悠悠的走到陆之鸣面前,无视陆之鸣凄厉的哀嚎;她直接高举斧头,用力一砍。霎时,红色的鲜血像是喷泉一般,从陆之鸣的肩膀处喷洒出来

    痛得哀叫一声,陆之鸣努力的撑着另一只完好的手,想逃离;却绝望的发现自己被困在窗台,夹在苏米与不锈钢的防盗网之间,哪里都不能去。捂着伤口,陆之鸣的脸上早已沾染上鲜血,绝望着看着苏米

    一身白色的裙子,早被红色的鲜血染得斑驳,苏米看上去像是来自地狱的夜叉

    再次举起斧头,没有停顿的连砍下去

    连一声哀嚎都没有,陆之鸣直接在苏米的一通乱砍之下,断了呼吸

    停下手,看着被砍成一团rou泥的丈夫,苏米抬起手,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手上的鲜红,姿态魅惑,像是****人血的妖精。放下手,她突然笑了起来;尖锐癫狂的笑声在小小的卧室里回想着,震得天花板都微微的颤抖

    停下笑声,苏米溅上血迹变得斑驳恐怖的脸上,再次勾起诡异的弧度。然后,她抬起手,将斧头锋利的一面对着自己,手一用力,锋利的斧头割开白皙的脖颈;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脑袋与身体分离

    直直的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像是鼓声一样,直击心房。殷红鲜血从脖子流出,然后在地板上延伸,扭曲;最后扭处一朵鲜红的彼岸花,苏米静静的躺在中间,另一边的头颅,睁大着眼睛,看着窗台,辨不清模样的丈夫

    是她毁了它,还是它毁了她。像是一个诅咒,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相遇,便会相互伤害,相互残杀;然后,一起消失

    双生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