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又被调戏之一
花夕拾见朱慈炤有了主意,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把玩,散漫的道:“筹款这事好解决,只是第二件事……江湖上那个富可敌国的宝藏传言,难道是真的?” 朱慈炤皱起眉头,“什么事都不会空xue来风!江湖上早有传言,言之凿凿,要不父皇也不会相信,只是要追溯到天启年间……” “就算真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也没用,杨家的人早死的一个不剩!”花夕拾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他对宝藏的事没兴趣,他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太多。 况且,要是真如江湖所传,宝藏在杨家人身上,那也成了无头案。杨家人早在天启年间被庵党杀了个精光,总不能将杨家人从地上挖出来问吧? 花夕拾对这些琐碎的事最不耐烦了,将旁边的盒子递给朱慈炤,“这是你那个十三小妾让人带话给我,让我做的。” 朱慈炤有些好奇,打开盒子来看,见是一双鞋履不象鞋履,靴子又不象靴子的东西,诧异道:“这是什么?” 花夕拾懒洋洋的道:“我是照她画的图纸做的,好象管叫什么‘冰鞋’,足足花了我二十多两银子,她说她是王爷的人,管叫王府要就行了。” 花夕拾瞄了眼朱慈炤,见朱慈炤装作没听见他的话,不由得耸耸肩气呼呼的道:“就知道我这二十多两是要打水漂的了。” 朱慈炤哭笑不得,“花公子也不差这二十两。” 花夕拾审视了一会儿朱慈炤,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不得不说这十三小妾,还挺聪明的,懂得装病示弱避开贵妃娘娘的锋芒。喂,她也算是个有胆有色的,你真舍得?”他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势。 虽然认识这么多年,花夕拾还是猜不透这位老友到底在想什么!花夕拾见朱慈炤将手上的冰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顿时象个xiele气的皮球蔫了下去——是留是杀,也要有个明示,撂个话吧! 朱慈炤细长的双眼眯起来:“我倒是很好奇,这冰鞋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 承乾宫中,田贵妃躺在八宝琉璃软榻上,头下枕着攒金丝弹花软枕,金珐琅九桃小薰炉里的香气烟烟袅袅地缠绕在正殿,两个小宫女跪在两旁捏着腿。田贵妃想着心事,唇边慢慢染起笑容…… 她多年的夙愿眼看着快要实现了!皇帝这些日子对太子失望对儿子却委以重任,她高兴得连觉也睡不着了。一百万两白银,不过是个小数目。只要她把老父说服了,不要说一百万两白银,就是一千万两,二千万两,也不成问题。就是老父不肯,她自己的体己也远不止一百万两。田贵妃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她多年来的苦心经营的心血没有白费。皇上虽然一直对永亲王赏识有加,却很少委以大任,现在,皇上的眼睛终于从太子身上转到永亲王身上了…… 田贵妃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阴沉起来,已全无刚才的笑意。 雪姬! 这个克夫的女子,田贵妃恨不得马上杀了她,让她永远远离自己的儿子身旁。她想起那个夜晚跪在地上那种彷徨,心里便更恨了。可现在皇上却对永亲王委以重任,青睐有加,多年的深宫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一点差错都出不得,只要走错一步,那怕一小步,都有可能导致永亲王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就不信,坤宁宫中的那位,会没有动作。静观其变,以静制动,是这个时候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了。 想到这,田贵妃唤来宫女绿袖:“永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绿袖明白,娘娘问的是那个异国郡主雪姬。“回娘娘,雪姬夫人还在养病,除了吃就是睡,很少出门。倒是各屋的夫人,送了一些婆子、丫头到雪姬屋里,雪姬都收下了。” 田贵妃挥手让绿袖退下,冷笑起来,这帮小丫头,还嫩着!她当年在信王府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们还未出娘胎呢! 田贵妃冷笑出声,雪姬啊雪姬,不管你是真病假病,都别想翻出本宫的手掌心。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丁雪寻的病渐渐“好”了起来。府中的事丁雪寻充耳不闻,也略知道一些,六夫人玉姬在吉祥轩门口整整跪了一天,王爷就是不见。王爷很少回府,就是回府,也到了深夜。王爷还有一次顺道来如意阁,见丁雪寻睡着了,便走了。 那名受伤女子在太医的调理下好起来,名叫兰拂晓,是丁雪寻在高丽国八王爷府时的贴身侍女,也是丁雪寻奶娘的女儿,与丁雪寻同年同月出生,两人只差两日出生。 拂晓从小就跟在丁雪寻身边,两人情同姐妹。心细如发的拂晓第一天就感觉出丁雪寻的不同来,“郡主,奴婢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能睡?” “来到中原,水土不服,特别嗜睡。睡了一段时间,觉得睡觉真是一生一大快事,便喜欢上睡觉了。” “郡主,你的话比以前多了,活泼开朗多了!” 原主以前不爱说话,不开朗吗?也难怪,一个处处受奚落的克夫女子,能开朗得起来吗? “郡主,你象变了个人似的。” 当然了,主板都被换掉,还能是原装正版吗? “郡主,你……” …… 丁雪寻是在经过几千年历史沉淀的职场阴谋论中混出来的,三言两语就将拂晓的这些问题打发了,而且还从拂晓的言语中将真正的丁雪寻身世摸了个透。 可拂晓分明就是个未到更年期的长舌婆,这样那样的问题多得堆积起来象山一样高。丁雪寻已经懒得回答了,直等她问完全部问题,最后才作总结发言:“以前爹不爱娘不疼受人白眼的日子我受够了。现在我一个人无依无靠飘泊在异国,从今后就要发奋图强振作起来,不要再处处受人讨厌,遭人唾弃。” 见兰拂晓一脸兴奋看着自己,丁雪寻接着大声宣布:“从前的丁雪寻死了,现在我要努力改变形象,争当做一个不受人欺负、智慧与美貌并存的丁雪寻。”
拂晓呆呆看着自家郡主,眼里除了惊讶、欣喜、就是崇拜。这才是她家的郡主! 郡主性子软,生性又淡泊,是个与世无争的脾气,就连府里的丫头都来骗她坑她。聪明的郡主就算知道,也是一笑了之,并不去深究。从前她和娘亲都没少规劝郡主多些思量,多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一下,郡主就是置之不理,她娘儿俩只好放弃了。 想不到,来到大明后郡主象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无比坚强起来。拂晓又是担扰又是欢喜,更是心酸不已——这说明郡主目前的境况比在八王府中更艰难,否则一向与世无争的郡主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拂晓叹息一声,她亲身经历的,永王府那帮人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人。她去打水时,常常烧好的水被人拿走了,要不就是被人放了其它东西在水中,反正水是不能用了。甚至还有人把郡主的食物调包了。她找郡主告了几次状,可郡主从被窝里伸出头来,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然后,接着钻进被子里继续睡大觉。 丁雪寻“病”了十几天,终于好起来了,正准备以低调的姿态出现在众夫人面前的时候,不料朱慈炤的一次“亲密造访”将丁雪寻的一切计划无情打破了。 丁雪寻只能悲叹一声,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十来日的低调忍耐全功尽弃。唉,就知道朱慈炤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这是她入府后第一次见到朱慈炤。朱慈炤悄无声息来到如意阁的时候,丁雪寻正在练字。想将字藏匿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如果知道他会造访,丁雪寻打死也不会练字了。 朱慈炤紧紧盯着纸上的字,盯了一会儿,这才将手中的纸张扔至一旁,皱着眉头道:“雪儿,这字真的是出自你之手吗?”他真没想到,堂堂丽国名门贵女,居然写得这么一手烂字。 他还真没见过,比这更烂的字了!就是只识一些字的乡间粗妇都比她写得强,不,强得多! 朱慈炤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要是换作别的女子,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可丁雪寻跟一般女子不一样,口中振振有词恶声恶气的道:“正是因为我写的不好,才要练呀!你找我什么事呀?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练字吧?” 朱慈炤的唇角微微弯起,眼中含着狭促的笑意,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丁雪寻,笑道:“来看看本王最宠爱的的雪姬!”话还未说完,就想伸手将丁雪寻搂入怀中。 丁雪寻身子一滑,轻巧闪过伸过来的恶魔爪子,没好气的道:“现在看过了,王爷可以走了。” 朱慈炤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雪儿还在生我的气吧?” 生气?丁雪寻莫明其妙盯着他。 朱慈炤俯下身子在丁雪寻耳边轻声道:“上次侍寝因公务缠身未能来,雪儿是不是十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