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种
鹿城市，市委委市政府的各个机关单位里全是悄悄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男人们在一起议论，都是带着一脸的鄙视和掩饰不住的嫉妒： “号外啊，大消息啊，长岭县的那个姓王的牛县长把富士康考察团的负责人给打了？” “不会吧，他不是和张书记刚说了十天誓言现在正缺投资的吗。这富士康来了正好是给他雪中送炭啊，他打人家干嘛。” “可不是说吗，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要不是咱们派去医院做调解的同志透出的风声，我也不相信啊。” “什么风声，快说说……” “说那位被长岭县长打的郑经理现在都成了猪头，在医院嚷嚷着这事誓不罢休，要是这件事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不仅不会在咱们鹿城市投资，还要把这事捅到媒体和省里去。” “我艹，真的假的啊，那这姓王的县长还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可不是找死咋的，我还听说那位郑经理的父亲是富士康的副总郑光杰，去年还招到刘副总理的接见过，明天也要到咱们市里了，现在富士康那边已经向市局报了警，陈市长他们都到张书记那去商讨这事怎么善后了，那个公安局的白局长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听结果，说不准就……” …… 女人们在一起议论都是一脸悻悻的幸灾乐祸。 “听说了吗，长岭县那位得罪咱们张书记的县长又把去他们那的富士康考察团的负责人给揍了。” “你落伍了，这消息我早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了这位姓王的县长为啥子动的手。” “是不是啊，那我还真不知道，你快说说。” “不知道了吧，说是人家富士康的一个姓郑的负责人在吃饭的时候在桌子底下摸何秘书长的大腿。”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何秘书长的老子可是何副书记，她怎么可能让别人……，再说了，就算被摸了，那姓王的县长干嘛动手啊，他又不是何秘书长的老公，他犯得着多管闲事的出头毁了自己的前程仕途啊。” “这就是内幕啊，说穿了，就是两个男人为了何秘书长争风吃醋，那个姓王的县长打人之前就说了，这女人腿是老子专属的，今天就让你知道摸了老子东西的下场，说着就上去玩命的打啊，凌副市长和包秘书长在场拦都拦不住，你说说……” “我的天啊，这也太扯了吧，何秘书长平时挺端庄正经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和一个县长……”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自从何秘书长她老公中了风，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可不就是守了活寡吗，加上那长岭县长听说还特别年轻，身强力壮的，换你三十如虎的能把持的住？” “还真是这么一个理，那这么说来这个长岭县长还是一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雄了。” “英雄个屁，狗熊还差不多，这姓王的县长刚得罪完市委书记，现在又得罪了投资商，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不能啊，你不是说他是何秘书长的姘头吗，何秘书长只需要出来把事说清楚不就没这姓王的县长的事了……” “你还真是不动脑子，何秘书长那么一个高傲的人会承认自己被摸了？那这样她被摸的默不作声成什么了？以后她还在市委上班不？她老子何副书记的脸往哪搁？她到现在都不承认这件事，我看啊，八成这个年轻县长也只是她的一个备胎，听说凌副市长也跟她有一……”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么一位情种县长了，我可听说他现在的那个秘书可漂亮了，跟仙女似得，他们长岭前任县长想了几年都没弄上手的被他一来就给手到擒来了，你说他犯得着为了一个不把他放在心里的姘头弄到这般田地吗，男人啊，都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回鸡飞蛋打了吧，我要是他，就天天在办公室里干……” …… 此时，市委书记办公室里。 烟雾缭绕，包秘书长正汇报着今天带领富士康考察团负责人郑成文在长岭县遭到县长王小宇殴打的全过程，包秘书长讲的很客观，已经结果明了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再多此一举的添油加醋，所以在他汇报完后，常务副市长凌伟平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象征意义的说着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他领导不力，应该负主要责任之类的话。 陈杨市长安抚了他两句，办公室里在座的人就开始争先对长岭县长王小宇的口诛笔伐，一时间人人态度激烈，热闹异常， 市委书记张利民安稳地坐在办公桌后，手里香烟螺旋着升起一阵阵烟雾，他面无表情板起的脸庞上双眼炯炯有神，丝毫不见上午称病时的那种病态。只是众人都有点在奇怪他为何还不说出自己的态度给这事定下调子，要知道这里最让王小宇不好过的就应该是他这位被对方当众顶撞过的市委书记才对啊。 “何书记，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等大家差不多都说完了意见，一直没有表态的张利民终于开了口，何光申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也是刚刚办公室里除开张利民外唯一没有说过话的人，在众人或隐或暗，似戏谑似讽刺的目光中，何光申沉吟了半响，道：“张书记，这事涉及我们家静尧，作为当事人的家属，我就回避不发表意见了。” “何书记，你放心，那个王小宇这次当众诋毁何副秘书长，就光是打人这一条已经是证据确凿，张书记，今天市常委们都在，我建议市讨论撤销王小宇长岭县代县长的职务，同时立即让市公安局的白青松带人将他抓捕归案，这样不仅彰显了咱们鹿城市党纪国法，也是对富士康集团的一个交代……” 政法委韩书记忍不住就为多年的战友出声鸣着不平，其他人也是出声力挺何副书记，包秘书长最为激动的说道，当时凌副市长就坐在郑经理和何静尧身边，就算郑经理真有猥亵行为，那发现的人该是凌副市长才对，怎么可能是坐在对面看不到的王小宇呢？ 包秘书长的话一说完，这下大家的眼神就全部看向了凌副市长，凌伟平有些语结，其实他在回来的车上就问询过何静尧到底郑成文有没有对她不轨的这个问题，但她却是始终没有开过口，凌伟平当然不傻，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最好的回答，只是对方身份的特殊，这种事如果真传开了，那将来还哪来的威信服众呢？ 凌伟平看着于副书记铁青的面孔，脑海中浮现了今天中午那位不听招呼的年轻县长年轻而又乖戾的脸庞神情，他喉咙有些干涩的说道，我没看见。 张利民听了连连点头，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的眼眸，最后落到陈杨市长的脸上，朗声问道：“陈市长，你怎么看？” 陈市长望了望办公室里人的眼神中似乎空前一致的同仇敌忾，沉声道：“我赞成韩书记的意见。” “嗯，那其他人还有不同意见吗？” 张利民直视前方，向着众人问着，大家都是赶紧出声赞同，显然都是巴不得马上制裁那个年轻不懂事的县长就好，毕竟真要把富士康这种级别的投资商得罪了，到时候省里追究下来，他们也是要挨板子的。 “那行，葛部长，撤销王小宇长岭县代县长的职务的决定你去落实，韩书记，你通知市局的白局长……” 张利民终于露出了笑容，今天上午还以为大事不好的他现在一扫阴霾，意气风发的开始发号施令，就在这时，他的秘书却是敲门走了进来，说是白局长有事情汇报。 “这个白局长，都快五十多的人了，不就是在外面多等了一会吗，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已经快退二线的韩书记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联想翩翩，张利民嘴角抽动了一下，让秘书去请白青松进来。 “张书记，出事了，富士康那边……” 白青松一进到办公室里就连忙向着鹿城市的大老板张利民急声说着，态度十分的慌张，这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全是皱起了眉，张利民的面容上更是挂上了些许的不屑，他打断道： “白局长，你急个什么，亏你还是个市公安局长了，身为领导干部遇事要沉着冷静不知道吗？” 白局长一下子有点懵圈，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在那伫着，心里还不明白他这进来汇报情报，怎么还没说完就被上纲上线了呢？ 陈杨市长看到属下白青松愣在那里，有心想出言打个圆场，但张利民却已貌似大气的挥了挥手，继续道：“富士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等下韩书记就会和你一起去长岭县抓捕县长王小宇。” “抓捕长岭王县长？不行啊，张书记，我来汇报情况就是说这个事的，情况有变，刚我接到局里的电话，说富士康的郑成文已经到我们市局投案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