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爱的地位
第四百八十四章的地位 了解了唐瑛的内心，长孙无垢涌起的是一股敬佩之，同样为女人，她的心全在丈夫和孩子上，却从来没有唐瑛想的这么多，这么深。想到她所了解的那些李建成对唐瑛的好，长孙无垢更加能体会到唐瑛的痛苦，扪心而问，如果一个男人也能一心一意对自己，自己能像唐瑛这样，强忍着痛苦，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吗？要知道，就在昨晚，唐瑛一句话，就能挽救了太子的命。 “可是，我虽然想通了，但却无法将这些血腥从脑海里抹去。”望向自己的双手，唐瑛淡淡地继续道：“王妃，你知道吗，我一想起那些孩子们，就觉得这双手上全是血，他们的血” 长孙无垢打了一个寒颤，唐瑛虽然显得很平淡，但那种深深的绝望和痛苦，却浸透了整个人，也影响了她。急忙将唐瑛的手握进自己的手中，长孙无垢试图给这双冰冷的手带去一点温暖：“不，你不该这样想，这里没有血，是干净的，很干净。如你所说，你不过是放弃了几个人的命，却让千百万的百姓脱离了战乱的危险。苍天也会记得你的功德，记得你的善良。” 唐瑛摇摇头：“王妃，我做不到，做不到自欺欺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去面对东宫里那些存活下来的人们，不知道怎么面对太子妃绝望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魏征等人指责我的目光。我更不知道，今天之后，我的生活该怎么过。” 唐瑛前面的那些话，长孙无垢能理解，她也有这样的痛苦，可后面那句话，却让她误会了，同时，她也了解到，唐瑛还不知道太子妃已经出事，还不知道易水受了伤。 “meimei，秦王曾在举事前告诉我，事败，放你离开；事成，我们一起入宫，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想这么多。至于魏征等人，下也一直很欣赏他们的才能，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meimei，你不好跟他们见面，就不见好了。”想到唐瑛的痛苦会在知道了太子妃已死的这些事后被加深，长孙无垢下意识地就把话题扯开了，同时，也是在告诉唐瑛一个消息，一个暗中的承诺。 唐瑛听懂了长孙无垢的意思，但，这种好心，这种早就安排好的一切，都让她反感，也让她觉得可笑，她面无表地回答：“秦王和王妃的好意唐瑛心领了。您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么软弱的人。至于我的人生，没人可以安排，秦王不可以，王妃您也不可以。” 什么？面对唐瑛一口的拒绝，长孙无垢心中不可谓不震惊，但她却努力不让这种震惊表现出来，而是轻叹一声：“唐瑛，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终于胜利了。难道，你却不想留在秦王边一起品尝这个胜利吗？难道公主的嘱托，你忘了？” 面对长孙无垢的轻声细语中的责备，唐瑛却是淡淡地回答：“王妃，在您心中，秦王是您的天，是您的生命，是您的一切，他的喜就是您的喜，他的悲就是您的悲。我不是。我的命要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己会安排。或许在别的女人眼里，皇宫内的贵妇那是女人最好的享受，可在我眼里，那里是女人的坟墓，巨大的活死人墓。” “活死人墓？”喃喃地重复这四个字，长孙无垢嘴里有些发苦：“唐瑛，你……不世民吗？”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叫丈夫的名字，长孙无垢这一刻不是在用王妃的份和唐瑛说话，而是用jiejie的份在与meimei谈话，作为秦王的妻子，王府内宅的主宰，长孙无垢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和不同女人打交道。 唐瑛想笑，如果换一个女人，在长孙无垢这样的惑下，一定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jiejie似的秦王府女主人，并愿意对她说心里话。可惜，她是唐瑛，是不同于任何女人的特殊存在，所以，她丝毫不为所动。 “王妃，您秦王吗？不是作为妻子责任的，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纯粹之？” 唐瑛的反问让长孙无垢有点愣。一直对任何事都处理的游刃有余的她，面对唐瑛时竟生出无力的感觉，唐瑛，真是一个太过特殊的女人。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特殊，丈夫才会无法舍弃这个女子吧。 见长孙无垢有些发愣，唐瑛笑笑，心里多少有些同这位贤良的皇后了：“王妃，在您觉得，您肯定是秦王的，这种是出于lun理、理还是责任，您能分清吗？” 长孙无垢摇摇头：“有区别吗？他是我的人呀，无论出于什么感，他都是我的人。” 唐瑛叹口气：“我这样问，您嫁给秦王以前，是否了解秦王？是否喜欢他？恋他？” 长孙无垢再次摇头：“不明白你的意思。” “您在出嫁以前不知道会嫁给什么人，也不了解对方的一切。”唐瑛笑笑，既然对方说不出来，那么她可以帮长孙无垢分析一下她的：“所以，您对秦王的是从道义上延伸来的，而不是纯粹的发乎与心，发乎与。您的，是妻子对丈夫必须遵守的，是秦王府女主人必须具备的。” “我当然是从心里着下的。”虽然不完全明白唐瑛的意思，但长孙无垢还是直了躯，她是秦王的，绝对是从心里着的，这点，她不容许别人的质疑：“我是下的妻子，自然要下，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面对长孙无垢的反问，唐瑛一时也有些无语，是呀，这难道不对吗？作为长孙无垢，她已经把她的赋予上了妻子的责任，把她的一切都给了她的丈夫，她的天地。不仅长孙无垢，秦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包括李世民将来拥有的那些数量庞大的嫔妃，哪一个不认为这种依赖或者是依附感就是。可是，她是唐瑛，她绝对不会把这样的感当成，即便她心中真的有。 “作为秦王的妻子，您的很好，很美，也很对。但我和您不一样，我要的不是这种君王式的雨露之恩，而是那种刻苦铭心，仅仅属于我自己的，发乎于心的，唯一的。” 唯一的？长孙无垢轻轻叹口气，我也想拥有唯一的，可这只是一个女人的幻想罢了：“唐瑛，我不能给你这种保证，但，秦王是你的，他需要你留下。我也能保证，你在府中的地位绝对超然于别人之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唐瑛爆发出一阵大笑：“好一个超然于别人之上。王妃，不，我应该称呼您太子妃了，您的承诺真让唐瑛承受不起。” 长孙无垢有些脸红：“或许你不相信，但，这是……” “如果是您的承诺，唐瑛在此谢谢您。”唐瑛收了笑，换上了一脸严肃：“如果这是秦王让您转达的意思，那，唐瑛只好说声抱歉了，秦王太看得起唐瑛，让我惶恐了。” 被唐瑛这么堵回来，长孙无垢只好叹惜：“唐瑛，你是不是怨恨秦王今的举动？他也是太你了，才会酒后失去了自控。其实，你早就该成为我的姐妹了，你也知道秦王一直一来对你的心意。说真的，你今天有些伤他的心了。我真的不太清楚，你的拒绝只是出于你的自尊吗？太子对你很好，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你还是对太子有些喜欢了，对吗？还是，你对秦王不希望你参与这件事，不让你去救太子而耿耿于怀？” “都不是。”唐瑛一口否认了长孙无垢的猜想：“李建成是个好人，他不该死。这是我坚持的观点，并不代表我会喜欢太子。我没有破坏秦王的大事，也不代表我不秦王了。可是，是发乎于心的表达，却不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除了，我还需要尊重和自由，而这些，现在的秦王不曾给我，以后的皇帝大概也不会给我。而没有自尊和自由，也就没有，这种感觉，王妃，你能明白吗？如果你能明白，你还认为我应该把自己献给秦王吗？” 长孙无垢果然不是很懂唐瑛的意思，但她却抓住了唐瑛话语中的漏洞：“没有了？meimei，你其实是秦王的，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不满，但，这不能成为你想离开下的借口。” “借口？”唐瑛一声冷笑：“王妃，您觉得我需要借口吗？我凭什么不能离开秦王？一句不能离开，就剥夺了我的自尊和自由，还能让我释怀吗？” 被唐瑛话语的决绝所惊住，长孙无垢心里颇不是滋味。她能理解唐瑛对自由的渴望，能理解唐瑛想要获取唯一的想法，但却不能理解唐瑛口口声声的自尊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在她看来，包括秦王在内，所有的人都很尊重唐瑛。 虽然想不明白这点，但，这不妨碍长孙无垢对唐瑛的尊重，唐瑛是女人中的强者，不是依附别人生存的弱者，就凭这点，就足以赢得她的尊重了。可惜，她虽然尊重唐瑛，理解唐瑛，却无法为唐瑛争取她想要的东西，因为，相比之下，她更敬重自己的丈夫，更应该去做丈夫嘱托给她的事，那就是说服唐瑛，将这个奇女子留在这里。 “meimei的心我能理解，我也尊重meimei的想法。可是，meimei，你想过没有，你既然能为天下人舍弃自己的一己之私，为什么不继续为天下人而协助下呢？再说，除了下，这天下人还有谁能你，宠你，信你，用你？而离开下，你又能上哪儿？”想起李世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起绝对不会放唐瑛离开自己时的表，长孙无垢叹气，她无法转述李世民的原话：“下对你的执着，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不知道。”唐瑛低下了头，长孙无垢说的没错，她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她也不能逃避现实，李世民即便没有强行要了她的子，却也没忘记让兵士锁了房门，这样的囚措施，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绝不放弃。 “所以，meimei，你还是不要犟了。”站起来双手握上唐瑛的手，长孙无垢叹气：“咱们女人都盼望有一个好的归属，可这由不得咱们自己选择。既然这样，何不让自己过的舒畅一些？你也知道，我不是妒忌之人，秦王也你。” “由不得吗？”唐瑛冷笑一声低下头，没有说出下一句话：走着瞧吧。 长孙无垢把唐瑛的这声冷笑听成了叹气，以为她气头已经过了，妥协是一定的，于是笑着拍唐瑛的手：“何必跟自己怄气？以后的子还长，咱们一起慢慢过。我听说你也读书，我也。” 唐瑛笑笑，对长孙无垢的自认为不做任何解释。 “我也不瞒你，我心中其实还是嫉妒你的。特别是你随秦王去作战的时候。”轻轻抚摸过唐瑛的手心，长孙无垢的话语中充满真诚：“作为他的妻子，我多想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边，但我只能待在这里，默默地为他祷告上天，祈求苍天保佑秦王不要受伤，不要出事。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如果我有唐瑛meimei那样的本事，我就可以陪在他边，和他一起面对那些危险。meimei，秦王对你的，也正是来自这种朝夕相处，患难与共。” 长孙无垢的坦诚既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劝慰，唐瑛很清楚这点，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长年的磨练让女人本该细嫩的手掌上，有了一个个硬茧，这是一双杀人的手呀：“如果不是命运的bī)迫，我根本不想拥有王妃嫉妒的这种本事。王妃，杀人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唐瑛。”长孙无垢心里一紧，脑海里浮现出玄武门内外的鲜血，清晨弥漫在玄武门内的血腥味道又盘萦在她的感官中，她突然就想吐。强行把这种感觉压下去，幽幽地长叹一声：“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都不会打仗了。我相信，咱们大唐一定会强盛平安，我们谁都不需要再面对那些事。” 唐瑛不知道这一瞬间长孙无垢的感觉，她只听懂了最后那句话，点头道：“王妃的期望绝不是梦境，大唐的确会变得强盛，大唐的百姓也一定会迎来一个和平盛世。我正是坚信秦王能带领大唐走向强盛，才会眼睁睁地看着玄武门发生兄弟阋墙的惨剧，平静地等着秦王带着一兄弟家人的血回来。强盛、繁华、和平，多么美好的词汇，谁能想到它们的后面隐藏着多少腥风血雨的从前，隐藏着亲的泯灭与人的疯狂。” 长孙无垢听了最后这句话，突然想起昨晚，唐瑛对她说的那句警告。父亲的所作所为，真的会成为儿子效仿的榜样吗？猛地打了一个哆嗦，长孙无垢的脸色瞬间苍白了。 唐瑛不知道长孙无垢此刻想起了什么，只是见她突然变了脸色，只道她这是劳累过度的表现。想起长孙无垢以弱柳之躯，陪在李世民前，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唐瑛多多少少有些同她了。叹口气，往外撵她了：““王妃请回吧。唐瑛知道自己的份，不会给秦王和您添麻烦的。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说吧，我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