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人小队
言清刚在千年槐树的绿荫里藏好,前面就来了一队筑基期修士,三男两女共五人。两个筑基后期男修士,其余一男两女,都是筑基中期。言清以前是在结丹后,才和同门师兄妹或者与善仁一道出门历练的,遇上筑基期小修士,她是不用躲的,自有他们恭敬地向她行礼。 可现在,她只有练气圆满的修为,身上还有暗伤,只能发挥练气后期的实力。所以,她只好藏起来看他们意欲何为。 言清明白,连教养了她一百多年的善仁都靠不住,这世上,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相信,都不能依靠。否则,等待她的,将是灭亡。她刚刚用自爆元婴验证了这个道理,修真界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残酷的世界。 突然蹦出来的白萌阵灵也不能相信,只不过它救了自己的命,且不能独存于世间,需要载体寄存才能存活。再者,现下她实力大降,身上还有伤,一个人在外行走太危险,有实力不弱的阵灵相助,对她而言,也是一份保险。 如此,不论为了是报恩,还是自保,她都应充当言阵的临时住所。等过段时间,她把修为提升到结丹期,再重新替言阵找个舒适的新住所。结丹后,她便可潜回仙羽门。届时仙羽门的护山大阵对她而言将不是问题,护山大阵的开阵口诀她都记得,只是那口诀必须要是结丹期修士发动才生效。善仁以为她已经身陨,护山大阵的开阵口诀应该不会有变化。 善仁在仙羽门内人缘极好,眼线遍布,不知同伙几多,其他人她都不能相信,能信的,只有善静、善法两位师叔。仙羽门内,可以与善仁抗衡的,也唯有两位师叔。善仁一个魔族王族,伪装成人修,长年潜伏在白谭界,所图定不小。 自一万年多前,白伏前辈带领人族将魔族打回苍澜界,联合人族三十多位元后和元满大能,创制了绝魔大阵,将魔界苍澜界和人界白谭界彻底分隔。从此,人族和魔族各处一方,互不通行。白谭界内的魔气也因绝魔大阵,而渐渐枯竭。 白谭界已近万年没有发现魔族的存在,善仁是如何通过绝魔大阵的?白谭界魔气几乎已绝迹,他是如何修炼到元后的?还有,他已在白谭界生存了两千多年,是如何掩盖自己魔族身份的?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吗? 再者,既然善仁都能通过绝魔大阵来到白谭界,那其他魔族呢?如今白谭界到底有多少善仁的同伙?绝魔大阵出了什么问题?若是被魔族成功打破绝魔大阵的结界,大举进攻白谭界,那人修危矣。善仁极擅炼丹制药,常常免费发丹药给练气和筑基期的修士,他为何要那么做?这背后有什么深层意义?难道,丹药被他做了手脚? 啊,真是疑问一堆堆,烦恼无限多。言清使劲捶额头,想要敲散那些疑问和烦恼。 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改变身形容貌,隐藏身份重修。很多事,只有等她修为高了,才有办法去做。比如重返仙羽门,比如和两位师叔一道揭穿善仁的真面目。她人微言轻,而今白谭界善仁的名声极好,地位崇高,她若说他是把弟子当药鼎吸食的魔族,大家怕是会当她失心疯,胡言乱语,将她抓起来绑到善仁面前。 善仁长年行走在外,处处都是朋友,眼线遍地。她不知该信哪个,该提防哪个,既然都无法确定,便全都不信。从前言清乃善仁最引以为傲的爱徒,仙羽门进阶最快的天才,白谭界认识她的修士,数不胜数。她所料不错的话,善仁必已假惺惺地向天下昭告,因他援救无效,他的爱徒言清已不慎陨落于秘境中,他悲痛异常了。 哼,他是该悲痛,她自爆元婴哪怕没炸死他,至少使他重伤,修为掉了一个境界,以后他若是想进阶,必定难上数百倍。他而今已有两千四百多岁,元婴修士的寿命也不过在三千左右,他寿元不多,想在五百多年间接连突破两个境界,化神飞升,根本不可能。 元婴修士进阶何其艰难,善仁上次从元中进阶到元后,足足花了三百年。尔后,他停留在元后两百多年,一点进阶的兆感都无,后来去黑森林历险,捡到自己,才萌生将自己当药鼎养大食用的念头。 善仁所剩时间不多,化神无望,不论他有何图谋,接下来的时间内,定会有所动作。修士一旦失去进阶的希望,常常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他既有动作,那必会露出破绽,说不定等不到她揭穿他的那天,他便提前被人识破真身。 言清暂且放下有关善仁和魔族的忧虑,眼下,她得想个法子移形换貌,重新修炼。不然顶着她如今这张脸出去,被人看到报告给善仁知晓,她定会被他挫骨扬灰。不,多半比挫骨扬灰更惨,她害他多年心血付诸东流,更受重伤,他铁定会想法子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光想想就怵人,言清轻动作地揉揉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偷偷扒开树枝,观察前方的情况。她毕竟曾经结过婴,视力极好,听觉也不错,能看清方圆百里的景物,方圆十里内,蚂蚁爬过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那队五人的筑基修士,在距她十里外的那根粗大的悲欢芙蓉树枯树干那里密谋。 言清刚好听到那位个子最高的白衣修士说:“一年半前,我在前方十里处的青槐林猎杀妖兽,见到林家的客卿长老擎峰,偷偷摸摸来到此处。当时这里还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山谷,我见擎峰长老在此地站了一会儿,便原地消失。我觉得奇怪,擎峰长老消失后,我来此地探查过,这里有高深阵法的痕迹。可我阵法修为有限,在此白费了三月,竟看不破那阵法。只得郁郁而退。三个月后,我又来青槐林狩猎,却见到……” 红衣的那位筑基中期的娇俏女子催那白衣修士:“原道友,你见到了什么,倒是快说啊,大伙儿都等着呢。” 原姓修士见所有人都不悦地看着他,等他的后文,虚荣心大大满足,便继续道:“我见到仙羽门的首座长老善仁真君。他破开此处的阵法进去,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几个时辰后,此地发生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我在青槐林看到善仁真君狼狈地被弹飞至数里外,衣襟上还沾染了鲜血。随后,善仁真君返回此处,四处翻找着他的爱徒言清,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言清的踪迹,善仁真君的脸黑到都能滴下墨汁了,极为吓人。”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善仁真君立即一道袖风拂向我的藏身之地,不过轻描淡写的一袖之拂,我竟毫无抵抗之力,被震碎了肺腑。善仁真君见到吐血的我,和蔼地问我在此地做何事后,向我道歉,还好心地送了我一瓶上品疗心丹,上品疗心丹啊,善仁真君真是大好人。” “原金海,废话少说,你召集我等来此地,究竟所图为何?”一袭黑衣的筑基后期的冷脸修士,不悦地打断那位话唠原金海的话,“谁不知此处乃善仁真君爱徒的陨落之地,你别跟我说这是上古扶川仙人的洞府,这个消息早就传开了。此处的地皮,都被无数修士掀了千百遍不止,有什么宝物也早就被人搜走。你叫我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你再说废话,就恕在下不奉陪了。” “林道友,”原金海虽不满黑衣修士,但他实力强悍,乃靠实力打拼挤进林家的战堂,在林家也说得上话,得罪不得,“你且耐心听在下道来。擎峰长老和仙羽门的第一天才言清,都陨落在此,他们两人,身家丰厚,乾坤袋里不知有几多宝物。据传,擎峰长老一般都随身携带他的全副身家,光是乾坤袋,就有七八个。他的乾坤袋,也只被人找到了一般。至于言清的乾坤袋,至今还未有人找到。各位不用知道我从何处得知的消息,我敢以性命担保,这个消息绝对真实牢靠。” “那原道友叫我等来此,便是要找擎峰长老和言清的乾坤袋?”一直未开口的青衣女子道:“那么多人找过,其中不乏结丹期的前辈,都没找到,你能保证我等一定能找着吗?还有,若是找到了,那乾坤袋里的宝物又该如何分配?” 她一番话,问到了重点,所有人都望着原金海,等他回答。 “白道友所问的,正是在下要讲的。”原金海笑眯眯地说道:“言清作为仙羽门第一天才,善仁真君最为宠爱看重的真传弟子,身家有多丰,各位可想象一二。不满各位道友,在下对言清乾坤袋所落何方,确实有所了解,但那处地方有极高明的阵法护着,仅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勘破结界进去。所以,特意请来各位道友相助。至于擎峰长老的乾坤袋,我却不知在何处,大家尽全力找,谁找到就归谁。如何?” “因我有言清乾坤袋的确切消息,所以,找到她的乾坤袋后,我先取其中三件宝物。余下的,我们五人平分。不知几位道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