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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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儿,掩住口鼻!” “啊?” “快!” 见幕月策马疾去,不等他手下人围上前来,弧月手中一甩,一包刺鼻粉末自空中弥漫了开来。墨柔然不及反应,弧月已拉了她跳上马背,返身逃出城去。 边城昼夜温差极大,墨柔然在马上行不多时,已哆嗦作一团,弧月见此,调拨马头往一片树林子里跑去。 自马上取了件貂裘,弧月蹲身往墨柔然身上披好道:“然儿,依四哥所说的,无风已经逃出掬月,你也不必在这里多作停留,明日一早,便回去吧!”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四哥幕月那般急匆匆回王城是为了什么。明太医已死,只怕他走前所留下的罂血丸亦为数不多,而这世上又唯有明太医一人知晓罂血丸是如何配制而成的… 仅剩下两个月了,他们这一众兄弟叔侄之间,又将会有怎样一场恶斗?弧月不敢再想下去…他不会回去参与那一场无情冷血的争斗,亦不奢求自己能再一次那般幸运的幸免于难,而今他唯一还能做的,便是让墨柔然远离这无情无义的是非之地! 这厢墨柔然听罢,往僵冷手指上哈了哈气,哆嗦着问:“那…你呢?” “我…”弧月低下头去,“只怕日后我都不可以再陪着你了…” “为什么?”墨柔然抬头,树影遮映他面庞,她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因为…”弧月声音略微颤抖着,“我…我活不了多久了…” “你说什么?”墨柔然一惊。 “其实…你以前所怀疑的都是对的,我们…”弧月顿了顿声更正道,“是我…我的确患有先天之疾,去年我已侥幸活过来一次,这一次…” 墨柔然凝眉思着。摇头道:“不对,你身上分明没有黑斑的…” “不,我有…不过是在脚底。”弧月仰头望着夜空那一变明月,幽眸黯然,“明太医死了,只怕再无人能配出药丸帮我拖延病势…” “这么说…是我害了你…”墨柔然心头一震。老天为何要与她开这样的玩笑,为何竟连弧月的性命亦要毁在她手上? 墨柔然紧抓住弧月双臂声音哽咽:“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若知道唯有他能治你的病,断不会…弧月…” “你不用自责然儿!”弧月心中亦不由难过,连宽慰她道,“其实即便他活着。王兄也未必会许他将药给我…”他说着,面上露过一丝冷嘲。他的兄长,他如何会不了解? “不!”墨柔然忽然拉住他道。“无风他已经逃出去了,他知道瀞血草生在哪里,我们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不行——”弧月一声断喝。这是他掬月王族守护六十多年来的秘密,断不可泄露了出去。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墨柔然微微一怔:“为什么不?” “因为…”弧月突然一把推开了墨柔然,忽地站起身道,“因为你我两国相敌!”声音变得那般冷硬。 “弧月…”墨柔然一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些什么…龙祈国皇后——”弧月背过身去,嗓音颤抖而决绝道,“我不可以再将你带回王城!不可以为一个女人而背叛自己的国家,你走吧!离开掬月!” 墨柔然浑身一个惊颤。他终也怀疑她是细作了…可是。她何尝不曾利用过他呢?利用着他对她的情,对她的包容,肆无忌惮的将消息送回龙祈。即便是方才。她还想要再利用他的纯良,去石兰手中拿回治蛊之方… 墨柔然鼻头一酸:“谢谢你…容忍了我这么久…” 弧月心中一揪,自怀中取出一包东西背身递与墨柔然道:“这是包极厉害的蒙汗药,你留下以备防身…我先走了…” 墨柔然默然接过,尚未道出一句“谢谢…”。弧月已头也不回的朝树林外走去。 “弧月——”墨柔然自后轻唤,泪珠儿自眼眶滚落。“弧月…” 丛林中辗转变得空荡静谧,静的连脚底落叶沙响都显得无比刺耳。墨柔然听着绕于耳畔的鸦雀声,不由抹了把泪,朝背后的马儿靠了靠。他一定恨极了她,方才会走的这般决绝… 树影深深,斑驳掩映,越显得四周围阴森恐怖,墨柔然不敢再将双眼往那深林中瞧,不由将手指紧攥住马鞭… “嗖嗖~”头顶忽几声绳索摩擦响动,惊得枝头鸦雀扑棱棱腾空飞起。 墨柔然心怦的一下惊跳,怔怔抬头间,黑暗茂叶丛中,竟似有五六团黑影顺着头顶树梢悬滑而下。 “啊——”墨柔然一声尖叫。 树林外,弧月忽听得林中一声呼叫,心中一悬,返身跑了回去。 宫庭夜晚的寂静被一阵钟鸣急响声打破,又在华璨宫一盏接一盏转瞬燃亮的灯火中重归沉静。 灯火璀璨的华璨殿内,皓月国王金长身背立着,一身金冠锦袍在烛光照映下光辉夺目,昭示着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尊贵。相较之下,地上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四王爷幕月愈显卑下。 沉吟许久,皓月终回过头来,瞧向地上半跪着的幕月,脸色威严而阴冷:“四弟,三更半夜,你潜入孤王的太医院去做什么?” 幕月双眸闪着惊慌:“王兄…臣弟…” 未等幕月想出假词,皓月已虎目圆瞠道:“你想偷罂血丸!” 幕月双肩微耸,深低下头叠声道:“不不…臣弟只是…臣弟…”他方才开启暗阁,寻到装罂血丸的盒子,便被抓了个现形,是万万抵赖不过的了… 幕月心中慌乱得紧,豆大的汗珠儿自额头流下,憋了好久,方才想到了对策,连抬起头道:“臣弟听到明太医死讯,才慌不叠进宫…又听说王兄一整日忙于边疆布兵之事,这方先入了太医院,想看看明太医生前是否有罂血丸余下,以便极时向王兄禀明…” “是么?”皓月一声冷笑,“你既知道明太医已死,就当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回王城,而不是将七弟与莫然儿扣在边城,还命人缄口不提!”
幕月脸上一怔,他竟派了人跟踪他…忙顿首道:“臣弟一时糊涂,请王兄宽恕!” “宽恕?”皓月脸色阴沉,厉声道,“孤王若未猜错,你盗去罂血丸后,下一个要盗的便是孤王的王位——” 幕月眸色一惊,低首道:“王兄,臣弟一直对王兄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你夜探莫老爷子,许他金银富贵,诱他写下冰魄玉露药方之时,可也是在对孤王尽忠?”皓月眸中燃起团怒火,一时,直起身眸眼轻藐道,“只可惜你太蠢!利用人不成,反被人家寻着空子逃了个无踪无影!” 幕月一脸羞骇,伸直了脖子道:“你一直派人跟踪我?” 皓月不屑瞧了他一眼:“你狼子野心已不是一日两日,当孤王真看不出你是何居心么?” 幕月羞恼成怒,霍地站起身道:“老三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助你得到王位的!若非是我趁着大哥二哥体虚不备杀了他们,你会坐上这王位么?这江山原本就有我幕月的一份!” “正因是你,所以孤王不敢忘!”皓月瞠如墨珠般的眸眼里露出凶芒,眼前浮现着那一日血腥,半张面不自觉抽搐着恶狠狠道,“孤王永远记得你手中那把利刃,是如何自大哥的心脏抽出,又捅进二哥的心脏的…若非孤王暗叫人将石太尉引来,只怕也早成了你刀下亡魂!” 幕月脸色沉如玄铁:“这么说,你对我早有抵防!” 皓月眉间冷绝:“前车之鉴,孤王不得不防!” “哈哈哈——”幕月仰头一声狂笑,“你别得意,我已命人暗知与石老爷子,他日边疆战事告捷之日,便是他石府满门抄崭之时!你想骗他给你开疆拓土,哈哈哈…” “你——”皓月剑眉紧拧。 趁皓月一时分神,幕月手腕陡转间,已将拇指上一枚戒指对准了皓月咽喉飞弹了出去。 皓月错愕间疾一躲闪,案后高几上那只羊脂玉瓶随即被击个粉碎。待他回头,幕月已飞身撞开窗棂,逃了出去,殿外立时又一片追喝之声响起。 望着窗上被撞出洞隙,皓月重掌击案:“哼!没有罂血丸,我看你能逃得了几时!”一时又想起幕月方才所言,心中烦绪一团。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粼粼江水边上,如鬼魅般聚集着四五十条黑影。 一时人已集齐,四王爷幕月瞧了眼自己映在江水中的那一身似丧家之犬般的颓丧,咬牙恨声道:“好你个老三,过河拆桥…好,你即要翻脸,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背后躬身立着的手下问道:“王爷,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哼!”幕月轻哼—声 道,面上露出丝阴笑,“你带几个人,这便将明太医死讯传与各位亲王们知晓!”他倒要看看,到时众人为争夺那为数不多的罂血丸闹僵起来,他老三又会如何收 场!还有石家,他—定要设法与石家联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