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洞房花烛
什么声音? 好吵,袁幼箐只觉得头痛欲裂,恍恍惚惚的,她想起来了,刺客来袭,当着府里那么多人的面,夫君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居然将她推出去挡剑。 真的是丢了出去,直接面对着那白花花闪耀人眼的利刃,她只感觉到腹部钻心刺骨的疼痛,骨血相连的感觉告诉她,孩子去了…… 然后,她是死了吗,来到了阴曹地府? 只是,伸手往下摸了一下,果然女人的直觉很准,她的腹部是平的——那,袁幼箐再度的感觉到不对劲,难怪会觉得头痛,她头上仿佛是盯着十公斤重量的东西。 而眼前,居然是一片黑暗。 身上穿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叮叮当当作响。 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个场景,堪堪觉得儿戏,不死心的又伸手到头上去摸;果然,这老天爷一贯习惯戏耍于她,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静静地坐在床上,袁幼箐等待着后续事件的发展。 后发制人是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受着大将军宠爱的幼女了,不过穿越女沦落到她这个份上的,还真是少见啊。 “小姐,你姑且等待一会儿,王爷跟客人们喝酒,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回来了。 这个声音,袁幼箐只觉得是无比的熟悉,听着,居然就差点生出一汪泪水了。 “杜鹃,是你,真的是你?”隔着一层盖头,听着这声音,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也的确如此吧,她不是已经被人刺死了,且还是一尸两命,如今这…… “小姐,当然是我啦,是你点名让我当陪嫁丫鬟的,怎么忘了不成?”杜鹃好笑的说着。 看来,小姐今天是太高兴了。 也对,她能嫁给五皇子可以说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如今真可谓是得偿所愿啊。 主子高兴,作为下人,自然是跟着开心啦。 她却不知道,其实,袁幼箐现在的心情,其实是激动,而且,有点复杂。 杜鹃是她的贴身丫鬟,她娘伺候了袁府三姨娘一辈子,她又跟着伺候了三小姐,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加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以说,嫁人之前,袁幼箐和她是情同姐妹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袁幼箐对她起了防范之心,居然会认为,情同姐妹的杜鹃也对英俊逼人温柔体贴的五皇子动心了,想要动歪脑筋,就算做不了侧妃,哪怕当一名侍妾也是好的。 当时她嫁入仲王府两年,还没所出,将军夫人委婉的建议,让她收了一个自家人在王爷身边分忧,袁幼箐将这些话对杜鹃讲明,当时的心情是十分悲愤的。 没想到,杜鹃居然矢口否认,一再的向她表示,自己宁愿嫁个侍卫,起码是正妻。 袁幼箐不信,哪个侍卫能抵得上季仲轩万分之一的光华?然后,出离愤怒的坚贞的杜鹃,一死,以证实自己的清白! 从那以后,在仲王府孤军奋战的三小姐除了老嬷嬷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枉她还是穿越女,那个时候怎么就相信了,男人真的可以信赖一生? 杜鹃不是死了吗,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自己身边?袁幼箐满心疑惑,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老婆子欢快的叫唤声: “王爷回来了,快,快请王爷进来,新郎官要入洞房咯,新娘子好好准备一下呀。” 这话好生的熟悉,以前,她是否听过? 然后又听得那个老迈的声音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袁幼箐看到,距离自己尺余的距离,出现一双绣着缠枝莲纹的藏青色靴子。 “请新郎官挑盖头吧。” 袁幼箐心生不妙,这个场景,何其相似,三年前她经历过? 喜娘的话音刚落,一直板着脸的仲王爷终于是拿起杆秤将盖在新娘子头上的喜帕给挑下来了。 揭开盖头的那一瞬间,季仲轩惊呆了,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袁幼箐如此盛装的模样,但是这一次,他居然跟上一次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第一次成亲的时候,他完全是抱持着一种敷衍的态度,娶她只是为了获得大将军的支持,对于他以后的行事也有帮助。 况且那个时候,“她”已经嫁给皇兄,对他来说,娶谁都是一回事了。
现在,重新再来一次,季仲轩终于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她有着艳丽无双的容貌,肤若凝脂眉眼如画,气若幽兰腮颊潮红,如此沉鱼落雁的佳人,那五官眉眼十足有着他记在心坎里好几年的那名女子的影子,为什么当初,他会搞错了呢? 她嫁给他的第三年,特别是在袁月清夫婿死后的那一年,日子十分不好过,他几乎没有再用正眼看过。 如果他真的就这么错过了如此一位绝世佳人,就算是最终能够达成心愿,也只是天下第一笨的孤家寡人!只是可惜,当时他一直以为“她”才是她,一直冷遇错待了自己的妻子,一直到妻子死后,那个女人猖狂得意之下说出真相,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可是,就算他也跟着死了,却也改写不了他曾经错待她的事实啊! 看到新郎官的呆愣模样,早就被杜鹃用红包打点好了的喜娘总算是长舒一口气了,之前他一直都是剑眉紧锁,知道的是他今天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办了丧事呢。 已经收了女家的好处,喜娘自然是十分上心,这已经送入洞房了,新人们可不要再出差错了。 三小姐果然是美的,也难怪五皇子会积极求娶了。 “新人喝了合卺酒,同甘共苦永不离。”喜娘还在那里唱喏着。 季仲轩的声音却冷了下去,“出去!” 早就有精明的小厮请喜娘下去领赏了,连担忧不已频频回头的喜鹊都被请了出去,一时间,诺大的新房中只剩下新郎新娘两个人了。 连这个声音,竟然也是耳熟的,袁幼箐呆住了,一时间,倒是不敢抬头,她到底是已经死了还是在做梦? 应该说,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吧,要不然,怎么会梦到他们当初刚成亲时洞房花烛的情景? 要死要活想尽办法的嫁给了季仲轩可以说是她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居然连死了,他都到她的梦里来折磨她。 死了一回还不够,还要再嫁给她,她没这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