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八 挡我者死
楚玉一行刚讲京便已在朱见济的监控之下。 年轻的皇帝选择了一个他们可能已经放松的时间召唤人进宫,根据探子的回报,完全觉察不到他做了什么准备,但是楚玉身上不经意散发的那种自信气度,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杀气,十分慑人,一个淹有天下的人,是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的。 然而从小对他楚玉莫名的崇拜和敬畏又让这少年天子有些不甘心,他很想试试自己掩藏已久的身手,仗着外头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向屋外〖广〗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楚玉只是随着他身形的转换转移着自己的目光和姿势,懒得多费唇舌。 朱见济咳嗽了一声,一股压抑的反叛潮流涌上心头,忽然很想在这位一直仰望的大哥面前炫耀一下,让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他眼中那个孱弱可怜的孩子,不但不用再寻求他的保护,甚至还可以将他置之死地。 风掠过空旷的〖广〗场,隆禧宫外果然是个决战的好地方。 只不过瞬间的功夫,四周灯火通明,有数不清的羽林卫和锦衣卫执着气死风灯和火把照亮了九重宫阙,天空密布的黑云和诡异的明亮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然此时最为突兀的,还是如平地涌出的数百名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 这几百人中有僧有道有俗有男有女,有衣着华美如贵族的,也有头发蓬乱褴褛的乞丐一般的人物,不过他们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目光全都集中在迈出殿门的楚玉身上,神情戒备,如临大敌,有许多年轻一些的人甚至紧紧抓着自己的兵器好像随时准备上来拼命。 太沉不住气了!楚玉暗暗好笑,对眼前的场景视若无睹,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被怀恩和陈准挡在身后的朱见济。 皇帝有些跃跃欲试,不过还没开口,就有一白发老太监和一身着凤翅金鳞的青年将领从各自率领的阵营中走出来,一前一后向他抱拳。 鹤发童颜的老太监是刘永诚,此时他的脸上有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英气,声如洪钟宣布:“襄王爷,你父子把持朝政多年,对皇上多有不敬之处你可知罪?” 楚玉负手而立,夜风拂动他如墨的长发,其人如仙如幻,完美得不似尘世中人,嘴角虽微微噙着一抹笑但浑身上下透出的那股冰冷简直可以淹没几百上千人积聚起来的杀气,委实叫人胆寒。 他的目光湛湛如宝石,对刘永诚的话听而不闻,眉梢轻轻一扬,似乎很厌烦这里的一切,只想快些结束的样子:“陛下为了我一个人就提前在宫里演练武林大会?臣是否要多谢陛下这么看得起?” 楚玉的话里也许并没有多少讽刺的意思不过动用这么多的矢内高手和天下武林人士来围剿他一个人实在有些兴师动众传出去恐怕是天下第一的笑谈。 朱见济一张雪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踏上一步,就想自己先来试试他到底有多厉害。 那个凤翅金鳞的年轻将领是彭伦,如今他已经是大都督之尊皇帝一动,他便将手一举阻止了他轻率的举动,朗声道:“谁不知前两届武林大会上,王爷已经技压群雄!治天下者不讲究单打独斗,此举就算为了万全,也是臣等的主意,与皇上无关。” 不远处一个穿着闪光缎袍的精壮汉子突然高声道:“就是,我等俱是忠君爱国的意思,便是倚多为胜,也没有什么不齿的。” 此话一出,四下里纷纷有人附和。 不远处一个为首的老和尚稽首宣了声佛号,长眉垂下,似有愧色。 楚玉认出那是少林的高僧,旁边环列着八大门派的掌门,知道朱见济是下了除掉自己的狠心,多说无益,信手一招,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锦衣卫腰上佩刀忽然凌空〖激〗射而出,倏忽间就到了他手上。 有一些参加过往昔两届武林大会的人不敢怠慢,不知谁喊了一声:“从没见他用过刀,小心!” “想活的自己走,不怕死的尽管留下。”楚玉轻飘飘看了朱见济一眼,微笑道:“皇上看仔细了。” 倒像是一个大哥准备跟小弟做示范动作。 此时在小〖广〗场的上的足足有一两千人,就算是见识过楚玉身手的人,也不太害怕他的威胁,所谓人多势众,即使他能杀死几个,无论如何也是倒下的命运,所以有那心怀叵测的就不打算最早冲上去,为朝廷立功也要顾及自身的安全。
当然有更多的人只待皇帝一声令下,就想第一时间冲上去为本门争取朝廷的封赏,背地里疯传的“国师”“武林第一宗门”等荣耀像巨大的诱饵引着大部分武林人士热血沸腾,磨拳搽掌跃跃欲试。 “不想死的退走,挡我者一死!”楚玉一口气吹在刀锋上。 朱见济听他这么说,当即将手一挥。 三山五岳的高人各自cao家伙铺天盖地地向他飞来,黑压压像是漫天的蝗虫飞过,虽然还有那自持身份待在原地的,但门下弟子也已发动。 楚玉身形一动,众人只看到一道闪动的黑气夹杂着逼人的电光卷入天空。 许多人还未落下,就被那道白光一斫,凄厉的喊声响彻云霄,鲜血泼天洒下,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点点洒落在皇城内的石板地上,似下了一场血雨。 楚玉一人带起的杀气就弥漫了每个人的眼和心,只有有限的几个人能看得清他的身形,那柄锦衣卫每人都装备有一把的绣春刀在他手上化作了一条冲入云霄的蛟龙,刀风过处,血rou横飞,威严庄肃的皇宫大内顿时变成了人间炼狱,各大掌门长老等纷纷色变,急急加入战圈。 刘永诚自背上抽出两条长铜,望了一眼彭伦,见他也已抽出作战的长刀,两人对视了一眼,俱都流露出一丝懊悔的神色,紧紧护在皇帝身前。 普通的羽林卫和锦衣卫根本就看不清楚玉人在何方,唯有神经高度紧绷地把着武器左转右转,看着一个又一个自战圈跌落的诸如头颅、手臂、躯干等物体,目瞪口呆。 朱见济脸色苍白沉肃,虽然楚玉的武功远在他们预料之外,但至少他还是镇定的,并没有流露出慌张之色。 此时,不远处的屋顶上冒出一颗慌张的头颅,随即被另一个人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