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不存在的下铺
上章讲到,劳鹭君发现“第六人”之后,决定带着黎里出逃,出逃过程顺风顺水。 “鹭鹭,这是……?” 听到黎里的声音发颤,手心刷一下渗出了冷汗。我马上拔出匕首,将她护在身后,只看见前面有两盏发着青光的灯笼,在黑暗的雾气里显得很瘆人。 原本是想要拉着黎里往旁边躲躲,可是这周围实在是荒芜,连个树苗都没有,只好转个方向,绕开那个瘆人的东西。 我拉着黎里,往左转了九十度,轻步快走。 “怎么……?”还是同样的前方,还是两个发青光的灯笼,一点都没有变,是这里原本就有,还是遇到了鬼打墙? 豁出去了,一把拉起黎里,拼命往反方向跑去。按理如果是有两处都有灯笼,那我们的侧面应该会出现第一次遇到的,可是灯笼再次出现在了前方,侧面什么都没有。 我在原地站住了,莫不是一句戏言成真了,真的遇到了鬼打墙?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这灯笼有没有异常,要不要摘了用作照明时。黎里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拉着我向后退去,我甚至可以想象她面色惨白如纸的样子。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灯笼,mama咪呀,难怪她吓到了,灯笼这死物竟然在慢慢地向我们靠近。原来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成了活物的活灯笼。 拉着黎里快速右转九十度,向着小楼的方向奔去。不时地回头望去,灯笼不见了。 我下意识地看前面,原本以为这活灯笼又要跑前头去了,不料没有。这一分心,就和黎里相互一绊,一起滚到了地上,拉着的手都甩开了。 刚想要爬起来,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呵——在我身旁不足一米的地方,赫然就是那两只活灯笼啊,直接把哀家吓得腿软。 马上捞起黎里,拖着她的胳膊,往后跑,这孩子,平日里不怎么吃饭吧,这胳膊也忒细了。此时也记不得什么方向不方向地了,就只好一顿乱跑,不能被追着。 可是这活灯笼跟的忒紧,一直就跟在黎里的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旁的雾气终于渐渐消释开,一幢二层小楼在薄雾中隐约可见,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黎里,加把劲,有救了!”我欣喜地回头,想要看看这活灯笼追到哪里了。 呵——那哪里还是黎里,一张惨白的脸,上面两团鲜红的胭脂,扎着两团发包,一件泛白的红色花袄——一个扎纸人,烧给死人的那种。那个活灯笼正握在纸人的手里,而哀家正死死地抓着纸人的胳膊,很细。 “啊——”哀家忍不住一声尖叫,甩开纸人的胳膊,就想要逃跑,然后很狗血的桥段出现了,甩的太用力,我华丽丽地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把自己砸得七荤八素的,手里的匕首也摔了出去,掉在了很远的地方。 接着“啊——”我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黎里的一声尖叫,她肯定也是发现了。 我身边的纸人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本领一般,将脑袋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那画上去的嘴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赶忙手一撑地,站了起来,可是还没有等身体站直,纸人将灯笼一下子朝我抡了过来,重心不稳,躲闪不及,一下实实地砸在我的左肩胛骨上面。 一个纸人抡的纸灯笼,砸到身上就感觉被一块五十斤的实心铁块砸了一样,我当场就眼前发黑,肩膀好像被压断了一样疼,身体瘫软下去……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纸人又抡起了灯笼,如果再来一下,就可以去见奶奶和好婆婆了…… 。。。。。。 一阵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充斥着鼻腔,睁眼,有些模糊,片刻之后,雪白的墙壁映入眼眸。 医院? 试着动一下身体,剧痛的感觉传满了全身,疼得大脑都木了一下,眼前再次出现雪花白。 轻轻地转动脖子,只见劳娅、福耀和周梦都在身边,看上去很疲惫睡着了,眼皮还不停地跳动,很不安稳。 “老母鸭,酷姐,福耀哥哥……”只是轻轻地呼喊,好像耗掉了很多力气,累得我直喘气,又喘不动气。 他们睡得不安稳,一下子便惊醒了。福耀去喊了医生,劳娅眼睛含泪地看着我,想要拉一下我的手却好像不敢碰我。周梦,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如同劳娅一样,有些手足无措。 福耀带着医生慌忙地跑了过来,护士将他们赶出病房。
“奇迹啊,奇迹……”一番详细的检查之后,医生惊奇地发出感叹,对劳娅她们道:“破裂的脏器已经自动愈合了,现在就是肩胛骨有些裂缝还没有愈合,估计很快可以恢复。” 我有些迷惘,看着他们又哭又笑又惊奇的。没错,我的记忆断片了,我记得诡异的小楼,记得东南西北,记得“伙头”,记得黎里,记得“第六人”,记得“红衣奶奶”,记得出逃。就是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那个恐怖的地方,怎么进医院的。 黎里呢!? “黎里呢?”我尽可能大声地问,即使每出一份力气,便牵扯全身的痛楚。 他们停止了兴奋,都迷惑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里只有周梦认识黎里,所以继续问道:“酷姐,看到黎里了吗?” 我很害怕,她已经被扎纸人给抡死了。 周梦好像并没有理解我在问什么,一脸“我不知道”。 可是她居然问我:“谁是黎里?” 难道她也断片了?我解释道:“你怎么了?我的下铺啊,黎里。” 周梦闻言,脸色难看起来,眉头深锁。不止是她,就连劳娅和福耀都疑惑地对视,皱眉。 他们许久无言,我急了,动力一下,疼得呲牙咧嘴。 劳娅马上过来将我安置地舒服一些。 “你下铺的同学,开学前出了事故,这个学期不来了。所以没人,没有什么黎里……” 我不信,黎里与周梦同时出现过,她怎么能说我下铺没人呢? 见我露出一番不信任的表情,劳娅连忙说道:“是啊,劳碌命,我也去过你们寝室几次,你下铺只有一张木板,上面什么都没有,的确没人。”说罢看了一眼福耀,福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黎里的床上是小熊维尼的四件套,我明明看到的。 医生与劳娅对视了一眼,好像得到了什么回应,将我放上移动病床,推向了一座白色横放圆筒形的仪器里。 “我没有伤到头,我没有疯。”我低喃,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