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两章合一 ( 求粉红)
卢家夫人的邀请帖如期而至，陈氏只带着孔玉珍和四娘子一起去，苏妍本就毫无兴趣对这件事自然也是可有可无的，而陈芳婉就有些不大舒服了。 她本是陈氏的内侄女，进来之后却要与人做平妻不说，偏偏肚子这么久也毫无消息，只好日日伏低做小，好不容易等到这桂林县主怀了孕，丈夫也不怎么来自己这里，陈氏身为婆母也不做声，实在是另这陈芳婉感到很不舒服。 于是，陈氏一走，陈芳婉就回了娘家。陈家虽然位极人臣，不过家里是人丁单薄，陈芳婉只有一位幼弟今年才六岁，还不是同母生的。 陈芳婉来到她娘的院子，陈夫人看到女儿独自回来，奇怪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陈芳婉回到娘家了，自然是随意了不少，随意坐在椅上道：“姑母带着四娘子大嫂去卢家了，我又没什么事情，不就正好回来了。怎么您不想女儿回来看您？” 陈夫人道：“你跟姑爷说了吗？” 陈芳婉撇了撇嘴道：“我是临时起意，况且他回来了也不来我的房里。” 陈夫人拍了拍桌子道：“岂有此理，那县主怀了孕也不跟我儿同房，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陈府的女儿嫁给了他家还比不上一个杀猪的女儿了？” 陈芳婉看陈夫人这么气，又怕她再大声嚷嚷，于是连忙捣住她娘的嘴道：“她再怎么样也是县主，您可别再瞎说了。” 陈夫人本人也是个十分有谋略的人，要不然二十年生不出孩子，陈大人与她琴瑟和谐，还是最后为了传承香火才纳的几房小妾，可见此人是何等的厉害了。陈夫人道：“那人知道你吃了她的药吧？” 陈芳婉淡笑道：“她自然是这么一位，加上我又在床上躺了个十天半月，她不相信才怪，哼。我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陈夫人笑道：“我说的那味药，你不用放在哪里，直接放在兰花中。你们兰园不也是兰花多吗？咱们不伤她的孩子，也要让这孩子病弱一点。” 陈芳婉拉了拉陈夫人的胳膊道：“还是娘为我着想的多。” 陈夫人摸了摸陈芳婉的头慈爱的道：“我不为你想，谁为你想呢！难道是你那弟弟不成？” 陈芳婉惊道：“弟弟怎么了？”虽说是庶子出身，不过他是当作陈夫人的儿子来养的，陈芳婉虽然和她隔的年纪大，不过希望这弟弟能撑起门户，孝顺父母。猛然听到如此说，自然是有些担心。 陈夫人道：“都怪我，那时心软把他生母给留了下来，前几天哥儿刚搬到院子里。这姨娘就假装半路遇到哥儿，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我看哥儿这几天有些恍惚，唉，都是娘的不是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 陈芳婉低声道：“弟弟从小是跟着娘长大的，未必就会相信她的话，只是这个姨娘在弟弟耳边吹了风，如果我们此时对她下手。难免这弟弟以后会跟我们翻旧帐。您呐，也是当局者迷，那姨娘是个什么身份，让她闹几个笑话让我们哥儿颜面丧失，您再去挽回，岂不是一举几得？” 陈夫人抚掌而笑。似乎浑身充满了干劲道：“你说的是，我待会儿就去布置布置。不过……”陈夫人话锋一转道：“你也要，好些调养，要是像我这样，老了可就有你受的了。”陈芳婉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光禄寺卿府上今日虽是宴宾客。可是人却并不十分的多，连一向亲近的户部尚书府都没请，只是几处亲眷加上海府的陈氏几个人。 四娘子今日打扮的颇为端庄。身着淡红色衣裳打底绣上玫红色的秋菊，下面穿的是白色的褶裙，一双红棱绣花鞋，加上陈氏今日又请巧手晴雯专门来为这四娘子梳的高矮髻，另这三分的姿色显出了六七分，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陈氏在车上的时候怕这四娘子出状况，严厉的警告她：“我与你说过，我虽然疼你，却不会让你胡乱来。今天一定要跟我在卢家的面前表现好了，要是出了岔子，你以后的前程可就完了。” 陈氏今日如此去，就是说明这海家与卢家有了默契，要是这在订板上的事情都搞砸了，怕这四娘子真会成为个笑柄了。四娘子听到陈氏如此严厉，也不敢放肆，只道：“儿一定尽力。” 陈氏听到四娘子的保证，才觉得这心里的堵塞稍微通了通，不过可就是这样的一件事情却还是没有成功。 话分两头，苏妍却是去了这苏仪处，这次去的感受与那次却又不是很相同。这次去就没有看到那个侍妾在旁伺候，左昭华居然也在家。看着苏妍进来内室，左昭华才与苏妍打了声招呼才出去。 苏妍看了看苏仪，虽然怀了孩子，不过看得出来人还是很饱满的，精神面貌也不错，苏妍这才开玩笑道：“啧啧，倒是我的不是了，姐夫都被我给赶走了。” 苏仪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嗔道：“看你，把你姐夫都给编排上了。”唉，看来这苏仪确实过得不错，看着小女人多了，看这左昭华肯定是每天灌迷汤。 苏仪笑道：“你上次来，我是恰好出去了。好容易咱们也碰了次面，不知轩儿怎么样？” 苏妍笑道：“他呀，听话的时候听话的不得了，不听话的时候你就让他发发脾气，我说他这么个小人儿倒是跟大人一样。” 苏仪羡慕道：“你们轩儿是个好的，我呀，还有几个月才能和我这肚里的孩子见面呢！” 苏妍笑道：“这可是好事呀，你如今看姐夫这个样倒也是疼你，只得放心养胎才是上上策。” 苏仪点头一笑。两姐妹说了些话，苏仪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婆婆对自己也不错，关键是丈夫知道自己怀了孕也不去那个通房那儿，自然有空多说些别人家的闲话。苏仪道：“你认识韦家的小姐吧？” 苏妍点了点头道：“见过几次面，到是个不错的姑娘。” 苏仪道：“她们家估计要尚主了，你知道的那个三公主。怕是要嫁到他家了。这为公主颇受宠爱，不过听你姐夫说，最是个糊涂的。” 苏妍奇道：“这是怎么说，她既然颇受宠爱，又怎会糊涂。” 苏仪转了转眼珠，笑道：“她孝顺的是皇后，这是没错。但是却一刻都不去看她的亲娘，这便有些问题了。还有，这公主虽然是皇上喜爱的。不过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罢了，可是如今皇后却是有些不好了。” 恐怕苏仪是想说这三公主到时候有可能会扯太子的后腿吧，毕竟三公主是在皇后处抚养的人，到时候因这种事情遭到御史的攻击就很不好了。苏妍还是赞叹道：“韦家倒真是富贵。儿子娶了公主，女儿又嫁给皇后嫡子。料想二十年前的韦大人不知道会不会想到这点呢？” 苏仪乐道：“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了。如今皇上喜欢用新人，自然是如此，像那李大人一家谁不说他家走了大运呀！虽然听说是圣上直接指给太子的，说她性情都很不错。” 如今左昭华又被调入銮仪使的大臣，自然是内幕消息一道道的。苏妍道：“正是，我听说选后，选的就是家世贤德。还没有人直接忽略第一项的。不过这也是他家运气好，否则许家也不比他家差。如今只能做个侧妃而已。” 苏仪倒是可有可无道：“这参加了采女便有这么这嫡侧之分了。倒是宋才人连跳三级，很是得皇上宠爱呢？” 苏妍笑道：“她既有那般的容颜，人看着也聪明，皇上不喜欢才怪。”苏仪只当笑笑不做声。姐妹俩又是闲话几句，苏妍方才告辞。 苏妍回来时，已是中午。海子青并未回来，苏妍便自个儿吃了几口，便让下人们去分着吃。吃完准备去看懿轩之时，小雪却跑过来了，“二奶奶。您晚上去伺候夫人时自当小心一些，大小姐的事情只怕是有些不好了。” 苏妍皱眉道：“不好，这是怎么说的？”陈氏是不应该让四娘子犯错的呀！ 小雪继续道：“云罗jiejie。是贴身伺候夫人的。只得空与奴婢说了几句这话。大小姐听说被夫人请的师傅来专门教习针线，说是姑娘大了，要好好的约束性子。”那这样看来，这卢家的事情看来是不行了，卢家的夫人看起来对这四娘子当时看着倒是挺满意的呀！真是世事无常。 果真到了晚饭时间，海子青也回来了，最近这海子青颇为内疚觉得是自己提出要外放的，谁知后来又没实现，于是对苏妍是十分的狗腿，苏妍心中暗笑，倒也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苏妍边帮他脱外裳，换了家常衣裳，两人一同去陈氏处。陈氏果真是看着有些不好，嘴唇紧抿，眼神倒是十分犀利。海子青自然是了解她娘的一些动作神态，这苏妍又是个先知。两人皆是小心翼翼的。 陈氏不爽，几个儿媳自然是要加倍小心，连孔玉珍都谨慎起来，陈芳婉倒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看着倒是比以前少了几分郁气。吃完了一顿压抑的饭，陈氏又要儿子媳妇留下来说话。几人皆是站立，无人敢坐。 陈氏道：“你们的meimei以后学习针线，诗书类的东西就不要再跟她多说了，老话说得对，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也不要去找你们meimei了，暂且让她安心的学吧！”说完挥挥手，竟然不再多说，几个儿子媳妇才退出去。 苏妍料想肯定是这诗书惹的祸了，海子青倒是不太关心这些事情，他一向认为母亲太过于娇宠meimei了，如今有这个心来约束meimei，也是为了meimei好。 苏妍是到了第二日方才知道，昨日四娘子发生的事情。云罗如今是这陈氏身边的大丫鬟了，陈氏身边也是离不得人，幸好她老子娘是苏妍的小厨房上的，于是苏妍便知道这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氏与四娘子本是被这卢夫人来迎接进去的，当天卢家的本家倒是也来了一家就是这工部尚书卢大人。陈氏与四娘子还有孔玉珍先去，这卢家的老太爷还亲自出来见了这四娘子一面，四娘子在陈氏眼前自然是不敢多话。陈氏看这卢老太爷似乎也颇为满意，才放四娘子和其它的女眷一起去作耍。 之前提到过的卢大小姐最是个心高气傲的，本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但是她此次也是奉母亲之命来考察这四娘子的，卢大小姐说话便有些冲。 其实程度差不多也是像之前四娘子在花宴上对着苏妍说的那些话，不过四娘子是最不能容忍的，当场爆发了，直接用几个典故讽刺别人之后，还拂袖而走。 卢大小姐哪里听过这个，去找她哥哥投诉，他哥哥听说了这四娘子完全是连容人之心都没有，以后身为宗妇又如何跟宗族里的人相处呢？当场便去找那忙的团团转的卢夫人。卢夫人见儿子执意不可，女儿又哭哭啼啼，于是也下了狠心跟陈氏说这件事。 陈氏本是欢喜的很，猛然听到这消息。便有些反应不过来。又看四娘子气鼓鼓的来了这儿，不说自己如何，反而一个劲的抱怨这卢大小姐如何。陈氏怒斥她一顿，要她跟这卢大小姐赔礼道歉方才作罢。这件事情让陈氏意识到女儿不仅仅是这女红管家上的问题，更是性情上面的缺陷太大，为了女儿的将来，她少不得要下狠手了。 至此，四娘子方才消停得多了。陈氏看看身边的齐雅竹倒是乖巧听话，本想把她带出去。不过因为接到这海氏的来信，只说见见世面即可，看来并无他意，于是陈氏也歇了带齐雅竹出去的心。 十月二十，苏妍接到来自南通的喜报，原来嫂子崔氏生了个千金。 苏妍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托人送过去。又怕着熊氏不高兴生了个千金，便回去这苏府看看。这一看便看了个问题出来了，苏妍出阁前送走的那对姐妹花之一，郑金娥也在。 再次见到她，身形长了不少。便是人也十分的娇嫩起来了，只是愁眉不展。熊氏也是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怪她，到底是我们跟她找的那户人家。结果这人从马上摔死了，说是当场就没了气。这孩子的叔叔家说她是个不详的人，克夫。那婆家竟然也十分的不讲理，上门就骂她。她婶娘倒是个面恶心善的，给了包银子她，又把她之前的首饰都还给了她。跟她雇了辆马车，把她送到了我们府。我看她的这个未婚夫当时也是我与你爹爹帮她找的，怕人说闲话，又看她着实可怜，才收下了她。” 苏妍道：“这金娥也是恁地命苦，她如今才十三岁而已，怕是不好婚嫁。” 熊氏道：“谁说不是呢？我也在愁这件事情，我看她这样，如此娇媚的丫头，做填房可惜了，可惜命里实在是不好。” 苏妍道：“暂且先等等看看，她今年也不过十三岁，晚点嫁也是不错的。” 苏妍笑道：“我还要恭喜娘得了个孙女儿呢？” 熊氏笑道：“我在信中听说这女孩儿像她爹爹，可惜你哥哥还有两年才任满，要不然我就可以见见我的乖孙孙了。” 苏妍听熊氏并无说生了孙女儿不满，才打趣道：“娘，要说您走出去，说您有了孙子，我看没人相信。您看着就比我大那么几岁而已。” 熊氏嗔道：“你这孩子就喜欢胡说，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混开玩笑。”嘴里是这么个说法，熊氏脸上可是笑嘻嘻的，看着倒是并不反感。 苏妍又道：“您去看过大jiejie没？我看姐夫对jiejie可好了，jiejie的气色看着倒是不错。” 熊氏道：“这就好。你大jiejie盼着这个孩子盼了两年，如今可要一切都好才行。你这丫头，没事的时候也去陪陪你大jiejie说说话，她如今有孕，公主对她很好的。” 苏妍道：“哎呀，大姐夫不是在家陪着大jiejie说话，我去了多不好呀！何况，听说皇后娘娘最近有些不好了，大公主府的门禁也是严的很。”熊氏道：“何止是不好，怕是……”苏妍了解了，怕是熬不过去了，也是，这皇后是个多劳心劳力的活，上头还有个那么牛的婆婆，那婆婆还得皇上的最大限度的尊重，那得多不容易伺候呀！要说别人也都不是傻子，要不然这太后抚养六皇子干嘛，难道真是关心孙儿吗？ 熊氏道：“你二jiejie最近也是不断的进宫去探病，这也是我的一个想法。真要这样，太子妃娘家如此平庸，虽说李家与几处联姻，毕竟这世上都是男人撑起的家族。五大家族也是绝对不会参与夺嫡的，倒是要靠你二jiejie与姐夫了。” 苏妍沉默了一会儿，本以为二姐是活出来了，没想到还有如此复杂的政治斗争在这儿等着她。母女俩相视一眼皆无话。 倒是苏妍出来的时候，金娥仿佛在此等着她，她神情虽有些恹恹的，到底还算是撑得住。她向苏妍福了一身道：“jiejie，好久不见了。” 苏妍笑道仿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确实是很久没见了，我知道你爱看书，还是多看些游记散文，这样眼界开了，心也就宽阔些。” 金娥羞涩一笑道：“jiejie说得很是，金娥听说jiejie已然生了个哥儿，金娥没什么好送的，只好绣了个福袋给哥儿挂挂。” 苏妍看着这福袋，红面金丝线绣的，绣工工整又好看，便亲自接过来夸道：“这可多谢meimei了，我们懿轩要是看到这么好看的东西，怕是还不等我给她，便抢过来了。”金娥淡淡一笑，夸了句jiejie好福气便行礼作罢。苏妍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不欲多谈，便上了车回了家。 倒是金娥看了三年前来过的这个地方，她本以为是可以依托着苏府的权势，可以顺利的在苏府出嫁，甚至想着靠着苏府至少也有人跟自己撑腰，谁料到，一切都被jiejie素娥破坏了，她与侯府小姐大打出手又愚蠢的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导致苏府终于厌弃了她们。 不过她并没有感到绝望，因为郡主帮她们找了个五品官做夫婿，走时送给她们许多首饰银子，以至于回到了叔父家，婶娘也不敢小瞧自己。 还说两人找到了好的归宿，便跟自己请绣娘专门教她女工。金娥知道这婶娘对她们也实在是不算坏了虽然有可能是为了自己堂弟的将来着想，甚至在最后一刻，连素娥都冷嘲热讽说自己是个天鸾孤星的时候，婶娘也没说过什么，只是把自己送走了，把自己的钱财一分钱都没有要。 她知道素娥为什么冷嘲热讽只因为当初自己的未婚夫官阶比这素娥的未婚夫的官阶高些罢了。 金娥不仅要埋怨老天何其不公，那素娥心肠恶毒，处处惹是生非，倒是比自己的境遇好太多了，幸好这苏府愿意收留自己，否则天大地大哪里有自己的藏身之地。 话说几头，苏妍刚刚回去，就有小黄门来家让六品安人苏氏去桂仁宫去拜见太子妃，说是太子妃想见见这詹事府的下属之妻。苏妍笑着对那小黄门道：“公公，怕是搞错了吧，我只是个六品安人而已？” 小黄门不敢放肆，便道：“詹事府的大小官吏一应都要去，况且这海大人是出了名的俊才，太子妃是肯定要见您的。”小黄门心想，您是国舅夫人的meimei，郡主之女，就冲着点太子妃也不敢不请您呀！待得晚上海子青回来，苏妍跟他说了太子妃要自己进宫一事。海子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听说是皇后娘娘的病有了些起色，太子妃才能管理起桂仁宫，这才和詹事府的下属夫人见面。你也不用过于紧张，平常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