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没脸没皮

    苏妍看着眉角眼梢都流露出喜悦的月梢还有那些下人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皇上连守孝这样的大事都不让苏父回来，那什么时候苏父能回来？

    不过苏妍还是有些疑惑道：“这是圣人的旨意吗？那二叔他们呢？”

    胡嬷嬷接着话头道：“您可别说傻话了，他们自然已经是偏房了，占着主房圣人可是会有意见的，况且，我们家的大爷原本就是正经的嫡长子，袭爵也是应该的。”

    苏妍叹道：“算了，左不过是祖父头七的时候咱们还要去的，那个时候岂不是知道的更清楚。”

    胡嬷嬷见苏妍如此便十分担心，苏妍看到胡嬷嬷的样子，只得先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方才对胡嬷嬷道：“嬷嬷，我没事。您别担心。”胡嬷嬷笑道：“我的奶奶，您可别说傻话，嬷嬷是看着您长大的人哪能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苏妍拉着胡嬷嬷的胳膊道：“大哥袭爵我自然是应该高兴，看那日大哥在灵堂的样子，又联想起今日袭爵一事，大哥怕是早就有部署。只是我爹娘不知何年才能回来？爹娘都快知天命的年纪，却还要在那等蛮夷之地。”胡嬷嬷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这自古忠孝两难全，话儿是没说错，只是真正用到人的身上，便着实太过于残酷了一些。

    苏妍前几日哭灵吹了些枯风，便觉得头有些疼，脑子也有些热，胡嬷嬷拿着之前的药煎了一些，苏妍喝完便呼呼大睡起来。海子青刚从大康书院出来，几个相好的年轻教谕聊了一下天，便各自散去。

    海子青看到墙角处自家马车，便走了过去，岂料周围过来的一股猛力把他撞的有些趔趄，海子青身上还压着一个人。海子青好容易站了起来，才发现对面的是个正在哭泣的姑娘。那姑娘云鬓有些歪了，哭的是梨花带雨，不过海子青可没时间跟她扯，他听小厮说苏妍有些见热怕苏妍和上次一样不肯去大夫因此就想着快些回去看一看。

    魏兰儿抽抽噎噎道：“公子，是奴家不小心撞了你，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海子青看了她一眼道：“无事，我并未要姑娘赔偿。在下身上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魏兰儿岂能容得他走。便一下子晕了过去，海子青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这姑娘又晕在这儿，便对赶车的玉清的男人小薛道：“你那东西来把她人中戳一下。她醒了咱们也好走人。”

    小薛暗笑不已，他早就看不惯这魏兰儿了，还是个大家闺秀，这般的没脸没皮，自己就是个男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呀！于是小薛阴笑了几下，拿着根老钉子，就朝魏兰儿过去，果然还没等这小薛走过去，魏兰儿就幽幽的醒了过来。看到海子青站在那儿，便佯装扶额的站了起来，身形看着十分不稳，海子青却装作未看到一番道：“姑娘，既然已经醒了，在下也就先行走了。”

    魏兰儿虽然心中恼火这海子青没有丝毫风情。却依旧娇娇弱弱的道：“奴家和家人走散了，公子可否行行好送奴家回去。”

    海子青皱了一下眉，这姑娘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和这女子一道同行，简直是荒谬。海子青又看看周围的环境十分安全。这可是在大康学院外面，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小薛看主人不悦起来，于是上前对魏兰儿道：“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您也别让我们爷为难。”

    海子青看日头又偏西了一点，本就心急如焚，更不耐烦道：“这位姑娘，你把你的住址告诉我家的下人，再让他们来接你。在下先走一步了。”还没等魏兰儿反应过来，海子青已经蹬蹬蹬的上了马车，小薛故作亲热问：“这位姑娘，您还是快些吧！我们爷着急的很。”魏兰儿自然是愤恨的说不用。小薛笑嘻嘻的走了。就这个功夫还想跟我们奶奶抢男人，也配。

    海子青回来了之后就看到苏妍正在酣睡中，摸了摸她的额头，正在沁汗，便放下心来。胡嬷嬷看到二爷出来，便道：“奶奶之前是喝了药睡的，这时候出汗了。老身拦奶奶定是好了。”

    胡嬷嬷即使不学医也知道，喝了药出了汗便好了。海子青道：“我知道了。”胡嬷嬷不放心苏妍便进去看了一下，果真是好了。厨房上的云罗娘等人听说主子有些不适，便做起了清淡菜。

    只等得傍晚十分苏妍醒了，家里人才开始开饭，苏妍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大的聪明好学，两个小的正是可爱的年纪，左边摸了摸右边摸了摸。懿轩看着要不是海子青在，一定会让娘亲喂饭的，那时爱心饭呀！几人吃完了饭，海子青例行检查了懿轩的功课，梳洗了和苏妍说话。苏妍道：“我把头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到时候过个两三天再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海子青听她这番说，自然是应允，况且大舅子袭爵了，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第二日，苏妍看玉清进来服侍着，便任由她服侍，末了，玉清把魏兰儿昨日在大康书院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胡嬷嬷骂道：“好个不知事的小蹄子，竟敢欺负到我门口来了。”月梢是家生子，对这样的手段是熟悉多了，自然见怪不怪道：“她这样，咱们二爷都没理她，真是活该。”几人愤愤的，玉清也想着下次这魏姑娘来，门房一定要守住，这般的狐媚子放了出来熏得哪儿都是sao气。

    同时魏氏也是无语了，她以为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不管喜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可能会见到女人那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而置之不顾的，可是海子青这个怪胎，魏氏是一边为这海子青的不花心而感动，又恼恨侄女儿没个手段。

    头七那天，苏妍全家穿上素淡的衣裳，苏妍自己把头髻放了下来，带了红帽子，郢都风俗，孙辈的都是带红帽子，海子青因着是孙女婿只得用白花缠臂则可。

    苏妍把自己的两个马车都拉上，海子青和苏妍在前面，下人们也坐一辆马车，不必坐在车辕上了。苏妍想着今日必是还有一场哭的，况且苏聪入住崇明侯府只怕是风波不断，不管怎么样自己好歹也能声援一下苏聪的。今日数位族人都会来，这下看二房会怎么样？

    果真快到崇明侯府的时候，苏妍便有些情难自已，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长喏，苏老太爷并没有女儿，所以孙女儿是必然要唱喏的。苏妍下车时哭的都站不稳了，全程由着海子青半搂着进去的，到了灵堂这苏聪正在门口对到来的吊唁的人执礼，崔氏如今是侯夫人了，在内堂里招待。

    看到苏妍来了，苏聪先是跟海子青打了招呼，便又开始跟众人寒暄起来。苏妍哭了一场，只得去内堂，海子青并不放心，可是苏妍却知道这内堂男人是进不去的，只得让他去外室。

    苏妍自己在胡嬷嬷的搀扶下进去里面，苏妍觉着自己看得最清晰的便是那个大香炉，冒着令人舒适的檀香味，但此时却和屋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吴氏依旧是坐在上手，可她下面的人却变了，不是王氏也不是周氏而是新上任的崔氏。还有一些苏府的族亲，她们并没有多大的伤心，只顾得巴结崔氏，却看着吴氏王氏脸都黑了。苏妍先跟在座的人行礼：“老太太，太太，大嫂子二嫂子好。各位奶奶们好。”

    吴氏并没怎么搭理，反倒和一位族亲聊起了天，那位族亲看是大房的姑奶奶来了，自然是要问候一番的，只把吴氏气的内伤。苏妍行了礼后，便到苏仪苏早的下方坐好。苏仪看苏妍的眼圈红红的，眼睛里还暗藏血丝，关心的问道：“妍儿，你没事吧！”

    苏妍轻摇了头：“不碍事的。只是哭了一场，精神头有些不好。”

    苏早看苏妍的样子便道：“你本就身子娇弱，何苦哭着一场？”苏妍只当是苏早关心自己，便道：“他总是我们祖父，我心中确实有些不能自已的。对了，今日我带了些懿轩的字来，你待会儿回去给玉儿看看，孩子总是比较才会想学。”苏早点头道：“我知道了。”苏早不管怎样还是关心自己meimei的，毕竟这是自己的meimei，便多吩咐了一句：“你自己可得照顾好自己。”只要不让自己儿子过于亲近meimei，自己便好受一些。苏仪听她二人的对话，隐隐的放下心来。

    吴氏又在堂上开始痛哭起来，崔氏只好在旁边跟着哭，吴氏更离谱的是要崔氏伺奉自己，崔氏看着就是有些过度劳累的样子，吴氏更是越加畅快。众位族亲的夫人也只是看戏，毕竟这是长房和二房的事情，她们可管不着。

    苏仪看了看两个meimei一眼，苏早苏妍立刻会意，上前就去抓着吴氏的下摆哭了起来。吴氏这下是站也站不得，坐也做不得，只得继续哭。崔氏方才舒了一口气，坐下来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