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血腥
“啊……”手起茶杯落,紧随而来的便是白玉瑛凄惨的呼喊,哪怕是已经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白玉瑛还是不敢相信,向来在府里与世无争的五小姐白玉瑄,居然如此凶残的打了自己。 一声痛呼之后,白玉瑛带着几分痴傻的愣在那里,忘记了疼痛,甚至也忘记了反抗,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神色微冷的白玉瑄,久久未说一句话。 而其它的婢女婆子也被这一场景惊住了,看着白玉瑛久久未动,她们也半步都不敢上前。 而此时心理波动最大的却是最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场血腥场面的白玉瑾,她甚至已经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白玉瑄,试图从她平静的神情背后探寻出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瞧了半天,除了藤椅上那个气定神闲的白玉瑄,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管怎么说白玉瑾在现代的时候,虽然算不得多么风云的人物,到底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相比府里的其它女眷,她反应的速度还算快一些。至少在面对这样的场面的时候,相比其它人而言,要淡定的多。 稍稍平复了下内心的起伏,白玉瑾又一次柔柔的开口:“五meimei当真下的了这样的狠手,四meimei不过就是无心跟你闹着玩的。看你把她吓的。”白玉瑾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这件事遮了过去,甚至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向前一步,顺手摸了下白玉瑛的后脑,而手上微微潮湿的触感引得的她一阵惊呼:“呀,都流血了,木莲,还不快扶你们家小姐回去,再请郎中过来包扎一下伤口,这天渐热了,可莫感染了才好。五meimei,你当真心狠。” 白玉瑾说完带着几分怨恨的看了一眼依旧风轻云淡的白玉瑄,之后才转过身来,招呼跟着她过来的婢女婆子,这个时候大家才算反应了过来,忙急急的上前,将白玉瑛护在身边。 此时的白玉瑛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看了眼白玉瑄,之后“哇”的一声坐在小院的地上,连喊带骂的哭开了:“白玉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名节尽毁,却还想拉上自己的jiejie陪你送命吗?我这就去告诉娘亲,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存了坏心,想杀我。” 而不过就是动了动手就让自己的四姐见了血的白玉瑄,此时正在用秀帕轻轻的擦着自己手上的水渍,仿佛没听到白玉瑛的控诉一般,神情淡淡的,连目光都放到了远方的天空。 六月的天刚刚好,不似初秋时候的风寒,也不似七月雨季时候那样潮湿,最适合养在深宅里,看着这些跳梁小丑们陪着自己玩。 只是,七月的雨季啊,想到这里,白玉瑄微微眯了下双眸,隐隐的眸底的疼痛似乎又涌了上来,明明那些已经是前世的回忆了,可是,如今回想起来,那种刺骨的疼痛,还是源源不断的在身上漫延。 卫承宇,前世,你剜了我白玉瑄的双眼,今生我应该怎么样还你这个人情呢?想到这里,又转回目光,看了看面前正在撒泼的白玉瑛,开口的语气凉薄至极:“四jiejie言重了,长姐说四jiejie是跟我闹着玩呢,我也就是想逗逗四jiejie,谁知道,这身子不争气,居然连个茶杯都拿不稳。四jiejie素来宽待瑄儿,想来这一次也不会跟瑄儿一般见识吧?” 白玉瑄的话虽然带着几分讨好,可是她的神色从容一片,甚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如水的剪瞳泛着浅浅的华泽,恍恍的,带着几分不真切。 而身边的绿兮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又细细打量了一回白玉瑄的神色,眸底的情绪复杂难解。 本来想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白玉瑄身上的白玉瑾,此时脸色也不算太好看,虽然白玉瑄的话带着几分诚肯,可是那带着几分浅笑的眸底,又要她怎么理解?病的连个茶杯都拿不稳?她可是亲眼看着白玉瑄带着几分凶猛的将茶杯砸了下来,如今她想轻描淡写就带过去,有她这个嫡长女在,这事就不可能这样算了。 “四妹就算再宽待五妹,可是毕竟见了血腥,五meimei到底还是有责任的,更何况今儿我是带着四meimei去探望姑姑的,想着顺路过来先看看五meimei身子好些了没有,谁知道现在居然弄成这个样子,也不晓的姑姑见了四meimei这幅模样,会不会心疼,她老人家这几天情绪可不算太稳。”此时的白玉瑛只是低低的啜泣着,而白玉瑾边说边将她顺势扶了起来,之后才转过身来,带着几分得意的看向了躺在藤椅上纹丝不动的白玉瑄。
她就不信,搬出白鸿蕊,她白玉瑄还能这样淡定! 看着白玉瑾眸底的得意,再看看白玉瑛面上的雀跃,若是换作前世,白玉瑄定然吓的跪地求饶。毕竟前世,白鸿蕊素来讨厌她,哪怕是一点小事,都能惹得白鸿蕊暴跳如雷。而之后无穷无尽的折磨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如今,白玉瑄只是眉眼敛了敛,微微侧了侧头,带着一丝浅笑的冲着绿兮说道:“绿兮,你当真不长记性,长姐跟四jiejie过来,怎么可以用这么劣质的茶叶招待呢?你若是不愿意在我这院里做事,我自然不会强求于你。犯不上用这样的法子来陷害于我。如今我们姐妹闹成这样,你可是让我如何是好呢?” 本来就是抱着回避态度的绿兮完全没料到,白玉瑄会在这么个时候将她拖下水。她以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府里小姐们的争斗,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有她这个小婢女什么事。再加上,她又是秀芝姑姑拨过来,白玉瑄好歹也会给秀芝姑姑留几分情面,只是现在这情形完全出乎绿兮的意料。 好在,她到底是跟在秀芝身边的老人,反应还算快,听白玉瑄如此说,忙急急在跪在一边:“是奴婢的疏忽,只是这已经是奴婢从咱们小库房里翻出来最好的茶叶了,只是没想到还是怠慢了两位小姐,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