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知罪不知罪,两宫(上)
~ 夜里开始发烧,陈唐萱一杯接一杯的让紫玉倒水,喝了一肚子的水熬出一身热汗,体温便降了下去,人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陈唐萱醒来,一问时辰已是下午申时,紫玉见娘娘醒了,忙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娘娘身体还疼吗?” “不太疼了。”接过药,陈唐萱喝完忍不住在心里想这药绝对是她喝过最苦的,却不想喉咙已不像之前那般紧绷疼痛,胃也松弛开来,方觉有些饿。 紫玉便跑了出去端吃的过来,陈唐萱又小睡了会儿,再醒来天已黑了,陈唐萱唤了声紫玉,门外却是另一名婢女走了进来请安。 “娘娘,你有什么吩咐吗?” “紫玉呢?” “回娘娘,紫玉傍晚十分出了去至今还没回来呢。” 有些诧异,陈唐萱正想再问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便另外道来:“我想吃些东西。” “是,娘娘您稍等,奴婢这就去给你把吃的端过来。”婢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来了上好的血燕。 陈唐萱一下子吃了几碗,还想再吃,婢女忙跑了出去再重新端来,这次端来的是雪蛤羹,陈唐萱不禁怔了下,问道:“会什么为有这些名贵的膳食?并且好像都是准备好的嘛。” 不想德嫔娘娘会这样问,婢女好像有什么隐埋吞吞吐吐的最后才道来:“回德嫔娘娘这样些都是皇上命人亲自送过来给娘娘调理身体的。” “皇上?皇上知道我忽然染病的事啦?”陈唐萱不免有些吃惊,再问来,婢女便是一五一实的道来:“紫玉和我们私下认为荣嫔娘娘把德嫔娘娘害的好惨,怎能就这样算了呢,所以我们几个婢女便商量让紫玉想办法禀报皇上,让皇上治荣嫔的娘娘罪。” 吃惊不已,陈唐萱真没想到平日如此小胆的紫玉会为了自己这么做,不知是喜还是气,陈唐萱无奈的再问道:“所以,现在紫玉还在皇上那?” “回娘娘,紫玉这会正在钟粹宫与诗诗对质。我刚听放风声过来的小邓子说诗诗在荣嫔娘娘庇护下绝口不承认换了紫玉的药,更反咬一口紫玉陷害她,两人闹得很利害。” 果然变成了这样的局面,陈唐萱起了身命婢女给自己简单的梳洗装扮一番,陈唐萱挺着病痛坐上轿子去了荣嫔的钟粹宫。 夜凉如水,红墙孤寂,清冷的月光照射要轿子上,陈唐萱坐在轿子上忍着病痛,脸上抹了脂胭却掩盖不住病态的娇媚。 落了轿子向钟粹宫的庭院走去,院墙的红梅傲视独立,一片清澈的潭水,水里游着五彩缤纷的小鱼,不远处,还有一个小亭子,环境如此的优雅安静。陈唐萱竟觉得钟粹宫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无处不是经过精心的修饰,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别出心裁,如此精致。 观来,陈唐萱没有停下脚步,已是听见殿内传来的争吵声,陈唐萱抬脚踏进殿门庭,殿里边的众人瞧见突如其来的德嫔却是愕然止住了话音。 “娘娘。”紫玉哭丧着脸喊了句,转身迎向德嫔娘娘。 陈唐萱瞧见紫玉可怜巴巴小脸有抓痕,便知在她未来之前紫玉便受了不了欺负。 “没事吧?”心中虽然对紫玉不听她的话鲁莽行事有感不悦,陈唐萱还是怜惜的问了紫玉,见紫玉怕她担心的忍着泪拼命摇了摇头,陈唐萱看向端庄秀丽半躺在软榻上纹丝不动的荣嫔,便重新想来,这里是荣嫔的钟粹宫,荣嫔的地盘,若想这此闹事,吃苦头的当然会是紫玉。 “娘娘,这是皇上差遣过来的九公公。”紫玉瞧着娘娘的面色开了口。 陈唐萱看过去,紫玉指着的此九公公甚是年轻,约莫二十出头,面相十分清秀,神情却是相当稳重,一双同一时间看向自己的眼睛目光很是伶俐,陈唐萱不禁想这么年轻就得到了康熙的信任唯以差遣,看来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德嫔娘娘既然也过来了钟粹宫,那奴才就更好办事了。”九公公请安直接说道。 这话说的看似没怎么样,陈唐萱却是一听就听出了暗意,现在就是自己和荣嫔的事了,不管是哪一边,只要是做出妥协的那一方将承担所发生的一切后果,九公公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也就在陈唐萱决定过来钟粹宫那一刻她也下了明确的做法,不管是不是荣嫔唆婢女诗诗换了她的药,即使诗诗有荣嫔撑腰抵所以绝对会抵死不承认,陈唐萱今夜都会让诗诗认了这罪名,让荣嫔让这钟粹宫没法安宁。 如果事情没有弄到康熙那儿去,陈唐萱心中一叹,没有如果,也没有何必当初!所以陈唐萱只会接受并且用她的方式解决掉。 略觉嘲讽,好不容易与康熙有了一丝转机,真不愿意再产生什么误会,滋生什么所谓的枝节,所以即使不一定斗的过在这皇宫中面面俱到的荣嫔,陈唐萱也只能赢。 荣嫔没把德嫔放在眼里,从来没有过,在德嫔踏入钟粹宫到的一刻,荣嫔至始至终都没抬眼瞧一下德嫔。 荣嫔却是不介意看看德嫔有什么能耐可以动得了她与钟粹宫,荣嫔这些日子来都在笑看德嫔与贵妃娘娘与惠嫔闹得怎样个水深火热,若德嫔以为这样就可以把钟粹宫一并扯上,那就是在做梦。 德嫔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大言不惭,德嫔那张能说会道的贱嘴就算连太皇太后都为之折服,荣嫔却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荣嫔十分憎恶德嫔凡事都一脸清高做作的模样。 皇上受,太皇太后受,甚至于可怜的佟贵妃也不得不受,但她荣嫔偏偏就不受这一套。德嫔,不过就是一个下作的宫女,下作的生了两个阿哥,下作的妖言惑众!
眼底一丝火光跳跃而出,荣嫔抬手撑起了美人腮,似笑非笑。 陈唐萱这会也收了思绪,冷静从容的面对着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九公公就是过来看结果的,她的每一步只要稍有差池都会落入九公公的眼里,传送到康熙的耳朵里。 这会一旁站着的紫玉因有了娘娘德嫔在身边,便没有后顾之忧的再冲向诗诗,要把诗诗刚才对她的恶意出手全部讨回来。 诗诗瞪向不知死活又想反咬一口的紫玉,也回迎了过去,两人怒目而视,伸手又撕扯在一起。 “就是你故意撞倒我,掉包了我给德嫔娘娘的药,害德嫔娘娘大病一场!”紫玉破口大骂。 诗诗不甘示弱的骂回去:“是你不长眼睛撞上了我,药也是你自己捡起就走的,你现在想诬蔑我,分明居心叵测!” “我诬蔑,我居心叵测,我家娘娘的病难道也是诬蔑也是居心叵测?” “谁知道你家娘娘怎么得的病,要不是平日里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怎不见我家娘娘也得病啦?” “明明就是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骂人,太过分了!” 紫玉气得不行了,张嘴咬了诗诗一口,诗诗疼得狠踹了紫玉一脚,两人滚倒在地上大吼大叫恍若不共戴天。 陈唐萱一瞧就知紫玉不是诗诗的对手,那诗诗出手每一处都是利害的部位,陈唐萱不想诗诗下手这么狠辣没有半点迟疑,看来平日应该也爱欺侮别的婢女。 眉头一沉,陈唐萱命人拉开了难解难分的紫玉与诗诗,冷着脸走到两婢女跟前,面无表情的道了句: “带她们下去仗打十板子再回来听候处置。” “德嫔娘娘你有什么资格处罚我?”诗诗尖声叫道。 不想德嫔选择此种下策,拉自己的婢女去垫板子从而打击她荣嫔的婢女,荣嫔有点愕然,却不置于冷血到让德嫔这样做,即使荣嫔猜测德嫔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慢。”荣嫔回了句。 荣嫔回了就好,就怕荣嫔无动于衷,陈唐萱不着痕迹的一笑,心里却并不曾想过荣嫔会袖手旁观。 荣嫔,她是个比佟贵妃还更要面子的人,她又怎么会容得德嫔当着她的面在她的钟粹宫甚至于在康熙差遣过来的九公公面前自作主张。 荣嫔开了口,陈唐萱便直接看向了荣嫔,本来就是嘛,让两位婢女争破头,做主子的却躺在一边看戏,太说不过去了。 陈唐萱露了笑,荣嫔缓缓的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