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水深火热的
~ “娘娘小心点儿。” 走在寂静的小径上,洛曦搀扶着惠嫔娘娘缓缓而行。脚已是无力的惠嫔却欲要跌倒,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间。 “纳兰大人?”洛曦回身惊讶的低唤了声。 夜下纳兰一双黑眸犹似一泓明月,朝洛曦点个头,扶着惠嫔往一旁坐下,再从袖兜里取出一瓶定神丸递给洛曦让她亲自喂娘娘服下。 吞下一颗定神丸,惠嫔缓缓的抬起头直勾勾的望了眼纳兰,冷冷的道了句:“我不想看见你。” 有一丝风拂过她的脸,那抹容颜含着恶意。纳兰一言不发的转身离了去。 “娘娘,纳兰大人这不是一片好心么,娘娘怎赶人走。”洛曦叹息道。 轻抬脸看着夜空那轮明月,惠嫔用力的咬了咬唇瓣,久久她恍若嘲讽的低喃:“他那是狼子野心。” 洛曦一怔,瞧见惠嫔娘娘眉心紧皱,洛曦不敢妄然下定论。 “走吧,扶我回厢房。”半会惠嫔下了话,托着洛曦伸过来的小手吃力的站起身,步子轻摆的没入远处。 陈唐萱从假山后慢慢地踱了出来,紫玉眨巴着眼睛忍不住急急的问了句:“娘娘,纳兰大人是不是与惠嫔娘娘有什么过节?” 不语,陈唐萱不想探究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她无意撞见却别无用心。 两嫔各自回了厢房,惠嫔全身乏力躺在床上却是久久无法入睡。陈唐萱让紫玉熄了所有的灯,暗中与紫玉大眼对大眼,陈唐萱吩咐紫玉等会宴席结束后去找兰七七帮忙查一查今夜喝的酒都是哪些人负责给盛上来的。 无法入睡的惠嫔也在这一刻同一时间唤了洛曦过来,让她去问问这宴席的酒是谁负责把关的。 夜阑人静之时,康熙沐浴更衣,小九子端了牌子过来,盘中却是摆放着宜嫔的牌子和另一枚未曾掀起的红牌。 “回皇上,惠嫔醉酒今夜无法服侍皇上,德嫔厢房的灯都熄了恐怕是奔波了一天劳累所至已歇息了,宜嫔那最有皇上的心,什么都准备好了。” 点个头,康熙瞧着那未曾掀起的红牌子瞥向小九子,小九子十分醒目的连忙答了话:“这是太皇太后那边许过来的,说是贵妃娘娘的人,名叫昭雪,晚上跳舞那个,皮肤雪白雪白的那个。”九公公瞧着皇上的脸色拣些无伤大雅的说。 “去宜嫔那吧。” “喳。” —— 竖日,风和日丽,鸟儿欢啼。 陈唐萱伸了软绵绵的懒腰,这绝对是她穿越过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晚觉。这避暑山庄果然名副其实,陈唐萱光着脚丫打开窗子,趴在窗台上感受一缕缕吹进来的山风带着丝丝香甜的清凉,沁人心脾。 洗漱过后,陈唐萱来到前厅,早膳都摆放好了,陈唐萱缓缓的坐下,紫玉送上参茶让娘娘先润润喉咙。 “昨日夜里让你查的事都查了吗?” “回娘娘,查是查了,不过就是几名小公公盛的酒。” “都是哪些小公公吗?平日都负责做什么的?” 听了,紫玉咋舌,很无辜的接了话:“娘娘不是让我去查酒吗?怎么又查到小公公身上去了?” “好吧,算我高估你了。”陈唐萱失望的回道,紫玉便急了,连忙说:“奴婢这就去查。”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不禁一笑,陈唐萱拿起筷子拣了些小点心吃,刚吃了一小口,听到脚步声传来,她不禁直接开了口说道:“这么快就查到了?” “怎么,你已知我查到是你干的啦?竟然都认了!”惠嫔几步上前,晦气的打翻了餐桌上的膳食,指着德嫔惊讶间抬起的脸,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火辣辣的疼痛感从左边的脸颊急骤的传来,陈唐萱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再次挨了惠嫔的耳光,见惠嫔讥笑的已有防备的退后了去,陈唐萱淡淡的看了眼满地的狼藉,缓缓站起了身,从圆桌前慢慢地绕向惠嫔走去,与惠嫔立与三尺距离,陈唐萱上下打量惠嫔,眼底蓦地染上一抹花火,道了话: “惠嫔,说吧,让我听听你又受了多大的委屈。” 惠嫔娇俏的杏眼,眼中回击的是不屑一顾的骄横恣肆。 “德嫔,你是不是在昨夜的宴席上对我杯中的酒下药让我竟以为是酒醉,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我不能服侍皇上,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我会加倍的偿还给你!” 烦不烦,陈唐萱直接回了惠嫔:“那下次可别那么大意了,你看宜嫔滴酒不沾,任这酒下了药也耐她不何,你想提防我,不如学学宜嫔,我自愧还不如宜嫔,昨夜皇上在她那儿想必要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吧。” “皇上到宜嫔那儿了?” “怎么,你还以为到我这了?” 满眼复杂地睨一眼德嫔,惠嫔蓦地收紧目光,“哼,那就是你失策了。” 眼眸定然,陈唐萱笑笑:“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说宜嫔若知这酒有问题所以不喝嘛,那她干嘛不提醒你,让你也别喝呢。” “宜嫔怎么可能知这酒里下了药。”
“那为何她不喝那酒?” 冷不防被德嫔问的措手不及,惠嫔猛得一怔,忽然怒不可遏:“你想说这酒里的药是宜嫔下的?你想陷害宜嫔挑拔我?我今日就撕破你这张害人不浅的嘴脸,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又是一耳光甩过来,德嫔抬手轻而易举的挡下惠嫔的手腕扔了回去,惠嫔哪肯就此罢手,整个身子扑上来,欲要把德嫔撞倒,无奈发现德嫔懂得换位,一个纤巧侧身避闪,惠嫔扑了空却是收不回身子,一个趔趄,冲上前,脚下竟踩到被自己刚才打翻在地上的膳食,结果一滑重心不稳,惠嫔整个人呈45度倾斜撞上餐桌圆边。 砰地一声重重作响,惠嫔瘫软在地,额头裂开深深的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如注。 “惠嫔娘娘。” 守在庭院外的洛曦听见巨响,跑了进来,不想竟是看见自己的娘娘受了重伤趴在地上。 惠嫔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抬起眼恨恨地盯着德嫔,狞笑道:“德嫔,你竟敢推我撞向餐桌想拿我的性命,我要禀报皇上发落你!” 淡淡地垂下目光,扑朔迷离的看着脚下鲜血直流的惠嫔,德嫔猛得走了出门外唤了几名婢女过来。 “你马上叫太医,你们几个赶紧进去拿些棉纱过来帮惠嫔娘娘把血先止了。” “不用了!”搀扶着洛曦,惠嫔挺着一阵晕眩硬撑着身子走了出西厢房。 洛曦回头看了眼德嫔娘娘,平日十分安静的眸子此刻因惠嫔娘娘受了伤透出了清亮的光。 洛曦因主子受伤对德嫔娘娘有了锐气,让陈唐萱不禁发觉惠嫔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不错的婢女。回身看向地上那一滩刺目的血迹,陈唐萱美丽的清眸似乎也渲染了一抹炫红,幽幽的,清清的,恍若有些空灵,直至身后传来亲切的呼唤声,陈唐萱才微微颤抖着眼眸子转了回去探视。 “德嫔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地上怎么会有血??娘娘是你受伤了吗?” 看见了兰七七惊恐万状的小脸与担心焦虑的神情,陈唐萱摇了摇头,回道:“已经没事了。” “娘娘,你的双手怎么如此冰凉?真让奴婢担心,娘娘真的没事吗?” 扶过德嫔娘娘走入厢房内,兰七七服侍德嫔娘娘往软榻躺下,叮咛了句:“娘娘你什么也别想好好歇会,外头我会把它拾收的干干净净。” 信任的看一眼兰七七,陈唐萱合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