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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喜妻临门》试阅读

    新文《喜妻临门》试阅读

    以下内容是本人新文《喜妻临门》的内容,与《欢喜福邻》无关,请勿混淆。

    崔九昀在青州做府尹已经有七年,任何地区的府尹每三年调换一次,或升或迁,崔九昀牢牢占据这个位置没有变过。

    崔家在京城是大族,崔九昀在族中算嫡亲正枝。不管是他本人的能力,还是崔家的家世,青州这种没有油水的小地区都只能是往上升的跳板,而不是禁锢他的泥沼。

    起初,我并没有怀疑,毕竟七年前我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他三年任期将满,我惋惜地说,你不走就好了。他笑说,你若舍不得,我便不走。原以为他在说笑,没想到他真留了下来。去年,第二个三年任期将满,我问他会不会走?他笑着问,你认为呢?

    我低头喝茶。

    我娘在青州空有公主之名,既无公主府,亦无俸禄和年节赏赐,仍端着公主的架子,不肯随和。她的骄傲让李家亲眷愤慨,对我家日渐贫困冷嘲热讽,从未想过救援。

    我出生后,我娘不许往京里呈报。我没有封号,亦没有俸禄。我爹常被人邀去写文,赚得的钱管自己喝酒。我娘的教养嬷嬷在外接绣活,帮人洗衣。

    试问天下哪个女子心中没有公主梦?好容易投对了胎,从公主的肚子里钻出来,却无法享受应得的待遇。我痛苦,我挠墙,积极要求上进,三岁练习写字,给新太后和皇帝舅舅写马屁文章。

    刚开始不敢张扬,巴掌大的黄纸上歪歪斜斜写上:奶奶,我想你。

    后来写:奶奶,我想你,爹整天喝酒,不和我玩。

    再后来象写日记一般,事无巨细一一向上汇报,比如堂姐的丫环新做的衣服我很喜欢,希望她快点长高,这样脱给我穿时不会太旧。又或者堂姐的丫环赌钱时不小心掉了一文钱在地上,我踩住拣起来没人发现。

    一封封黄纸信写满我和表姐的丫环斗智斗勇的快乐,我热情地邀请太后和皇上舅舅,等我从丫环那里哄到足够的钱,就请他们吃最好的糖葫芦。

    信寄出如石沉大海,甚至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有没有人打开看过。

    我不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对荣华富贵的向往。

    忽然有一天,宫里来人要接我进京。我忙说舍不得故里,不愿离开。不久,我为封为樾荣郡主,传旨的府尹便是崔九昀。

    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刚刚得到青州府尹这个职位。听他宣完旨,我狂喜,冲过去抱着他的腰大叫:“我是郡主了?我有钱了?从此之后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了?”

    他望着我笑,可惜那时我太激动,没注意那笑的含意。

    郡主府邸的修建由崔九昀一手包办,他常常来问我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我娘留下的教养嬷嬷不要我和崔九昀走得太近,说崔家是太后那边的人,我应该有骨气,和他划清界线。

    听这话,我对崔九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天下早已随太后改姓,我求荣华富贵,崔九昀肯伸出大腿给我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崔九昀问我将来想做什么。

    我兴奋得满脸红光,捏紧拳头说,找一帮绝世高手做保镖,欺男霸男!

    为什么?崔九昀感兴趣地问。

    自然是以前和街上野孩子打架吃了亏,我灰溜溜地说,脸上倍感无光。

    你是郡主,现在就可以报仇,崔九昀说。

    那不行,我叉腰,义正辞严地说: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要对真正的恶势力下手。你府里的差役要是不忙的话,帮我去他们家门口盯着,等他们做坏事的时候通知我。

    他们要是没做坏事呢?崔九昀问。

    我想了半天垂头丧气地说,那就算了呗,我堂堂郡主总不能和一帮无知刁民斗气。

    崔九昀喝了一口茶,又问,你抢男人回家做什么?

    陪我聊天啊,我爹整天喝醉不理我,我噘着嘴,脸上写满失落和寂寞。

    你家那么多女人,不能陪你聊天?崔九昀不相信我的回答。

    我才不要她们呢,我撇嘴,天天和我说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好容易把她们都赶走了,我干嘛再弄批女人回来烦我。

    崔九昀端着杯微笑。从那以后他几乎每天都来,陪我喝茶聊天,帮我组建侍卫队。我扒在他背上,紧紧搂着他脖子说:等我十五岁,你娶我好不好?时间很快过去,你不会等很久。

    他笑,轻声告诉我,他有老婆。

    “你怎么可能有老婆?”我愕然。

    “我十七岁成亲,那时怎么知道会遇到你。”他说。

    他脸上的笑象锋利的尖刃,刺得我的心鲜血淋淋。“我不信!你来青州二年,从来没提过自己有老婆。”我大叫。

    他不说话,安静地看着我。

    我烦躁地转圈,大声说:“你把你老婆接来,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你肯定是在骗我!不然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几个月后,我看到崔夫人,水红色锦面薄衫,月白百褶湘裙,脸上施一点淡淡的朱粉。那种端庄娴静,让我娘的教养嬷嬷涕泪纵横,“郡主,你若变成那个模样,婢子死而无憾。”

    “你老婆看起来真没趣。”我端着茶盏,坐在桌子另一边。几个月前,他的大腿就是我的凳子。

    崔九昀端着茶盏并不接话。

    “还有几个月任期就要满了吧,会调去哪里?”我看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问。

    “你希望我走吗?”他问。

    “那是我能决定的吗?”我心里一阵酸楚。

    “如果你舍不得。”他说。

    我撇嘴。

    崔夫人来后不久,大病一场。崔九昀忙得焦头烂额,要我替他处理府衙公务。

    “有没有搞错!你要我做这些!我还没有十二岁!”我大叫。

    “我相信你。”他说。

    为他这份信任,我日日战战兢兢,唯恐出现丁点纰漏耽误他的仕途。

    崔夫人病好,我得意洋洋在他面前邀功。他静静地问:谁教你认字?

    我一怔,细寻思,惊恐地浑身颤抖。没人知道我是两世为人,我娘早亡,我爹整日酒醉,我三岁给太后写信,谁教我识字?谁教我写马屁文章是何居心

    崔九昀之所以来青州任职,也许就是某人想弄明白这些问题。

    我只是一个想吃好玩好,目光短浅的市俗女子,不可能对任何人产生威胁,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如此用心防范?转念想,也许正因为她比旁人看得要多,睡觉也睁着眼睛,所以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扶幼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