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群雄（3）
苏溟莱裹着一身粗布毯子，夜晚寒冷的海水让他瑟瑟发抖，满身的血迹和海水让整个屋子里充满着恶臭的腥味。苏清河递过来一杯南海的特酿烧酒，温热的酒已经没有什么烈性，一口下肚，吃着烧鸡和白灼的海鲜，苏溟莱在一刻钟的狼吞虎咽后舒缓过来。这久违的安稳和舒心，是这一星周遭遇的结束。 人在逆境中总会激发自己的潜能，当时海水已经莫过膝盖，一条刚能钻过栅栏的魔鬼鱼首先闻到了苏溟莱的血味道，他挨的一枪托让他额头和脸渗出血液，那是魔鬼鱼最好的诱饵。机警的他，经历了海龙之战的洗礼已经有了经验，立马冲向何肥，因为何肥的体型大，不灵活。 一把拉住何肥，想拉他下水，但无奈吨位太大，何肥拼命挣扎，抓着石柱不放，两人拉扯的时候，魔鬼鱼已经扭头想他们游过来，后面还跟着几条虎牙鱼，都是饥饿的怪物，苏溟莱还是抓着何肥的手不放，何肥直接上嘴咬手，松开了握着石柱的手。 苏溟莱只能魔鬼鱼和虎牙鱼轻轻一跃起，手一松，借力将何肥向下一拉，何肥失去重心，直接栽进水里，被猛鱼们咬住脸和手臂，发出阵阵惨叫，水慢慢变成红色。黑暗中，谁也看不清石台下发生了什么。 小王听着惨叫，使劲贴着墙壁，脱下衣服把自己绑在石柱上，流着汗，如发毛的猫一样，警觉的观察着，何肥的惨叫越来越小，小王吓得闭上眼睛，自从上次有人被吃后，这是四周来又一次有人死在面前，恶心导致的呕吐夺口而出，实在忍不住的他解开绑着的衣服，到水边吐出。 水中的鱼类开始自发光，照亮了面前的水面，迎面飘来一个圆球，小王模糊的看见它靠近，原来那是一颗人头！！是何肥的头！ 小王再次发出绝望的悲鸣，哇哇哇哇大叫起来，吓得忘了擦嘴便往后坐着退。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放过我吧！” 这时候，不知道谁拍了他一把，他一转头，面露惊恐。然后就听一声落水声，小王在水中扑腾的声音，加上他的惨叫，让地牢里再次回荡着恐怖的哀嚎。马超终于忍不住了，冲着黑暗中的水面大叫，因为他知道他们面对的这个家伙，似乎不是那么好惹。 “小伙子！我不管你是谁，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我看差不多可以了，你有两块地盘了，已经可以了，咱们和平相处，直到天亮，天亮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漆黑的地牢，没有一丝回音，如墓xue一般的沉静。发光的鱼越来越多，整个牢房被慢慢照亮，水位已经升到了最高位置，和石台几乎齐平，苏溟莱站在小王的石台上，身上血迹斑斑。水面的虎牙鱼时不时跳起来想要咬他，被他一把抓住，齐着鱼腮撕成两半，把鱼身的那部分，直接塞进嘴里，生生的吞下去。如此生猛的景象，马超三人，心里都是一惊。 “妈的，好饿，好不容易有点宵夜，还被你们嚷嚷的破坏了心情。” “兄弟，咱们现在扯平了，按规矩你有了地盘了，还是两块，咱们现在好好相处，好好听从发落，早点出去。” “在海上，我失去了同船的兄弟，他们就像这两个人一样，被这些猛鱼撕成了碎片，后来我见识到了比这些鱼更可怕的东西，你们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东西。从那一刻起，我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好不容易活下来，我已经看开了。白天好好跟你们谈，还跟我装腔作势。好，你们的规矩，抢地盘，那我现在通知你们，你们的地盘现在我也要定了！” “小子，别不识抬举。你有本事从我这儿抢走试试！”老朱站起来冲着苏溟莱大吼，小王刚刚消失的哀嚎，被老朱的吼叫接班。 “朱老大，别嚷嚷，这小子不好对付。” “老李说的对，他现在一人，虚张声势，我们三人齐心协力，他不敢随意造次，毕竟，地盘是我们的，对我们有利。” “哼，三个老乌龟，尤其是姓朱的，我看你那光头就是个大**，真该下水游一游。哈哈哈～～” “小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让你下去喂鱼。”朱老大纵身跃起，贴着墙壁，飞身冲向何肥的石台，借着惯性，滚地降落，来不及拍灰尘，苏溟莱已经以逸待劳飞脚踢到，朱老大一下躲开，抓住苏溟莱的脖子，直接按到在石台边。 水下的鱼儿寻着血腥味，直接跳出水面，苏溟莱见势不妙，一脚踢中朱老大的下身，朱老大应声倒地，发出穿心裂肺的叫声，瞬间失去了作战能力。 “啊啊啊～～你这个。。。。我。。。混蛋。。。～～～你给我。” “这是遗言么，抱歉，没有下次了。” 苏溟莱飞起一脚，踢朱老大到石台边，魔鬼鱼飞起，咬住他的耳朵，在一只虎牙鱼咬住他的脖子，鲜血和叫声一并发出。他挣扎着想站起，一转头，虎牙鱼如蜂群一样跃起咬向他，很快占领了他的身体，衣服被撕碎，血液横飞，他忍着疼痛开始在地上翻滚，有的鱼被甩到水里，但痛苦丝毫没有减轻，虎牙鱼的牙齿有倒刺，甩掉的时候，加深了伤口。 苏溟莱见他逐渐甩掉了身上的小鱼，只剩下最大的魔鬼鱼，朱老大掐住魔鬼鱼的腮，腮鳍划破了手掌，使劲一抬，耳朵和脸皮被直接咬掉，魔鬼鱼还想继续咬他的鼻子，被他按在地上，拉出了腮，掏出了眼睛，一条鱼使劲一拉撕成几瓣，一边撕还一边大骂。 “干！咬我耳朵，我干死你，你个吃死人的，吃我一个试试！” 苏溟莱看他已经歇斯底里，已经失去理智，悄悄走近他，准备再送上一脚。朱老大突然停下，转过头，血rou模糊的面庞异常恐怖。 “哈哈，好像忘了杀了你才是正事，咱们继续。”说着跃起，把苏溟莱按在墙壁，手掐着苏溟莱的脖子。 “臭小子，你很快就是那条鱼了，去死吧！”朱老大顺势一使劲，马超和老李仿佛看到了胜利。 只听几声皮肤被切开的脆响，朱老大突然站着不动了，松开掐着的双手，呆呆的站着，苏溟莱擦擦脸上血迹，一脚把他提到水中，仰头浮在水面的他，脖子被苏溟莱拿魔鬼鱼的鱼鳍切开，血如温泉一样涌出来，很快吸引了猛鱼群起攻击，不到一刻钟，已经只剩残肢。 马超和老李被这血腥的一幕彻底吓坏，这么久没有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这面前的杀戮实在是触目惊心，老李直接向苏溟莱投降，跪下求饶。 “大人，小人有错，都是马超说的，你肯定不是老朱的对手，我们才这么对你，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吧，我，我帮杀了马超，我就动手。” 老李助跑两步，跳到马超的石台上，看着马超，马超给他使了个眼神，老李明白了，出拳打向马超，马超接过他的手臂，反手架住老李，老李被他卡住脖子，开始哇哇的大叫，马超转头向着苏溟莱。 “兄弟，这家伙才是这个计划的主谋，我现在就帮你解决他，咱们两以后平分这地盘，进来一个弄死一个，好不好？” “你个马超，计划都是你出的！你现在陷害我！我，我杀了你！” “你们两个好吵啊，先吵完了再说吧。” 马超一使劲，老李被勒得无法呼吸，直接吐出舌头，昏倒在地上，马超也累得筋疲力尽，坐在地上，朝着苏溟莱傻笑。 “兄弟，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了，你放心，我不会在做愚蠢得事情。” 苏溟莱没有说话，连跳过三个石台，到达马超的石台，左手拿鱼鳍直插老李的脖子，老李一把抓住苏溟莱的手，马超顺势一脚踢倒他。苏溟莱逆时针一转，右手拿着另外一片魔鬼鱼鱼鳍，直接插到马超小腿上，马超立马倒地惨叫，苏溟莱拔出鱼鳍，在老李身上连插数十下，老李毙命。苏溟莱缓缓走向马超，马超慢慢向角落里退缩，看着逆光下的苏溟莱全身发毛，这是对死神的恐惧。 “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说过，当这个世界都快放弃你的时候，你唯一的反抗的方式就是犯罪，但是这在文明的世界里是不被承认的，只有在野蛮的求生中适用，当一个角落里没有了法律，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原始的斗争。既然你提出了原始的斗争，那我就用最原始的方式，那就是当我立着的地方，我不会让给任何人，所以，你们都下地狱吧。” “兄弟有话好说，不要，不要，不要！！” 水面下的鱼期待着剩下的宵夜，它们的期待是如此的本能，老李的血流到了水面下，早就吸引了上百条猛鱼也在互相撕咬着。这一切随着两声沉重的水花被打破，猛鱼们如群狼分享这美味的人间佳肴，虽然这本身就是人。 苏溟莱吃玩了桌上的晚餐，吐了口鱼刺，牙齿上留着鱼rou的残渣。整个苏清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这已经接近野兽的侄子。 “说吧，叔叔，这是不是又是父亲的主意，我知道肯定是他，又想我这个不入流的儿子。他撤出联邦，丢了战舰，连你也是失踪那么久，就不能离开政治这摊浑水么。” “把酒喝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苏溟莱跟着苏清河走到山顶，俯瞰着远处壮观的沧浪城，这浪族的家园地，是如此的雄伟壮丽，巨大的伏龙雕塑，伏龙者的面孔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华模糊，据说是位浪族传说中的英雄，人们称他伏龙者。 “这沧浪城是我们浪族的故乡，也是大陆南方的第一城市，它多么美，也是那么脆弱，要是帝国神机军进攻，不知道这里能撑到什么时候，现在浪族独立其实不是什么好时候，四分五裂的民族，最终是别人的盘中餐。” “叔叔说这些，是想说父亲的提议是错的么？” “他没有错，只是时机不对，若等着帝国去打摩门族时候，我们再独立，就不会有失去战舰的损失。” “你关我是为了测试我？” “对，看看你有没有一颗要独占地盘的心情，哈哈。不愧是苏家的孩子，一颗野心总是有的，听说你还想独杀海龙，差点葬身龙腹，哈哈，挺好是条有野心的汉子。” “叔叔，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了吧。” “我要让你一统浪族，带领浪族独立成为一个帝国。” “什么？我？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最佳人选，我现在是秘密组织海神会的成员，这些人都是我的部下，我们要让海神会成为政治势力，登上元老院。” “而我就是这代言人？” “因为你是苏家的人，海神会是苏家培养的。” “那我父亲呢？他也是么？” “对，他要做革命家，当然这太危险了，我们已经在浪族的区域里成立了大小30个分会，随时可以起义。起义是最坏的打算，现在你父亲还在政治监狱里，我们需要等他释放。然后，通过起义，拉拢地方武装，最后包围沧浪城，逼迫他们让出位置。”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我怕我没有这么大的威望，无法服众，毕竟这是苏家的组织。” “话不多说，欢迎回到苏家，你今天起就是我们的尊主，来，拜见尊主！” “拜见尊主！拜见尊主！”海神会的部下都膜拜苏溟莱。 “大家别这样，我还没有答应呢。” “溟莱，知道我为什么会接手你么，其实你被打晕后，那帮巡逻队就准备把你直接送到这里处决，还好，我在巡逻队的眼线，告诉我你在这儿。我想，不知道你现在还是那个血性的少年么，要是不是了，那算我看走眼；若还是，那就保住我苏家的血脉，送上王座吧，为了苏家和整个正在凋谢的民族，拜托你了！” “叔叔言重了，我只是觉得我能力有限，但若要救出父亲，虽然我们曾经闹的行同路人，但是为了苏家的利益，我愿意去做。但这个民族的大义，我现在做不了主。这样吧，让我先救出父亲。我觉得这民族的未来不是帝国，而是合理的共和。” “好，你既然答应了，就让我们一起干翻大的。” “好，捞个大鱼，哈哈哈～”海神会的兄弟都哈哈大笑。 “现在我是代理海神会舵头尊主的位置，希望大家能够尽力帮助辅佐，苏某人拜谢了”苏溟莱低头鞠躬，拱手拜谢。 抬头回身，远望夜景，眼中那伏龙者的雕塑缺是如此巨大雄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