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所谓定数
“小子，终于是舍得到老夫这来了吗？” 轩听阁中，古老似是面带愠怒，神色不善地开口，目光上下扫视间，令得秦阳心中生出些许不安，昨天匆忙回归，怎么就是把拜访古老一事给忘了呢！ 狠狠一拍脑门，秦阳暗道一声失误，脸上浮现些许尴尬之色，但下一瞬，便是被挤出的笑容完美掩饰。 “那个，古老，昨天的事完全是个意外，今天小子不是一大早上就来给您请安了吗？” 说罢，恭敬地向着古老行了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晚辈礼，腰部与站立双腿形成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可谓是诚意满满。 不过，这也是出于无奈啊，他与古脑本是没有多少交集，见面的次数亦是屈指可数，一时的疏忽也在情理之中。 今日不管怎么，先把态度放低再说，前者的手中，可是有着他需要的东西，求人，自该有求人的态度。 “古老，这是上好的灵酒，算是晚辈对于失礼的赔罪！” 带着几分谄笑，秦阳干脆地将上好灵酒拿出，连眼睛都是不带眨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哼，算你小子识相！” 到底是人老成精的任务，只消一眼，古老便是看出了秦阳拿出的灵酒绝对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不是轻易能够寻得的，不轻不重的发出闷哼一声，袖袍一挥，便是将那取出灵酒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不过，这次你小子误打误撞之下，也算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北国的一番布局，怕是被你小子彻底搅乱了。” 看着一副恭敬模样站立在自己身前的秦阳，古老淡笑道，作为掌管着宗门情报的负责人，秦阳一路所为，自然是瞒不过他，暗中，生出些许感叹，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论秦阳于桃桂坊中识破那些潜入南国的北国修士，将其一网打尽，为南国灭了一个不小的祸患;在常雾谷中，更是保住了晓月一众碧霞宗一众弟子，关键是，晓月等人带出的情报实在是太过的重要，得之，算是为南国消除了一巨大隐患。 此功，不可谓不大。 “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不值一提。” 秦阳嘴上客套着，一路走来，他选择出手并没有想得那么长远，他想的，只是如何为天炼门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如此而已. 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大义，他实在是没有达到那个境界，称之高尚，有些太抬举他了。 见秦阳并没有半分邀功的意思，古老眼中赞赏之意愈发的明显了，正欲夸上两句，但下一瞬，面色陡然转变，漆黑，如同那数十年没有刷的锅底有的一般。 缘由，只因秦阳的一句话。 “古老，能否将您手中的凤炎石忍痛割爱，晚辈定是感激不尽！” 话说的客气，可听在古老的耳中，可就十分的不爽了。 想要他的凤炎凰石？做梦去吧! 凤炎凰石，一种珍惜的天地灵材，于地底岩浆之中，孕育成百上千年，方才有着一丝的机会成型，待其将那地底岩浆悉数吸收殆尽时，方才会进一步成长，化为凤炎凰石这一千百年难求的珍稀灵材。 当年，就是这小小的凤炎凰石，让得他与守护妖兽大战，最后虽说终是如愿所偿，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东西，可是一战之后，经脉大损，导致他修为大跌，知道现在都是没能恢复过来，勉强维持在筑基境。 这么多年来，古老任何办法都是用尽，哪怕只有着一丝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还有什么比修为不得寸进，甚至是倒退一个大境界还痛苦的事？！ 所以，凤炎凰石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并且是无药可医的一个死结，而此刻，秦阳竟然是当面揭开了他最不想示之以人的伤疤！ “如果我是你的话，之前的话绝对是不会再说第二遍，念在你是苏南的弟子，暂且饶过你这一次！” 话语冰冷，犹如冬日寒风，冰冷散发间深入骨髓，淡淡的杀气涌现，让得秦阳忍不住背部微躬，心中生出戒备之意。 好一个恐怖的来人，果然，如同小黑所说，古老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揭人伤疤这样不义之事，秦阳也不想做，不过，古老手中的凤炎凰石，对他用处太大，说是志在必得丝毫不为过。 “古老，这凤炎凰石对小子真的有大用，还请前辈忍痛割爱！” 话语恳切，态度亦是十分诚恳，让得古老面色铁青间，气得身躯微微发抖。 换做是旁人，他早已是将其毙之掌下，哪容得这么多的废话？！ 可是秦阳不同，在天炼门中，被苏南为师，光是这一点，古老已是不敢轻易动怒，更可况，前者刚是立下大功，于情于理，古老都不能轻易对其出手。 一时间，进退两难的境界摆在了二人的面前。 阴沉的一张脸，古老冷冷地盯着秦阳，眼中寒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重。 压抑氛围中，秦阳也不好过，特别是古老严重几欲迸射而出的寒光，更是让其心中忐忑异常。 在古老的威压之下，秦阳背后衣衫已是微微浸湿，悉数贴于背部微拂进阁中，带起淡淡的凉意。 “古老，只要是您老能够割爱，晚辈必定是会拿出让您满意之物。” 终于是受不了如此压抑氛围，顶着古老颇有压力的注视，秦阳缓缓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决心，表露无遗。 “嘿嘿，让我满意？小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接连冷笑数声，古老面庞之上的不屑之意表现的再明显不过，想他一路走来，迈入金丹，什么没见过，就凭一个小小的筑基，竟大言不惭说是让他满意？ 可笑至极！ “古老，晚辈是真心诚意！” 似乎是没有看到古老面上的不屑之意一般，秦阳认得地道，于此同时，将怀中的储物袋恭敬递给前者，里面，是他出宗游历数月以来所有的收获。 “嗯？小子家底还是听丰厚的……” 接过秦阳递过的储物袋，古老随意的扫了一眼，些许诧异之色涌现，相来他也颇觉意外，一个刚刚迈入筑基的修者，竟然是有着如此丰厚的身价，单是其中的灵石，恐怕就能让寻常的金丹境强者生出杀心、欲夺之而后快了吧。 不过，这些身外之物，却是入不得古老的眼，他拿命拼来的东西，难道只值这个价不成？ “小子修为不强，敛财的本事却是属于一流，不过……” 顿了顿，古老将手中的储物袋干脆抛回，没有生出丝毫的留恋，淡淡地道“这些东西，你还是收回去自己享受吧。” 话说的客气，可其中的拒绝之意也是说的明白，他，不稀罕这些灵石，哪怕数额巨大。 “这……” 看着手中的储物袋，秦阳嘴角浮现几抹苦涩，这灵石，已是他的全部身家，亦是今日交换最大的底牌，可只是一个回合，便是被无情地被古老给驳回、败下阵来。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灵石这些东西，恐怕是入不了古老的法眼了，如此的话，只有另寻它道了。 思忖瞬息，秦阳眼中忽是一亮，据说，古老有着极重的伤势在身，这么多年来，都是未能痊愈，倒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心中有了定计，一枚玉瓶出现在秦阳的手中，“古老，此物如何？” “哼，不管你今日拿出什么，老夫都是不会多看……” 随意投来一瞥，可下一瞬，古老的目光怎么都是移开不来，像是看见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一眼’二字却是怎么也是说不出来。 眼前陡然一花，待秦阳回过神来，手中的玉瓶不知何时已是落入了古老的手中。 “小子，我问你，此物，你由何而来？” 饶是经过刻意地掩饰，古老话语中那一分淡淡的颤抖与难以遏制的激动，还是被秦阳清晰地察觉到。 “碧心池！” 简短的回答后，秦阳不再多言，接下来，就看前者如何抉择了，此物，已是他最后的底牌。 成与败，就看当下了！ 秦阳拿出的玉瓶，正是那在碧心池底部获得灵液，其中的珍贵，他有着几分明悟，光是其上散发的浓郁生命气息，足以说明其不凡。 想必，此物对疗伤有着奇效吧，不然的话，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古老，为何会表现的如此不寻常？ 事实证明，秦阳最后的一把，赌对了。 喟然长叹一声，带着几分付淡淡的嘲讽，古老苦涩开口：“没想到，老夫寻找这么多年而未得的东西，却是落到了你小子的说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不成？” 感受着手中玉瓶中翠绿欲滴的灵液，古老缄默。 碧心池的奇异，他自然是听说过，为了治疗自身伤势，他甚至是亲自前往，费了许大的功夫，收获有着一些，算是缓解了自身伤势，但不足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今日，他梦寐以求之物，竟然是被秦阳拿出，可笑的是，前者欲用这灵液，交换他手中的凤炎凰石…… 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