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向往自由
瑶函实在受不了了，她觉得她的脑浆子都要让胤衸给嚎出来了，支着身子大喝一声，“够了！” 胤祄被吓的一愣，努力的想止住眼泪，谁知哭的久了竟然一时停不下来，兀自哽咽着。 “你别在这嚎了！我哭我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还就那么一句，你也不嫌腻歪！”瑶函咬牙切齿的说道。 “嗯……嗯……”胤祄低着头还在抽搭，小肩膀一耸一耸的，有一声没一声的抹着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九阿哥胤禟再也看不下去了，蹲在门口笑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两个人听到笑声同时回头，看见九阿哥捂着肚子滑落在门边，眼角竟然也流出了泪水。这个九阿哥平时又板着脸又耍酷的，除了说话嘴角都不往上扬，没想到这会儿笑起来这么不顾形象。 “叭”。 “呃？” 九阿哥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打到了，擦了擦眼角，看见面前摆着一只小巧的翠鸟鸣枝的软鞋。再抬头，是一个红彤彤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人中处还吊着一条清鼻涕，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九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胤祄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翻身下地要给他行礼。 “嗯？咳咳……我，刚来，刚来。”胤禟笑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说话都带着尾音。天啊，他有多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十年还是八年？这么想着，看向炕上怒发冲冠的丫头竟然说什么也板不起来脸了。 “哼，现在九公子也会欺负人了！我很好笑吗？”瑶函弯腰伸手要拿另一只鞋，看样子还想扔。 “不是的！没有没有。我错了。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胤禟赶紧上前赔不是，也把要穿鞋下地的胤衸又给按回炕上去。 “哎？你怎么也会？”瑶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莫非他也是穿出来的？ “跟你学的啊。你那天不是这么对小十八说的吗？”九阿哥把地上的绣鞋拾起来，走过来放在脚踏上，摆成一对。 “噢。”瑶函白兴奋了，这一兴奋竟然忘了自己要拿鞋打人的事。 “九哥，你怎么来了？”胤衸好奇的问道。这个九哥平时总是一副不爱理人的样子，冷冰冰的板着脸教训人，他们这几个小的见了他都有点怕怕的。而且听说从他开府之后就再也没回过阿哥所了。今天来做什么呢？ “咳。”九阿哥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怎么，我不能来？” “没有。”胤衸一缩脖子，几步跑到瑶函身后躲起来了。 “痛吗？”九阿哥问道。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常态。脸还是板着，却不再那么生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声音依旧是清冷，却不再冰冷入骨那么刺人了。而且看着瑶函的美目中笑容始终没有退去。 “不疼了。该喝的药也喝了，该抹的膏也抹了。只能这样了！”瑶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完又趴下了。 “函姑姑，你刚才不是说疼吗？都疼哭了！”胤祄在一旁抱着瑶函的胳膊，腻在她身上又不下来了。他刚才还以为瑶函是疼哭的。惹的他也哭了那么一场。 “刚才是疼啊，但是现在不疼了。对了，九公子怎么来了？”瑶函问道。 “我本来就想今天来看看你的。看你习惯没有，缺不缺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给菱儿的。哪成想一进来就听说你挨了板子。重不重啊？”胤禟少见的皱着眉头细心的问道。 “九公子，这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不过这偌大的皇宫就缺一样。”瑶函看着他漂亮的眉眼，坚定的说道。 “是什么？只要你要，我就给你弄来。”胤禟一对上她的眼，就被吸住了，不由得开口说道。 “自由！”瑶函斩钉截铁的说道。 九阿哥一怔没有搭腔，不可思议的看着瑶函。 “对，就是自由！无自由，毋宁死！”瑶函坚定的眼神让胤禟无处遁形。没想到这样柔媚的可人儿竟然有这么一副宁折不弯的刚烈性情。 胤禟的心慌了，三言两语的说完，跌跌撞撞的出了瑶函的房门。 直到走出阿哥所，感受到周围呼号的北风和随处可见的冰冷积雪，胤禟一颗沸腾的心才渐渐冷了下了。 “宁死吗？”胤禟咀嚼着这句话，板着脸迎着风雪向前走去。 “四哥，十三弟。”胤禟看见胤禛和胤祥走过来，冷冷的道了声好。 “九弟。” “九哥。” 三个人行礼、问安，然后冷漠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已分道扬镳。 “走啊，四哥。”胤祥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胤禛兀自回头望着胤禟的身影，仔细琢磨着什么。 “嗯？啊！十三，你说，他今天怎么会到阿哥所来？”胤禛满脸狐疑，又像是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问他，不过是考考他。 “谁知道。来看哪个小阿哥的吧。”胤祥毫不在意的说道。伸直了脖子一个劲的往前看，好像瑶函就在前面笑语嫣然的等着他一样。 “他是来看瑶函的。”胤禛笃定的说道。 “啥？”胤祥一听就不乐意了！赏梅那天也是他先把瑶函接走的，让自己扑了个空。今天又要来捷足先登吗？这个九哥到底什么意思？ “走吧。”胤禛说道。心里想想还有点不太确定。这个赚钱的机器也有感情？他不是从不沾惹女色嘛。难道是藏了什么阴谋不成？ “快点啊。”胤祥已经催上了。 “嗯。知道了。你慢点，别这么忙三火四的。”胤禛边走边想，总觉得胤禟这事没那么简单。 翊坤宫夹道里。 老远的，胤俄带着一身的肥rou晃悠悠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叫着“九哥，等等我”。 胤禟住脚，微微转了下头，冷冷的说道，“老十？” “哎。去给宜妃娘娘请安啊？”胤锇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财神爷，他可开罪不起。 胤禟嗯了一声，低头继续要往前走。 “你这是刚从阿哥所出来啊？”胤俄侧跨一步，正好挡在胤禟的路上。 “怎么？”胤禟抬了抬眉毛，语意不善的问道。 “听说瑶函那丫头片子挨了板子？”胤俄看着胤禟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胤禟的双眼闪过一阵寒光，只是一瞬又马上消失了，弄的胤锇以为自己眼花了。 “哎~弟弟我能有什么意思啊？知道那是哥哥您心尖上的人，兄弟我这不也是关心一下嘛。”胤俄一看不妙，马上舔着脸转移了话题，顺便给胤禟拍了一记马屁。 谁知道胤禟的反应特别激烈，一下子把胤俄推到宫墙上并捂住了他的嘴，眼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声音冷的直掉渣，低低的说道，“找死啊？” “呜，呜！”胤俄挣扎着，胤禟的大手完全捂住了他的口鼻，只一下，就喘不上气来了。 胤禟声色厉荏，邪魅的面孔上笼罩了一层冰，尤其是那双勾人的眸子，竞像套上了一层冰壳般，看得人从眼里冷到心里。胤禟缓缓的放下手，悄声说道，“别瞎说！嗯？” “知道了知道了！”胤俄猛点头。他也被吓倒了，心里奇怪，这是为啥啊？九哥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不成是八哥着意安排了什么？可是自己为什么就没听八哥提过呢？这两人又瞒着自己谋算什么了？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打听一下，不能老给这两位大爷当枪使了。胤锇心中想好，看向胤禟的眼睛就透出了另一番心绪。 胤禟站直了身子，用手轻轻弹了弹紫貂袖口子上的雪珠，从里面掏出一张银票，随手甩给胤俄，充满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大步朝前往宜妃住的翊坤宫去了。 胤俄笑眯眯的接过银票，目送九阿哥胤禟到了宫门口。小眼睛一转，嘴角一丝冷笑。 阿哥所。 胤祥走到瑶函住的第四所门口就想直接往里冲，一把被胤禛拦下。 “你有没有个记性？啊？还这么急躁！迟早要坏事！”胤禛对着胤祥劈头盖脸一顿骂。 “我没急躁！那这都到门口了，还不进去啊？”胤祥一点都不以为意，心思全在第四所的那个小房间里。 “那你左眼睛怎么青的？还有，瑶函为什么一直记恨你？”胤禛一语道破。 “我……四哥，你放心，我这破性子以后我一定改！一定改！”胤祥连点头代哈腰的眼里分明是戏谑大于悔改。 “你……好！老十三，咱们就走着瞧，你一定会摔在你这臭毛病上！到时候要了你的命你就知道改了！哼！”胤禛说完，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到瑶函门口。 这时，十阿哥也正好也走到第四所的门口。 “呦，四阿哥，十三阿哥。四阿哥吉祥啊！”胤俄看见胤禛和胤祥急忙过来请安，那“四”字咬得极重，听着特别像“死”。 “你！”胤祥听见胤俄话里的不尊重，眉头一皱双眼冒火，像是随时准备好了要发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