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借贷军饷
“贷款？”一时间大殿上窃窃私语，除了孙毓汶，所有人都对贷款二字莫衷一是，不知道是什么火星词语。 黄萧道：“简单来说，也就是用明天的银子办今天的事。不知众位卿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工部尚书倭仁出列，说道：“皇上，此事不妥，与洋人借贷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我天朝上国，岂能与西方蛮夷借贷，有损中华天威。” 孙毓汶却不这样想，皇上的话让他茅塞顿开，既然做生意都可以借贷，为什么平叛打仗不可以借贷？只要西疆平定，没有战乱的影响，半年的岁入足以还贷。孙毓汶还没有来得及发表自己的观点，倭仁已经继续说道：“国库空虚由来已久，长毛还不是照样给打败了，可以仿照湘军的例子，让新疆承担军饷，邻近的省份负责协饷，岂不皆大欢喜，何必走洋人的路子，反受其害。” 这老头是一个坚定的顽固派，素日最看不惯奕忻、孙毓汶这等崇尚学习西方文化的洋务派，但因为并没有太过分，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听到皇上竟说出向洋人借钱这样“没骨气”的话，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只差没眼泪鼻涕一把抓了。 “倭大人此言差矣，回疆事和长毛岂能同日而语？想那湖南虽不是锦绣繁华之乡，但也算得上山清水秀、风调雨顺，而且周围协饷的省份大多临海，有海关的收入可以调用，譬如福建和广东，所以筹集粮饷并不算太过艰难。但回疆不同，那里是不毛之地，风沙侵人，本就没有什么进项可言，如今兵灾连年，牧民流离失所，更是举步维艰。附近的省份也多是穷山恶水，青海、甘肃等省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资助回疆军饷？”孙毓汶有力驳斥了倭仁的无稽之谈，不要说西北诸省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即便是东南沿海的诸省也因为连年支付大笔的协饷而捉襟见肘，所以举目前之国力，根本拿不出这笔军费，借款是唯一的途径。 “即使是借款，也不必向洋人借贷，我大清不是有的是票号和钱庄，难道会拿不出这笔钱？”倭仁还想要力争，就打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旗号来。 黄萧道：“倭爱卿说得不错，我大清是有票号和钱庄，可大多是小本生意，即便是规模大的阜康钱庄，盈利靠的也是官府银钱的往来，根本就拿不出现银。倭爱卿，隔行如隔山，可能不了解其中内幕，关于这一点，朕曾经和阜康钱庄的主人胡雪岩有过深谈，所以说倭爱卿的想法根本是行不通的。如果不向洋人借贷，除非倭爱卿能有更好的主意。” 倭仁嗫嚅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哪里会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奕忻站出来说道：“皇上此举很明智，用洋人的钱办咱们自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只是不知道，这利钱如何计算？洋人所求无非就是一利字，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朝廷恐怕会吃亏。” “六叔担心的极是，不过利之所趋，洋人也会顾忌如果大清太乱，他们的投资全都打了水漂。法国人和美国人，因为有先前的约定，我朝已经给予了他们最大的方便，所以应该不会过分为难。而且阿古柏的背后是英国人在作怪，美法和英国都有深仇，无论从哪方面讲，摧毁阿古柏的傀儡政府对他们都是百利而无一害。“黄萧道，”这件事就交给六叔和孙大人了，只要不超过一分利，则万事就好商量。“ 德川庆喜很懊恼，没想到关键时刻功败垂成，这下子打草惊蛇，以后只怕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德川少主。“凤秀心情很好，恭王很快就要离京，到时候自己的对手又少了一个，如果再除掉奕缳，那真是太完美了。 见德川庆喜脸色不郁，凤秀心知肚明，说道：“少主不必担忧，老夫这次来就是为了帮少主摘下奕缳的脑袋的。” “哦？不知凤大人有何良策？”德川庆喜志大才疏，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此时听凤秀说有办法，自然是喜出望外。 凤秀示意让其他人出去，等到屋中只剩下德川庆喜和自己的时候，才说道：“少主，奕缳少年时风liu浪荡，最喜爱在胡同间行走，有无数的相好。一方面是因为年少风liu，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满先皇赐婚。据坊间相传，奕缳醉酒以后曾吐露过他的福晋是只破鞋，据老夫猜测，奕缳如此不满无非是因为他的福晋是先皇享用过的女人。奕缳这几年虽然改邪归正，但从不到自己福晋的房中去过，那女子一直备受冷落，在王府里毫无地位可言，就连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德川庆喜听得晕头胀脑，不知道凤秀到底是什么意思，瓮声瓮气道：“凤大人的意思，难不成还要帮他另找女人？” “不！”凤秀摇头，“不需要去找，我们要的就是那个不受丈夫宠爱的女子。” “那大人是想要……？”德川庆喜的猪脑袋仍想不通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日本人果然愚笨，凤秀叹了口气，干脆直说道：“奕缳如果被杀，京城一定会戒严，你们这些人语言不通，一定会引起怀疑，恐怕到时候很难脱身。但如果奕缳是被自己的福晋所杀，而世人又素知他们夫妻不睦，一定不会怀疑这中间有问题！” 德川庆喜有所领悟，只是还有些怀疑，问道：“那女子可会听从大人的话？“ 凤秀道：“再听话的狗也会咬伤主人，何况是素未谋面的一个女子？“ ”大人意思是……？“德川庆喜隐隐约约猜出凤秀的意思，只是还不敢肯定。 凤秀道：“听说贵国有一种秘药，可以让人丧失自己的意志，任由主人摆布？“ 德川庆喜想不到凤秀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日本等级制度森严，贵族不可以娶庶民女子，即便是侧室也不可以。但有很多家族地主母无法生出继承人，为了香火的承继，往往会在佣仆中选出美貌健康的女子，喂下秘药，令其丧失神智，养于密室，任由摆弄，直到顺利生下男婴，就会灌下解药远送他方，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因为事情隐秘，涉及到高门望族的脸面，所以上层社会对此讳莫如深，外人也无从得知。 “不错。”到了这种时候，德川庆喜不好隐瞒，只能据实以告，“大人是要将那女子喂下秘药，任由我等摆布？” 凤秀道：“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她一定会听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