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苏又融
) 第8章苏又融 进了七月,紫禁城热得难受,康熙便搬到了城北畅春园居住。这种事情一直由内务府搭理,就在胤塘觉得胤禩也许会一蹶不振之时,胤禩站了出来,将一切搭理的仅仅有条,他素来康熙喜欢寝宫临湖,但入夜不免蚊虫会多,便专门从江南运送来能熏蚊虫的艾草在河岸和寝宫周围栽种。他还康熙闲来喜欢农耕,便在畅春园一角辟了处“耕织园”,所有这些心思在康熙搬入畅春园后不到一周都派上了用场,康熙不仅十分满意,还对胤禩大加赞赏,说他心细如发、亲孝务本。 这一日,胤塘又来到八爷府,这次他来是专程赔罪的,为的是上次暴跳而来的事情。书房中,胤禩正在提笔写着。胤塘进来向他行礼,胤禩依旧神情空洞,只不过冲他点了点头。 “八哥……”胤塘觉得有些尴尬,便走到书桌前,探着脖子看他在写。只见胤禩写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因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 胤塘见他每一笔一划都写得极为认真,也极为艰难,仿佛怀抱着浓烈的悲苦与思念,再看胤禩,脸色虽然毫无表情,但是他眸底的那摸朝气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不可琢磨窥探的幽静。 “八哥,”胤塘感慨道您如此对她,溶丫头泉下有知,也定然感动不已。” 胤禩依旧毫无表情地写完最后一笔,可还不等墨迹干了,便一把撕烂,扔进了脚下的废纸篓中。他缓缓开腔纵使相逢因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待几十年后,我俩地下重逢时,怕她也早已不认的我了。” 胤塘不知如何接口,只能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如此牵挂她,她会感受到的。” 好半天,胤禩才苦笑着对胤塘说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胤塘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八哥,我来给您赔罪。” 胤禩摇摇头不用了,我也你是为了我好。” 胤塘嘿嘿笑道我还打了您一巴掌,要不您打我?” 胤禩叹道老九,江南的产业已经够了,不要再向户部拿银子了。现在二哥已经被逼急了,若是他了你的蛛丝马迹,定然不会放过的。” 胤塘脸色有些变化,对胤禩说道八哥,您……怕是说晚了!” 胤禩抬头看他意思?” 胤塘道我刚从户部拿了三百万两银子出来。” 胤禩顿时一惊你拿那么多银子做?拿出来的?还是……” 他猛然停嘴,胤塘神色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胤禩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支取这么多银子,就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吗?!” 胤塘也的确有,但已然这样了,便咬牙说道八哥,您这几年咱们江南的生日有了多大亏空?!是,虽然银楼都在挣钱,可是每年打赏给各级官员的银两就好几百万,还有给漠北、漠西王汗、贵族的好处,那些都是无底洞啊!如果不从户部拿银子,咱们……咱们早就没钱了!” 胤禩不理他,直接走到后面书柜中,拿出一个红木匣子,往桌上一扔,怒道这里是我西山的宅子和银楼地契,你赶紧去想办法把那钱还。便是再缺钱,也不能干这掉脑袋的事情!” 胤塘不拿,反而说道八哥,实话说吧,咱们这些年从户部拿的银子早已经是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起的亏空了!就算现在还了这三百万,剩下的也没办法填补!” 胤禩气急你这是要挟我?” “不是!”胤塘大声道我这是帮您下个决断!” 胤禩红着眼睛定定瞪着胤塘,胤塘毫无惧色,一字一句说道您一日站得住,我、老十、老十四便能不掉脑袋;您有朝一日成了”,说到这儿,胤塘双手抱拳向上拜了拜,然后继续说道们也能落得个善终。” 好半天,胤禩都没,胤塘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让在胤禩刚才出的红木匣子上,又将匣子退回桌子,然后转身离开。 ……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已千年。 苏溶溶没有跟着明郡王去漠北,而是和福伯一起到了南方。一路上他们易容易装,扮作商人和随从自乌兰布统,过北京,下山东,经江苏,一路连走带玩,转眼就到了康熙四十六年的春天,那时,他们正在成都。 一旦没有了家,便没有了安定下来的冲动。两年多来,为了不暴露行踪身份,她改了名字,一直男装扮相,加上福伯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便是她现在就站在胤禩面前,胤禩也断然不会认出他来。 坐在川江边上,苏溶溶正和福伯喝着四川春茶,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苏溶溶不由得起了好奇福伯,走,看看吧。” 一路上,福伯和苏溶溶虽然两个人作伴,但福伯几乎不。苏溶溶还真算过,一年到头,福伯说过的话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五十句,都是无声无息默默跟着她,从不询问,也不反驳,更加不会阻拦。 两人走到人群中,只听一个妇人在放声大哭,挤进去一看,原来是有人溺水,妇人正抱着溺水之人僵直的身体痛哭流涕。 那妇人穿着寒酸破败,一看就是江边打渔摆渡为生的船家子,溺水的人应该是她,苏溶溶有些奇怪,这些人水性都很好,会溺水呢? 这时,另一个男人拿着个破席片走了,对着妇人说道江家婆姨,别哭了,快给你老汉儿裹起来吧。” 江边的人都是穷人,哪里买得起棺材,不过是破席子一卷,绑上石头沉入江底罢了。那江家婆姨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哭道谢谢李大哥!” 众人赶紧七手八脚打来清水准备为死者擦洗身子。就在这时,苏溶溶喊了一句且慢!这人不是溺死的,而是生前就死了,不过死后被人推进了河中!”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愣住,再仔细看去,只见苏溶溶穿了一声天青色长袍,头戴玳瑁的瓜皮小帽,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这时,一个看着上了些年纪的人走到苏溶溶面前,恭恭敬敬说道这位小爷,您刚才说的话是意思?”
苏溶溶撩起袍子,走到死者身边蹲下,一面从怀中拿出本宋慈的,一面仔细观察尸体情况。 “若是溺亡,则尸体可看到气道和腹部有水,且肺部肿胀。若是先杀后溺,则身体僵直,看不出因窒息而导致的抽搐、挣扎或抓握状况,而且……”说着,她捡起江边一个树枝深入死者口中,使劲将他牙关撬了起来,趴在地上张望了半天,说道没有泥沙和藻类!” 她这一系列举动,着实吓了周围人一跳。大家目瞪口呆看着她,都忘记了。好半天,江氏“哇”得一嗓子哭了出来。刚才递破席子的男子也不悦不说道江大哥为人厚道,谁可能下手杀他?你又不是官府的差爷,凭下这样的结论?”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干了,大声喊着苏溶溶是妖言惑众,在那男子的推搡下,就要赶她走。苏溶溶却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朗声说道你们若是不信我,大可以拉我去报官。” 别人一听,也高声道报官就报官!” 江氏哭着道我一个妇道人家都不,如何报官啊,还是哄他走算了!而且奴家也没有钱里打官司。” 她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同情起来,那男子便推着苏溶溶道你走吧走吧,我们不追究你了!” 江氏哭着道勇哥啊,你如何就这样去了啊!” 苏溶溶却一屁股坐在了尸体旁边,耍赖般说道你们凭白诬我名声,你们不报官,我还要报呢,而且报官所需费用,我也出了!” 说着,苏溶溶对着福伯笑了笑,福伯则是一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江下镇县衙,苏溶溶站在大堂上,江氏站在诉主位置,她二人中间横着江某的尸体。 县衙上坐着一个很是年轻的县太爷,他俊眉星目,面色清朗,虽然刻意板着脸,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有些稚嫩。 惊堂木一响,县太爷问道你们谁是诉主,谁是被告?” 江氏吓得全身颤抖,结巴说道奴是诉主。” 苏溶溶挺了挺胸回道在下是被告。” 县太爷许是没见过这么有底气的被告,不由地多看了苏溶溶两眼。只见此时的苏溶溶已经变成了一个俊俏少年,虽然身子单薄低矮了些,但是气质却很从容出众。 “你二人报上名来。” 江氏道奴夫家姓江,名为江勇。奴家母家姓李,小名月英。” 她说完之后,苏溶溶说道在下姓苏,名为又融。” 县太爷看她的目光更有些疑惑,然后对着江氏说道江李氏你为诉主,所诉何事?” 江李氏一愣,颤着嗓子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县太爷转眼看向苏溶溶你为何断定江勇不是溺亡?你是仵作吗?”无错网不跳字。 第8章苏又融 第8章苏又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