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抵达汴京（上）
小艺却是如数家珍一般地与柳素娓娓说来，“当今圣上今年五十有二了，膝下有五个皇子，三个已经成年，还有两个尚在幼年，大皇子今年已是而立之年，二皇子也是二十有五，三皇子才刚弱冠，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得圣上宠爱的，因为三皇子不仅十分聪颖，更是生来神力，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单手举起百斤大鼎，更是从小与上将军学武，十六岁便跟着将军上沙场杀敌了，到现在已经大大小小打了不少战役，鲜少有战败的时候，那些个金兵和辽兵听到三皇子的名字，都是要闻风丧胆的，其厉害程度便可见一斑了。” 柳素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心想确实挺厉害的，只是这跟梁馥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艺看出了柳素面上的疑惑，便继续解释道：“这三皇子因为终年在沙场上杀敌，终身大事便耽搁了下来，其他两个皇子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会叫爹了，他却还未成婚，圣上宠爱他，自然为他着急，不过也耐不住三皇子自己不着急，将婚事一拖再拖，这才拖到了现如今，圣上眼看着三皇子没有成亲的意思，便也不管他的意见了，想着直接从汴京城的世家贵女中挑选一个满意的人选，逼着三皇子先把亲成了。” 柳素听到这里，已经听出些意思来了，接着小艺的话说道：“梁国公府是想让梁小姐去竞争三皇妃这个位子啊。” 小艺点了点头，继续道：“梁国公府想来是想好好利用梁小姐的倾国之色，梁小姐长地这么貌美，是个男人见了都会把持不住吧，三皇子虽然是人中龙凤，但也是个男人啊，没有哪个男人拒绝得了梁小姐这样的美人的，若是梁小姐成了三皇妃，以后就很有可能会成为皇后。到那时候梁国公府不就更加显赫了吗。” 柳素虽然对梁国公府不是很了解，但她知晓公侯伯子男的爵位排行，“公”已经是封顶了，再往上就只有封王了。不过乾朝是不允许分封异姓王的，这国公应该是算最高的爵位了，梁国公府已是这般显赫了，却还是野心不减，想让家族里出一个皇后，若她是皇帝，恐怕是不会想看着这样一个世家坐大，假如皇帝和那个三皇子不是蠢的太厉害，就应该不会选梁馥做太子妃的，不过如果那三皇子被梁馥的美貌迷住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可是从古至今都有的事情。 谷雨在一旁听地一愣一愣的，她想着梁馥可能会成为皇后，便咂咂舌说道：“天哪。按你这么说，咱们不是跟未来的皇后认识了，这真是……” 小艺好笑地看了大惊小怪的谷雨一眼，“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你以为皇后是那么好当的啊，圣山连太子都还没立呢，就算梁馥真的能嫁给三皇子。也就是个皇子妃，圣上正直壮年，她想要当皇后，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 柳素想到梁馥，觉得她倒不像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女子，她的气质太出尘。倒像是一个与世无争，飘然世外的仙子，便忍不住又问道：“那梁小姐她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她也想做皇子妃吗？” “主子说笑了，您觉得她自己的意思重要吗？”小艺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如梁国公府那等世家大族，家族的利益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且女子婚嫁，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要让梁小姐嫁给三皇子，廖小姐自是只有乖乖听话的份，除非三皇子没有选他，不然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认命嫁了。” 听了小艺的话，柳素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穿过来的时候丈夫已经死了，顺带着还买一送二，孩子都已经给她放进肚子里了，省了前面好多个步骤，若是她穿成像梁馥一样的大家女子，虽然生活上是锦衣玉食了，但心灵却是被完全禁锢住了，还要整日担惊受怕，不知道日后会嫁给怎样一个男子，不过不管嫁给谁，都免不了要接受男人的三妻四妾，这就是这个时代约定俗成的事情，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也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改变的了的，现代那么多的小说，穿越女主要男主只守着她一个人，这其实都太理想化，太不切实际，毕竟两个人从小的生长环境不一样，思想就不一样，要一个古代土生土长的男子接受一夫一妻，实在是有些困难，所以柳素自从穿越来，就没想过跟这里的男人谈恋爱，寡妇的身份倒是让她省了清净，且她肚子里已经有娃了，这一生作为女人也算是完满了，她还要男人做什么？ “三皇子那么厉害，应该同梁小姐挺般配的吧，奴婢想她的父母也不会害她，总会为自己的子女找一份好亲事的。”谷雨向来想法单纯，很有些乐观地说道。 小艺却是不置可否，清冷一笑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亲情又算的了什么呢，那三皇子虽说是极受皇上宠爱，可宫闱之间，向来争斗不休，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父母，又怎么会将她往那里送呢。” 柳素觉得小艺似是对世家的偏见甚重，便猜想着她或许就是世家中人，在世家中受了什么不平等的待遇，后来又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这也就能解释了，她为何会这么多东西，一身气质又完全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 “行了，这终究是梁国公府的事情，咱们在这里多说无益，到了汴京，我们与梁小姐便要分道扬镳了，她不管是嫁三皇子，还是四皇子，都跟我们没关系。”柳素觉得她和梁馥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管她以后嫁谁，都应该跟自己不会有什么瓜葛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世上的事，总不是让人猜想不到，她和梁馥之间的缘分，也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晚上的时候，梁馥便带着丰盛的酒菜，过来与柳素一同用晚食，她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特意拿来一壶桂花酿过来，这酒的酒精度数很浅，就是柳素这个孕妇也能喝上几杯，不过柳素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滴酒不沾的，梁馥也不介意，自饮自酌兴致一样很高。 “jiejie不问我今儿有什么开心事儿吗？”梁馥几杯酒下肚，脸颊就绯红了，秋水一样的眸子微微眯起，轻笑着与柳素问道，那美人微醺的小模样看得柳素这个女人都心痒痒的，忍不住暗叹美人的杀伤范围果真是不分男女的。 “小姐想同我说自然便会说的。”柳素笑着回道。 梁馥又是一杯酒下肚，手指轻轻摩挲着杯盏，幽幽说道：“明日咱们应该就能到汴京了，我就能见着我娘了，jiejie你知道吗，我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长得什么模样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身子弱，时常得风寒，晚上难受地睡不着，便一直哭闹，娘亲就会一直抱着我，不管多晚都会哄我，直到我睡着为止，可自从……她去了汴京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抱着我入睡了，后来我知道娘又生了小弟弟，还躲起来偷偷哭了一场，我那时候就想，娘有了小弟弟，是不是就把我给忘了呢……” 柳素不知道梁馥今日为何会与她这般真情流露，但看着她这般颓丧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小姐，您……别想那么多了，这世上有哪个母亲会把自己的儿女忘了，你们母牛比就别重逢，您应该高兴才对啊。” 梁馥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中还带着些许古怪意味，她继续缓缓说道：“高兴？我自然是应该高兴的，我等了这么久，才能回去，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汴京，梁国公府，我梁馥，总算又回来了……” 柳素听地糊里糊涂，不明白柳素话中含义，梁馥说完这些，就没再开口了，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这般豪饮，就算是酒量了得的人，也得喝醉，果然，不消一会儿，梁馥便晕晕乎乎地醉倒过去。 苏羽扶着醉倒的梁馥，有些无奈地与柳素致歉道：“夫人莫要见怪，我们小姐是近乡情怯，才会如此失态。” 柳素连忙摆手说道：“我了解的，明儿就要到汴京了，我心中也十分忐忑呢，跟别提你们家小姐离开父母这么久，有这些感慨也是正常的。” 苏羽又是与柳素说了几句歉疚之语，便扶着梁馥回去了，柳素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让谷雨和小艺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便准备早些洗漱休息，想着明日就能到达汴京了，她心中也是十分忐忑的，不知道汴京的人好不好相处，那里的物价会不会很贵，她孤身一个女子，还怀着身孕，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家落户，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希望老天能多眷顾她一些，让她能在这片繁华地界上，早日安顿下来，过上自己的舒心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