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妄想
素素略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眉眼很陌生,敷衍说道:“我常年陪伴少将在外,公子自然不知道我了。” 男子点头道:“也是。”又问:“你跟着慎暄多长时间了?” 素素笑着说:“很久了,算一算有四年了吧。” “四年?”男子真的惊讶了,也就是说,东煌慎暄及冠之后,这个女人就一直在他身边。 他又打量了素素一番,感叹道:“是个美人,可是也不应该啊……” 素素试探的问道:“公子因何发愁?” 这公子倒是个心直口快的,直截了当说:“东煌慎暄定然是因为你才拒绝了我家的提亲,我meimei为此伤心了好久,到现在都不曾忘却。” “啊?”素素惊讶。 这公子又说:“男人么,谁没个三妻四妾,有几个宠姬倒也正常,可是他怎么能因为你不娶妻呢?难道还指望把你抬成夫人吗?” 他心中推断,这个女人跟着东煌慎暄几年,却一点名分也没有,定然是因为出身不好,所以言语并不掩饰,直截了当的说了此事。 素素笑着说:“我自然是没有那个福分的。” 见她笑的坦然,不像是个拘泥扭捏有心思的人,公子对素素有了几分好感,竟然说:“你也劝劝慎暄,总不能叫他因为你耽误了婚姻大事吧。我meimei顶贤惠,以后进门也不会为难你,你若有机会,不妨帮忙劝两句,他既然留了你这么多年,定然也能听进你的话的。” 素素正要问他是哪家公子,他meimei又是哪位,却见他突然起身一溜烟的跑了。素素转睛一看,原来是东煌慎暄回来了。 “姚世风跟你说什么呢?见我来就跑了。”东煌慎暄入席坐下。 素素见筵席将开,给他杯中斟满酒,说:“他想给他meimei说亲呢,大概是想尽法子,竟然说到我面前了。” 东煌慎暄一听这种事,就很不屑,冷哼一声说:“姚家兄妹行事乖张,你少跟他们说话。” 这些年纵然他在外面,但东煌家的名头、皇后的胞弟身份在此,加之他晋级又快,是数一数二的金龟婿,各家小姐早就盯的眼睛放绿光,主动提亲的不在少数,却一直被东煌家搪塞过去,他也早被烦的不行,一句也不想多议论。 可素素今天偏就顶风而上,说:“少将今年二十了,虽说男儿志在四方,可成家立业,您也该早做打算,您看,羽皇子、南宫大人、瑞世子,都成亲了,就剩您一个人了。” 东煌慎暄却说:“急什么,太子比我还大一岁,他还不是没有纳妃。” 素素眼神一亮,顺着话题说下去:“可我听说,太子马上就要册妃了,最近常听人议论。” 太子册妃是大事,上京城中的确很多人都在议论,素素知道这件事,倒没什么奇怪,东煌慎暄也未多想,侧头同她说道:“他一时半会儿难已成亲,有他在前头挡着,我也可以多捱两年。” 素素听他话中有话,问道:“听说人选都挑好了,要册妃有什么难的?” 东煌慎暄摇摇头,说:“你怎么不及以前机灵了?”他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皇子羽,说:“太子成亲后如果有了子嗣,位子就稳了,你明白吗?” 他这话已说的十分明白,不管太子选谁作为太子妃,他们一定会从中作梗,不会让他这么快就娶妻生子。 筵席已宾朋满座,皇子羽是东道主,而东煌慎暄是主角,两人一起对赴宴之人致辞后,筵席正是开始。 今晚赴会之人,果然人人都带着女伴,极少有人带妻子出来,大多数都是带姬妾或是风尘女子,莺莺燕燕加上东道主准备的歌舞、酒水,一片颓靡的景象。这样的宴会才是真正的宴会,但东煌慎暄兴致不在此,他是真的在应酬。 东煌慎暄与人喝几杯或是攀谈一番,得空就会回到席位上歇歇,也许是筵席的氛围让他有了几分恣意的态度,他伸手将素素搂在了怀里。 素素左右逡巡一番,见美姬们或坐在主人怀里,或是以唇渡酒,东煌慎暄只是把她搂在怀里,并不算过分,也就柔顺的任由他搂着。 素素没有抵抗,东煌慎暄心情顿时不错,感叹道:“许久没有喝这么多酒,竟有些头晕。” 暖香在怀,东煌慎暄只怕不醉酒也有些晕乎乎的。 素素剥了葡萄喂他,说:“葡萄可以醒酒,少将多吃两颗。” “好。”东煌慎暄向来看不惯纨绔子弟与女子在公开场合亲昵,但是今天和素素这般依偎,他却觉得是极乐,果真如东煌夫人所说,尝到了男女间的甜蜜,就不那样抵触。 他正在品味心头的甜蜜,却感觉到素素往外挣脱了几分,他抬眼去看,原来是有人走到他们面前,正举杯在向东煌慎暄敬酒。 东煌慎暄推辞不胜酒力,不愿再饮,那人却把目光放到素素身上,说:“少将有美人在怀,不如叫美人代饮一杯,也是可以的。” 东煌慎暄露出几分不快,明明是普通的劝酒,但他却觉得对方在偷窥他的东西。 素素了解东煌慎暄,他无论如何说不出让女人代酒的话,不想场面尴尬,素素主动说:“少将不胜酒力,我替你饮一杯。”
岂料东煌慎暄把酒杯一捏,酒水泼出大半,严厉而带有几分宠溺的说:“学什么不好,学喝酒。” 这样一说,倒叫对方劝酒的人十分尴尬。 剩下那半杯酒,东煌慎暄不再推辞,说:“鲁少监客气了,干。”仰头一饮而尽。 鲁少监见他一口干了,不知道他是为了维护素素,以为他给自己面子,索性在他案边坐下,与东煌慎暄攀谈起来。 “东煌少将常年在外走动,所见所闻比我们要多,不说别的,就说这美人,满京城竟然这不出这样的姿色。不知少将在哪里觅得这样的美人,不如告诉我们,也让我们享享这齐天之乐。”说完,还yin笑了两声。 东煌慎暄脸色变的十分不好,搂素素的手也紧了几分,但在羽皇子府中,他不想闹的难堪,强忍着说:“只怕要叫鲁少监失望了,此女正是上京人氏,若大人想找,不妨再在上京城里多寻找寻找。” 鲁少监拍腿叹息道:“哎呀,竟然是京中人氏,我只当是江南女子或是蜀中女子,生的这样别致。”大概是喝高了,他全然不见东煌慎暄的脸色,舔着脸说:“东煌少将可否将此女转卖与我?千金亦可!下月就是我老父亲的寿辰,我正愁备不到好礼,无法取悦于长辈,若送了这个大礼去,定然能令他……” 话未说完,东煌慎暄已抬脚踢到鲁少监的心窝,将他踢的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你妄想!” 东煌慎暄一字一顿的说道,浑身的气势犹如战场杀敌般凛冽,吓的旁观之人瑟瑟发抖。 素素心道不好,今天筵席闹出这样的事,只怕不好交代,正在发愁事后怎么办,就已听东煌慎暄先发夺人的对羽皇子说道:“殿下,此人言语不堪,有意羞辱于我,今日还请殿下见谅,我若不收拾了他,他只当我东煌慎暄好欺负!” 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冷气,鲁少监敢羞辱欺负东煌慎暄? 姓鲁的真是喝高了,脑子进水了吧! 羽皇子已上前劝道:“怕是酒后失言,慎暄你且息怒。” 同时喝令侍从:“还不把鲁少监扶下去醒酒?” 鲁少监捂着心窝十分后怕,哆嗦着说:“东煌少将息怒,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东煌慎暄冷着脸,已不听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