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拉拢
素素只听说秦王特使进京朝贺，并不知秦王亲自来到上京城，乍一见到，十分吃惊。 秦国虽是小国，某种意义上附属于华夏帝国，可秦尔冬好歹是一国之王，竟然这样悄无声息的微服私访到了华夏上京城，还秘密与太子祺会面，这样的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将是多么严重的事！ 想到这些，素素神情就凝重起来。 太子祺却是毫不紧张，乐呵呵的招呼道：“大家许久不见，都坐下说话吧。” 方小四挨着素素坐下之后，不待素素询问，已开始交代自己这几年的境况：“四年前我们跟太子走了之后，太子就把我们送到宁城安顿，姐妹们或是在舞坊做教习，或是在针线阁做些手上的活儿，过的挺安稳。去年秦王归国，我跟他一块去了秦国，王上待我很照顾，我过的很好，就是挂念你。你这些年在东煌府过的还好吗？我总是担心东煌府的恶奴会欺负你。” 素素被她关心，心中微暖，原来她还是有人挂念的。 “我挺好的，跟着东煌少将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看着少将的面子，倒没人敢欺负我。今年回上京之后，我也算是东煌少将身边的老人了，更没人惹我，四姐不用担心我。” 众人听她年纪轻轻就自称“老人”，纷纷笑了起来。方小四听她喊了一声“四姐”更是心旷神怡， 素素没有问方小四为什么会跟秦尔冬去秦国，但看方小四和秦尔冬之间很坦然，不见男女见的情愫，心知小四估计是在替太子或秦王效力。依照她当年的性子，并不是一个能够放下仇恨，安然度日的女子，所以素素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她们姐妹说话时，秦尔冬一直在旁边看着素素，灼灼的眼神让素素无法忽视，只好搭话问道：“王上，你怎么来上京城了，若被人发现，可不好。” 秦尔冬弯着眉眼没个正经的说：“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听说你回上京了，我就想过来见见你，为了见你一面，纵使头断血流也无所谓呀。” 他这话当然是开玩笑，身为一国之王，怎会为了一个并未有多深交情的女子深入险境？虽知是开玩笑的话，但素素不是善舞衣袖的圆滑女子，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心中只觉得他表面上的王者肃穆形象太过欺骗人。 太子祺从中周旋道：“别听他胡诌，他这次来是有正事的，我今天叫你过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比起没有边际的玩笑话，素素更乐意讲正事，当即听太子祺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早在去年秦王的王位之争时，太子祺得到讯息，称秦国路虎王之所以能够与秦尔冬的皇军抗衡，是因为得到了华夏方面的秘密支援。太子祺和秦尔冬这一年查探下来，发现路虎王与华夏兵部右侍郎姚中正来往密切。而姚中正是皇子羽的党羽，所以他们怀疑真正与路虎王相勾结的是皇子羽。 “姚中正虽是兵部要员，但是他个人实力薄弱，我们必须查到他背后的主使者。若此事真的跟皇子羽有牵连，那么南宫和东煌两家也脱不了干系。”太子祺分析道：“此次要查的人和事太多，兵部、军器监、路虎王、皇子羽、南宫、东煌……不管从哪个地方入手，只要能找到一点证据，就是巨大的突破。” 素素明白了，太子祺召唤她来，就是为了让她查一查东煌家是否跟路虎王有勾结。 果然，太子祺说：“东煌府那边，就交给你去查，只不过，前两年东煌慎暄在外历练，他只怕没有参与此事，你从他身上可查到的东西很少，更主要是查一查东煌叔华。” 东煌叔华是东煌老爷的名字，他对素素一直不太信任，身边的人和事更是严密，查他，素素没有太大把握，但是除了她，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她只得尽力而为。 “对了，还有一事。”太子祺说道：“东煌慎暄这阵子一直闭门养伤，听南宫傲说，他这几日会去探病，与他一同去的还有姚中正之子姚世风，这个人，你也注意一下。” 姚世风……素素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曾在羽皇子府中与她搭讪的一个青年，口口声声让她帮她meimei搭桥连线，想让她meimei嫁入东煌家的那一位。 犹记得东煌慎暄不喜此人，但他还前来探病，巴结之意溢于言表。 出门多时，素素不能再久留，离开之时，秦尔冬竟然跟着起身，说：“我送一送小七。” “王上！”素素惊讶不已，一国之王竟然要亲自送她。 只怕是有话想单独说吧…… 秦尔冬与素素沿着密道的盘旋阶梯而下，走了一段路之后，秦尔冬才问到：“小七，你有没有想过跟小四一起来秦国帮我做事？我定会护你周全。” 素素抬头看向秦尔冬，过了四年了，他这个心思还没消掉。 当初是想从东煌慎暄手中“买”她，现在知道她替太子办事，又用“小四”这张感情牌来拉拢她。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牵挂？ 曾几何时，她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是她在升天峰遇刺的时候，秦尔冬说因为她的眼神与众不同…… “你不知道吗？你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个路人在看一场闹剧，有嘲讽、有不屑，还有一丝莫名的悲哀，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孩子的眼神，从你的眼中，我看到了太多东西。” 现如今，素素重新问道：“我不过是一介女奴，会些武艺，怎值得王上如此看重？” 秦尔冬笑着说：“一介女奴？你未免太过看低自己。一个才艺双绝、武功高超的女奴已很难得，可你不仅替主人招贤纳才，还替东煌慎暄打下了汗马功劳，他的军功有你的一半。你未全心全意效忠于他就有这样的本事，倘若全力，会是怎样的情景？我现在虽贵为国王，可路途艰难，如果能得你全心全力相助，必将会有一番新的光景。” 他这次的回答直接而通透，道出了他的困难和需要她相助的迫切，只是，素素有她自己的选择。 “王上的困境我略有知晓，但太子殿下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我既然已承诺于太子殿下，怎能在他大事未成之前弃他而去？” 秦尔冬大概知道自己会被拒绝，无奈的笑了一下，问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素素见他屡次被拒，不忍心再说不，便说：“王上请问。” 秦尔冬怅然问道：“你为什么选中太子祺？我听说东煌慎暄待你不薄，而太子祺能为你做的事，很少。” 追求不同，选择自然不同。 素素坦然说道：“在东煌慎暄身边，我永远是他从市场买回来的奴，纵使万般宠爱，也改变不了。而对于太子祺，我雪中送炭帮了他，此时此刻他或许不能给我什么，但是假以时日，必会厚报于我。” 一个是报恩，一个是施恩，立场不同，地位也不同。 秦尔冬听完她的话，正色看着她，感叹道：“我还以为你小看了自己，原来是我小看了你。”她敢以一种拯救者的姿态去帮太子祺，可见她的心极大，而这些，是秦尔冬能给她的吗？他需要思量…… 快到地道尽头，秦尔冬嘱咐道：“你现在斡旋于东煌和太子之间，是极危险的，倘若有一天，你想法变了，或可以来找我。” 素素感谢他的好意，答谢道：“我记住了，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投靠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