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演武

    素素与简姑娘所在的看台在主台侧首，这里多聚集了一些有品阶的名门贵妇，她们端庄的坐在华盖棚下，品茶聊天，素素与简姑娘没有席位，两人相伴靠着边缘的围栏而站，所以格外显眼。

    场中的羽皇子看到她们，又见简姑娘伸手指着他的方向，当即勒紧缰绳，突然让坐骑扬起前踢，嘶鸣长立，他坐在马背上得意的朗笑起来。

    周围众人被他的动静所惊动，纷纷随他目光往看台上看去。

    太子祺面带微笑的看着素素与简姑娘，东煌慎暄则向素素点了点头，廉贞不知说了什么，惹的众人大笑，羽皇子却面露窘色，抬手去敲廉贞的胳膊，好一阵打闹。

    在素素被借用来参加演武大会时，东煌慎暄就同她讲了比赛规则。

    每个代表团出十人，按照抽签顺序，依次挑战相邻的方阵，每次每团出一位代表参战，输者淘汰，直至留下最后一人，此人和所在代表团为胜。

    比赛项目共有赛马、射箭、摔跤、混斗、枪战五项，由挑战者随意选择。

    演武大会是很简单的单循环淘汰赛，赛制简单，却也考验战术，谁先出战，谁后出战，是否了解对手的特长和弱点，都成了制胜关键。

    七个代表团共七十人参加大会，依次淘汰下来，最少六十场比赛，最多六十九场比赛，如果实力相当，比赛恐怕要拖很长时间。

    正是隆冬时节，虽然看台上准备了很多火盆和暖炉，但寒风凛冽，这些贵人扛得到比赛最后？素素不禁有些怀疑。

    “今天风有点大，贵人们恐怕要受些苦了。”素素与简姑娘闲话着。

    简姑娘摇摇头，说：“看到那边的暖殿没有？在开赛之后，他们就会陆陆续续的退场，等轮到太子或者羽皇子登场时，会有人提前通报，他们再出来捧场。他们看演武大会，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皇上已宣布演武大会开始，抽到第一签的是琉球国特使，第二签是婆利国特使。琉球国特使选择“混斗”，双方各派一人就站在了赛场中央。

    素素是习武之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比赛，可是看了几场，兴致越来越淡。她以为各国的代表总该有些绝技，怎么一个个都如花拳绣腿一般让人觉得无趣？是他们把厉害的留在后面了，还是说华夏武术冠绝四海，其他属国在这方面都很差？

    华夏抽到的签比较靠后，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时，向他们挑战的是前面连赢了三场的秦国代表。秦国地域偏北，善养马，也善骑术，所以秦国使者扬长避短，要求与华夏比赛马术。

    华夏这边派出了一个年轻人，素素不认识，但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必定在马术上十分了得。

    简姑娘突然笑着说道：“完啦，小南输了会哭的！”

    素素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简姑娘略诧异的说：“你不认识小南吗？呐，就是代表秦国上场的这个少年，是替秦王来做质子的小王子，秦尔南。他也不小了，可是常常哭鼻子呢。”

    秦尔冬回国继承王位后，换了幼弟来做质子的事，素素听说过，但没见过其人。此刻知道是秦尔冬的弟弟，她便仔细看了几眼，果真与秦尔冬有几分相似。

    素素道：“他已连赢三场，说不定会继续赢下去。”

    简姑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道：“我们这边上场的是骑兵营的第一教头，怎么会输！有小南好看了！”

    果真，秦尔南在马场上从第二圈就开始落后，一直到十圈结束，都没能超过。输了比赛，秦尔南将马鞭一甩，咬着牙就跑了，一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看的素素也不禁莞尔。

    华夏国第一次出战就赢了头彩，皇上很高兴，但不多时，就退到暖阁里去休息。其他人见皇上退场，也纷纷避风去，而留在场边观战的人，不似之前那样拘谨，渐渐活动起来。

    简姑娘拉着素素说：“现在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找小南，看看他躲在哪里哭鼻子。”

    不由分说，简姑娘就翩跹而走，素素只得跟上。

    他们在暖殿后面的一棵大树下找到秦尔南，他正在用马鞭抽打着树干，十分愤恨的样子。

    简姑娘款款走去，掩嘴边笑边说：“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这样输不起。”

    秦尔南回目怒视，眼睛瞪的圆圆的，见是简姑娘，抱怨道：“谁说我输不起，只是可恨那个人羞辱我！”

    “哟，谁敢羞辱我们的小王子了，咱们找他去！”简姑娘没个正色，依然笑闹着说。

    秦尔南却认真极了，说：“就是刚刚跟我赛马的人，他明明能赢我很多，可就只超过我一个马身，我追上一点，他就快一点，完全是戏弄我！气死我了！”

    原来他不是气自己输了，而是气对方没有认真对待他这个对手。

    简姑娘这才安慰道：“好啦，别人想必也是怕你面子上不好看，这才让着你，你却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非要输个一两圈才好玩吗？”

    “你、你、你！你还说我！”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秦尔南气的跺脚。

    简姑娘怕真把他弄哭了，忙拉上素素说：“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这个是如烟的meimei，小七。”

    “如烟的meimei？”秦尔南疑惑了，素素也疑惑了。

    谁是如烟？她怎么又成了如烟的meimei。

    秦尔南转念想到了，说：“哦，就是你们常说功夫很好的那个女孩儿。”

    素素只得开口问道：“简姑娘，如烟是……？”

    简姑娘说：“哎呀，你怎么这个也不知道呐，如烟就是小四呀，这是秦王给取的小名呢。”

    素素暗暗惊叹，简姑娘知道小四跟秦王走了，定然是跟秦国人十分熟悉，又与谭夙寐那样亲昵，还跟羽皇子暧昧不清，与太子祺也似关系不浅，她在这一群人中游走，到底是谁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她一时想不清，而秦尔南已连环发问道：“你真的会功夫吗？哪样最厉害？会骑马吗？我跟你比赛马如何？”

    “我马术平平，肯定比不过殿下，而且殿下刚刚比了四场，想必累了，不如歇一歇，真要比的话，回头多的是机会。”素素推辞道。

    秦尔南想想也是，反正他要在上京城待很久，说不定一辈子就在这里了，还怕没机会不成？

    这个话题让他全然忘记了输掉比赛的愤怒，乐呵呵的研究起素素来。

    “你跟如烟长的一点也不像，她眼睛那么大，你眼睛却是细长细长的。她只会跳舞，你却学功夫，这么不同，简直不像是姐妹。”

    素素应付道：“我跟她只是堂姐妹，长的不像倒也正常。”

    秦尔南又抱怨道：“这次如烟没跟使团一起过来，一点也不好玩，她都不想着来看看我，定然是把我忘了！”

    素素微微扬眉，听他这话，他与小四关系很好。

    三人正聊着天，忽然看到有几个宫人抬着一个人跑到暖殿中，紧接着，华夏和南蛮部族的众人也一拥而入。

    素素就知道今天要出事，当即心头一紧，转身往暖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