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取证
大年初一的万国朝会闹出南蛮王子下毒事件,影响到其他使团,使得整个年关的气氛都紧张了几分。 太子作为万国朝会的负责人,被皇上狠狠训斥,而同时负责此事的皇子羽,却一句责骂也没有。功劳共享,罪过独背,素素真心为太子感到憋屈,做儿子做到这个份上,不知他心底有没有对皇上感到绝望? 东煌慎暄的伤势是皮rou伤,但是他今年冬天接二连三的出意外,让东煌夫人心惊rou跳,勒令他必须在家修养,连春节的家宴都没参加。 素素伴在他身边无所事事,常趁着东煌慎暄看书学习或处理家族事务时四处走动。东煌府中常有亲戚和客人来往,十分嘈杂,也没有人特别注意她。 这晚东煌慎暄正在与采办管家讨论元宵节燃放礼炮的事,他想问素素喜欢哪种烟花和礼炮,便问在书桌旁伺候的雾舟:“小七去哪了?” 雾舟说:“她听说丫鬟都在后花园的湖边放莲灯,看热闹去了。” 东煌慎暄微笑道:“去把她找来,我有事问她。” 雾舟依言去寻,但此时的素素却在爆竹声中潜入了采办管事的账房,她想看看能否找到东煌家和军器监非法来往的证据。账房门上挂了大铜锁,素素从头上的缠丝簪子上拆下一根铜丝,三两下就将古代的大铜锁拆在一旁。 因东煌慎暄要采办管事新购一批礼炮,账册正好放在书房的桌子上,素素很快就找到了。 她翻看着账本,发现过年用的烟花只简单的记了一笔,而没有写具体从哪里买,花了多少钱,只是在这一项的前面,用朱色的毛笔写了个“附三”。 素素看着朱砂字,琢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拿着账册站起,环顾账房的环境,在书架上看到了一个挂着锁的方盒。 她走过去,再次用铜丝开锁。虽然这把小锁比房门上的大锁要精密,但是在受过专业特工训练的素素手下,依然如玩具一般被她打开。 盒子里放了好几本册子,封页上依次写着“附一”、“附二”、“附三”,这些都是账册的补充文本。 素素翻了几页,很快就发现了规律,“附一”中记录的采购单,都是从上京城内各大商铺买回的物资,价格极为便宜,几乎等于白送;而“附二”中记录的物资则是以极便宜的价格从外地购买,丝绸、茶叶甚至油盐,数量非常大;“附三”则是从军器监、内务府等机构收到的一些好处。 这是一本记录着东煌家变相受贿的一套账册! 素素脑袋里飞速的思考着,这些证据很重要,但对东煌家并不致命!东煌家即使被揭发出来受贿,东煌叔华完全可以说是没有管束好下人,他完全不知情。这种罪责对于皇亲国戚来说,动摇不了根本。 而素素现在亦没必要推倒东煌家族,她要做的只是帮助太子祺找到皇子羽跟路虎王勾结的罪证。如此想着,她拿来笔墨将与军器监相关的内容抄录下来。 估摸着出来时间已久,她速度将账房中的东西复原,重新把锁插好,退出了账房。 为了避嫌,她故意到后花园的湖边绕了一圈,丫鬟小珂看到她,忙说:“小七姑娘,刚刚雾舟到处找你,你怎么还在闲逛。” 素素忙说:“咦,我没遇到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先回去了。” 小珂在背后一阵偷笑,估计是少主片刻都离不开小七。 回到寒松园,采办管事还没走,素素走进房里问道:“少将,您找我?” 东煌慎暄冲她招手,说:“你过来看看,想要什么礼炮和烟花。” 他手上拿了一个册子,罗列着各种炮竹烟花:彩色绣球、火焰花束、宝石花、飞鹰翔空、平地惊雷…… “这……少将觉得烟花不够,又要买吗?”素素不知道东煌慎暄是否察觉到她在查军器监的事,在烟花一事上,带着些防备。 东煌慎暄笑着说:“元宵节晚上有用,再说你喜欢烟花,多买一些放着,给你平时放着玩。” 素素松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这些是什么烟花,就按照名字好听的挑几样吧。” 东煌慎暄和采办管事都笑了,随素素点了些烟花,和乐融融的结束了这一天。 待到初八那日,兵部姚侍郎的寿宴。 东煌慎暄早先并不想参加,但这些天被东煌夫人困的发慌,就借着这个由头出府散心。 因是跟东煌大人一块去,东煌夫人不好阻拦,只盯住素素多看着些,不要让东煌慎暄再受什么伤。 而东煌慎暄今日并不是把素素当成护卫带去,而是命她隆重打扮,穿着极为繁琐的二十四幅裙出现。 菖蒲色的裙摆堆在一起,宛如春日之花,金茶色的腰封将方家女儿特有的水柳腰掐的不堪一握,一头青丝简单的梳了一个顶环,其余垂在背后,看着即青春美丽,也不失庄重贵气。
素素照了照镜子,觉得不太妥,对双眼炽烈如火的东煌慎暄说:“少将,这样会不会不妥?今日去姚府赴宴的,必是有身份的人,奴婢身份不足,却穿成这样,只怕唐突了其他客人。” 东煌慎暄对她这一身极为满意,说:“你跟着我就没事,谁敢说你不成?再说姚世风打的什么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给他meimei可乘之机!” 他既这么说,素素只好从命。 姚府因姚老爷的寿宴,更添了几分喜气,素素跟着东煌老少两人进入姚府,在一番恭贺和客套之后,东煌叔华跟姚中正及其他长者坐在正厅说着话,而姚世风则迎上来,将年轻一辈的人带到一旁的小花厅去。 姚府客人如云,跟东煌慎暄一并往小花厅去的还有其他的年轻人,但姚世风只围着东煌慎暄,高兴的说:“听说你在演武会上受伤,我只当你来不了,今日见到你,真正惊喜,多谢少将赏脸。” 他这般讨好,都是为了他一片痴心的妹子,倒也辛苦。 东煌慎暄神情淡淡的,简单应付着,手中却将素素搂紧,模样做的十分明显。 华夏虽有男女之妨,但随着异邦文化的交流,男女之妨已不那么重视,在公开场合和聚会,年轻男女越来越多的会聚在一起,现在也只有老一辈的妇人格外重视男女之别。 姚家的小花厅中,已坐了很多公子小姐。姚世风虽然有心与东煌慎暄多说话,但他有太多客人要照顾,且东煌慎暄不怎么理他,他只好先忙去。 东煌慎暄择了一处坐下,即刻就有平日熟悉的朋友来问候,来者是在演武大会上赛马赢过秦尔南的骑兵营教头,季风。 “你的伤如何了?毒素全解了吗?” 东煌慎暄拱手谢道:“因及时解毒,现在已无大碍了。” 季风在东煌慎暄身边坐下,身子靠的很近,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听说了吗?阿诺王子承认自己下毒了。” 东煌慎暄倒是一惊,他是如何中毒的,他自己清楚,万万没想到,阿诺王子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