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寻胎(2)
第十二章寻胎(2) 大清毫无征兆地扑回来,不仅拉倒了李启,也吓了钟壅一跳,他本能性地伸开手臂,准备抱住飞奔而来的大清,怀中抱着的盒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看着大清晃着rou嘟嘟的肚子拱过来,钟壅自我反省,平日里给大清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硬生生将一条中型犬养出了大型犬的体重。接住大清,钟壅被巨大的冲力冲倒,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 “嘶……”钟壅疼的呲牙咧嘴,五官纠结在一起,右手杵在地上,左手扶着尾骨,猛吸冷气。 洛晃想扶又不敢上手,只好笑着弯腰问:“钟儿,怎么样?没事吧?” 钟壅苦笑着摇摇头,“没事,就一开始有点疼,缓一缓就好了。” 张魁很没有同志爱地拍着大清的脊背,笑道:“哈哈,这狗肥起来像头熊,刚才跑过来的时候那一身的横膘,左右摇晃。” 跌坐在前方的李启显然被憨厚的大清拽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后面的笑声,才慢悠悠地爬起来,正要往回走,随着一声刺耳的“吱~~”,一辆黑色大型SUV斜里传出,停在了李启和洛晃他们中间。 左侧的两个车门齐齐打开,冲下来俩墨镜男,径直冲到李启左右两边,架起他就打算往车子里塞。 如不是时机不允许,场合不适合,钟壅很想吐槽:大哥,这是阴天、阴天,而且还是傍晚,你们居然清一色黑衣黑裤黑眼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黑社会的啊。 洛晃、张魁反应极快,越过车就向绑架者袭去。张魁一记手刀挥向左侧的黑衣男,男子猫腰躲避,右手回手反击,抓住回击的右手张魁绕到他背后,一脚踢上他的左手手肘,脚未落地便用膝盖顶上他的腰骨,男子立感左臂一麻,松开了牵制李启的手,身体不稳,向车门内栽倒。洛晃借机圈住李启的腰,把他向后拖去,打算远离车子,抓住李启左边的黑衣男子却死不放手,两人形成拉锯战。 张魁上前还未动手,就听车子的另一边向来不说粗话的钟壅骂了句“艹!还给我!”随后传来左侧车门关门的声音,车中有人尖锐地说道:“拿到了,上车!”前一秒还对李启死缠不放的两个人,毫无武人精神,丢下对手,头也不回地上车,关门,SUV绝尘而去。 干净利落,前后不到五分钟。 李启还在愣神,显然刚刚发生的事情已不在他的理解之内。洛晃放松浑身肌rou,有些微喘,扶着李启向钟壅走过去。钟壅仍然坐在地上,不过显然他这回不是被大清扑倒的,因为大清不会一拳打在他的左脸颊,留下淤青。 张魁将钟壅拎起来,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钟壅捂着被揍的左脸,站起来,疼得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发音含糊不清地娓娓道来:原来在张魁、洛晃绕过去帮忙的时候,钟壅去拉驾驶座一侧的门,想将司机拉出来,这样他们想跑也不容易。谁知他手还没碰到门,后门弹开,又冲下来一位黑衣男子,看都不看钟壅一眼,伸手要去拾起落在地上装满资料的鞋盒子。比他更快的是大清,大清一改往日胆小形象,冲上前,本想叼起盒子,奈何太沉,只能拖着盒子,撅着屁股向钟壅退过来。钟壅上前一步,抱起盒子,还没等跑呢,就被那个猛男扣住肩膀,左脸硬生生地被招呼了一个标准右勾拳,只觉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又坐地上了,男子上前硬将被钟壅牢牢抱在怀里的盒子抢了过来,钟壅只来得及骂喊一声。 调虎离山!他们一开始瞄准的就是那一叠资料,而不是李启。 张魁恨铁不成钢:“你还不如大清!”说完,邓了一眼李启,一句话没说就往家走。 小孩儿被瞪得莫名其妙,委屈得满脸通红,不敢说话。 洛晃安慰道:“是我们大意了,谁知道还有人惦记着那堆废纸。别理会张魁,他暴躁的时候得谁咬谁。” 被比作不如狗的钟壅有些面子落不下,毕竟自己虽不是人见人爱,但也是老实巴交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骂。不过钟壅心大,从不转牛角尖,转念一想,张魁说的确实没错,连一向胆小懦弱的大清都有发威的时候,自己的确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便释怀了,搂着大清的脖子,亲了它脑门一口当做奖励,跟着几人回家。 到家时,正好赶上张大姐做好晚饭,几人相对无言地吃完饭,洛晃拉着张魁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一层木门阻隔了想跟进去的钟壅,却阻隔不了他了解内情的热情。去厨房摸了两个玻璃杯,友善地分给李启一个,神秘地说:“想不想知道张魁在里面做什么?” 李启懂事地摇摇头。 钟壅咬牙切齿:“那想不想知道你哥在里面做什么?” 李启还是摇摇头,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洛晃把他寄存到一旁,然后毫无顾虑地自己去别处玩了。 钟壅面目狰狞,打出杀手锏:“那你想不想知道刚刚他为什么骂你?” 李启想了想,终于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将玻璃杯倒扣在门上,耳朵贴在杯底,偷听。 钟壅为人憨厚,从来不做陷害人的事。但他懂得一个道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做事要拉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一起下水,即便不幸中弹,影响力被大家一分就会变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微弱的声音穿过杯底,传入耳朵。 张魁诡异地自言自语:“……确定吗?……恩,知道了……你说呢……糊涂了吧……知道了……” 洛晃的声音传出来:“老头怎么说?” “独本一份,没有拷贝,连他都没看全里面的内容,说是资料写的跟山海经似的。没让我赔就不错了。” “又没有可能是老头后悔了,找人抢了回去?” “他没这么狠绝。只要他张口要我能不可能不还给他的。” 洛晃嗤笑:“你拿他的东西什么时候还给过他?” “东西被抢了,就说明它有用。那么是有人希望我们关注这两件神器,并沿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才放的烟雾弹让我们认为这些资料有用。要么就是这些资料真的有用,他们更需要拿来实用,而不是像我们来研究。我个人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洛晃问道:“你在外面失态是因为什么?” 张魁声音显得有些尴尬:“东西在我面前被抢,太丢人,我对不起咱的中华武术。” “滚,我认识你多久了,分不清你的脾气?你最后明明是可以抓住一个,但是你没下手。你在犹豫什么?” 良久,张魁开口:“我不确定……好久之前见过的,有可能忘记了……你别管了,待我确认了,必要的时候我会说的。老头说已经联系上了几个故人,明天约了几个人见面,估计下午或是晚上就能有结果了。” “又是晚上?睡眠不足太影响美容效果了。”洛晃吊儿郎当的声音再次响起。 钟壅拉着李启喵悄儿地踮着脚回到一楼,洛晃走下楼时,两个人围着桌子妆模作样地喝着茶。李启看到表哥下楼,盯着苹果脸上前,道:“哥,下来啦。我们回家吧。”
洛晃摸摸小孩儿的额头,笑道:“下回偷听记得把罪证收起来。”说完,将握在手中的玻璃杯放到饭桌上。李启根红苗正,从不顺手牵羊,他只是顺手将杯子放到了门旁边的地板上。 出门回家前,洛晃对着送他们的钟壅道:“你们BOSS刀子嘴,没恶意。既然跟着他,我们就选择相信他。” “……恩。” 第二天,风平浪静,吃完早饭,张魁就躲进办公室没出来,钟壅得了半天的假,带着大清逛了大上午,还特意买了一大袋宠物犬零食赏给大清,奖励它的奋不顾身。大清不客气地当街吃掉零食,钟壅不得已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帮大清消食。 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张大姐在案上看穿越言情小说,时不时地发出两三声猫叫似的笑。张魁双臂交叉抱胸,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手机不放。 叮铃铃…… 张魁一改萎靡神情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就又萎了,“喂……王川……什么事……哦……恩……这点事你发个短信不就行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魁给钟壅解惑:“王川说这两天不过来了,咱们有什么结果告诉她就行,她要忙着相亲了……” 叮铃铃…… 张魁快速接起:“喂……我是……哦,许贤……额,那里问题挺大的……是比较麻烦……哦?钱不是问题?……好,两倍……需要点时间……恩……” 挂了电话,张魁又恢复了茫然状态,盯着手机一动不动。 钟壅好奇心旺盛:“老板,你在等谁的电话” “左老头的。” 这一等就是十几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钟壅下到一楼吃早饭,打算吃完早饭去遛狗。 抬眼就看到张魁顶着熊猫眼喝着苞米粥。 “等来了?”看张魁的表情已不是昨天人神共愤的样子。 “等来了。约了他们一会儿去茶楼见。” 钟壅吃完早饭,急急忙忙地遛狗,回来后跟着张魁出门见人。 ******************************************************************************* 郎培看着将要远去的火车,扒着窗户反复跟儿子强调着:“豆豆,记得到那里一定要听你堂哥的话。不要一个人乱跑,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轻信别人,不要……” 郎晓豆一味地点着头,一一地记下。他不清楚为何最近族里的人都神色慌张,欲言又止,但他隐约知道要有大事发生。昨天晚上,族长爷爷和父亲在屋里商量了几个小时,出来后便告知让他准备一下,第二天下午走火车,南下找那位他只在过年见过一次面的堂哥,堂哥的爷爷和自己的爷爷是亲兄弟。父亲母亲一夜未睡帮他准备行李,郎晓豆睡觉迷糊中似乎听到父母的对话。 母亲哽咽地说:“多准备些不行吗?” 父亲压低嗓音:“别太明显了,偷偷摸摸的走。放心吧,钱我给他带够了。” …… 郎晓豆拿着今年刚刚领的身份证,独自一人踏上了开往南方的火车,右手紧紧握着衣服口袋,里面是父亲抄给他的一张纸条,他已按父亲的要求,将内容背熟,纸条上面写着:S市山阴路4号401室,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