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成亲
九黎这才想起，溯勒说过，神瞿镜是可以找出妖魔原形的镜子，属于上古神器之一，一直由她的爷爷——狐族第九代帝王看守着。二十四年前，娘亲道是要用此镜去收服流窜到人间的妖魔，万般恳求下，爷爷方将神瞿镜借给了娘亲。娘亲死后，神瞿镜便一直流落人间，下落不明。而爷爷也因守护神瞿镜失职，被罢了帝王之位，至今被冠以罪人的恶名。 看来，等到完成该做的事后，她得多带上一样东西回去才好。她可不想爷爷的罪名永远洗不清。 由于她是半人半狐的模样，此时的模样便已是原形，所以在妖瞿镜中并没有任何变化。 “神……神明？”八王妃看着玲珑镜面上得黑狐狸，浑身颤抖着，“她……她是神明？” 白月收起了玲珑镜，交到八王妃的手上，微笑道：“八王妃大概也听说过吧，曾经有一段时间相传，麝熙皇后是神明的事，虽然最后被否决了，但那是千真万确的哦。所以，当初麝熙皇后身边的守护者自然也是神明。” 听到此，九黎实在有些吃不消了，有种秘密被发现，大难临头的感觉。她站在黑颜烬的身后，不安地扯着黑颜烬的衣服。 黑颜烬却异常冷静，低声道：“阿黎，别担心。我们可信得过白月。” 九黎顿时心安了下来：依着白月女官与娘亲的关系，那么阿烬与白月认识的时日也当是不短。阿烬这么说，应当有他的思虑，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八王妃显然由方才对黑颜烬的恐惧转为了崇敬，只是看着黑颜烬绝美容颜上冰冷肃杀的神情，而有几分怕意。 白月见八王妃将玲珑镜收起，便接着道：“可以找出万物变化的原形，下官所知的玲珑镜的功能便是这个了，至于它究竟是不是可以护主平安的吉祥之物，下官便不知道了。不过，下官知道，若是你在别人面前提及今天所发生的事，定会招来血光之灾。毕竟，麝熙皇后的过去早已被太后封了，若是有人再提及麝熙皇后是神明的事，想必第一个出来杀人的，便是太后了。” “我自然知道此事。”八王妃欣喜着，“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白女官为何要将这玲珑镜的用法这么详细地告知于我，甚至将麝熙皇后是神明的事也搬了出来。” “为了避免您在镜子里看到什么怪东西时，被吓着。”白月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道。 “呵呵，那本王妃便谢过白女官了。”八王妃笑道。 白月拉起了九黎的胳膊，“那么，神瞿镜就暂时交给你保管了，而这个小丫头便暂时交给下官使用了。” 想到尚还躺着不醒的夏洛渊，九黎咬了咬唇，挣开了白月的手。 白月一惊，随即神色暗淡下来，语气阴冷道：“怎么？你倒不愿了？” 阴冷的语气中，九黎可以听得出其中的威胁，也明白此时跟着白月走，是眼下最为明智的选——既可以留在皇宫中，又可不用假婚嫁伤了他人——只是……“白女官，请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好好地与洛渊道个别。”她语气僵硬道，眼眸不知不觉再度红了起来。 “阿黎……”黑颜烬特有的幽冷的声音忽地在九黎耳边响起，“别忘了你来皇宫的目的。” 黑颜烬的声音，却是让夏洛渊受伤时的场景更加清晰地出现在九黎的脑海中。若是黑颜烬与她一起进入皇宫，若是黑颜烬能够陪伴在她身边，那么夏洛渊便不会为了救她，受了损耗本就不多的寿命的重伤。 她猛然转过头，目光有些狠厉地看着黑颜烬，冷道：“我自然知道，倒不用你来提这个醒。” 话出了口，九黎方才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刚刚竟把夏洛渊受伤的事责到黑颜烬身上，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声：“对不起，阿烬，对不起……” 对于九黎方才那般狠厉的态度，黑颜烬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一如往常的冷漠地注视着万物。 白月却是怔了怔，笑着点头：“也好，想来这几天你该是对这里产生了感情，我便明日再来接你罢。今日，你便将别道好。” “谢谢白女官。”九黎向白月行了一弯腰礼。 八王妃看着这个场面，手中紧握着神瞿镜，却是有些不舍道：“没想到小丫头倒是挺重情义的，可惜了。想来，渊儿以后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子了…………” “呵，在皇宫之中重情义的人，可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白月冷笑了声，向八王妃行了离别之礼，便推开门，大步离去。黑颜烬看了九黎一眼，转瞬消失。 这时，小秋跑过来，惊喜道：“八王妃，九小姐，三公子醒了！” 九黎赶到夏洛渊所在的屋子中时，夏洛渊正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九黎与一起赶来的八王妃吓了一跳，连忙将夏洛渊按回了床上。 夏洛渊打开了八王妃的手，却抓紧了九黎的手，咬牙道：“不要走，你说过要嫁给我的，不可以走，不可以！” “洛渊……”九黎隐忍着心中对夏洛渊的愧疚，淡淡道，“你娶了我罢，今天就成亲。但是，我只能做你这一天的妻子，你可满意？” 夏洛渊呆呆地看着九黎，点头。 “那么，八王妃同意么？”九黎目光转向八王妃。 八王妃愣了许久，“这……这一日夫妻的说法……” 夏洛渊一把拉过九黎，不耐烦道：“不需要经过这个女人的同意，我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九黎并不理会夏洛渊，依旧望着八王妃，再次道：“八王妃同意么？” 八王妃叹了口气，道了句我回去同婆婆商量商量，便起身离了去。 “她终是没有娘亲对我那般开明，也不如娘亲那般懂我。”夏洛渊苦笑道。 “她同意了。”九黎却这般道，因为她知道八王妃的离去便是为了成全他与她。她的离去，便是带走了世俗的条条框框。 站在门前的小秋听了此事，慌乱了：“这……这不行的，九小姐，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八王爷还在外地没有回来……” “不需要准备，”九黎打断小秋的话，微微一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见证。这是我与洛渊两人简单的约定，没有那些条条框框，也不需要那些条条框框。” 夜色之中，九黎与夏洛渊成了亲。 没有红袍加身，也没有喜炮轰鸣。 九黎便是这番平静地与夏洛渊拜了天地。 小秋扶着夏洛渊，一个劲说着诸如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祝福话语。 夏洛渊忽而挣脱了小秋的手，站直了身体，将九黎揽入怀中，紧紧抱着，颤抖着：“你是我的妻子了么？你真的是我的妻子了么？” 九黎静静地听着夏洛渊的心跳声，点头：“嗯，我是你的妻子了。” 小秋这时挠了挠头，思道：“接下来好像是喝交杯酒……然后是……对了，洞房。” 九黎慌忙抬起头，尴尬笑道：“这个……洞房就不必了吧？再说，夏洛渊身上的伤还未好。” 小秋崛起了嘴唇：“若是新娘新郎不洞房，岂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了！” “伤不碍事。”夏洛渊也连忙道，神情无比的认真，然后摸了摸鼻子，“嗯……洞房……是什么意思？娘亲从没跟我说过……” “啊？”九黎怔了怔，心中道：乖乖，他的娘亲教了他如何吻女孩子，却没告诉他洞房是什么，也真是……真是值得庆幸啊！ “洞房就是……”小巧连忙道，却被九黎捂住了嘴巴。 “洞房就是睡觉。”九黎一边紧紧捂着小秋的嘴，一边向夏洛渊道，“你快吃了酒睡觉吧。” 她这么解释是没差的，洞房确实是睡觉的意思，不过是一个人睡还是两个人睡、和谁睡的问题而已。 所以，她也不是骗人。 夏洛渊恍然大悟，但似乎有些不甘心，靠着墙壁，指着九黎：“你今晚得陪在我床边，一夜都不准离开！” “呃……”九黎一愣，笑了笑，“没问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