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庶还是嫡？
七十八庶还是嫡？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木香拿起一串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故意将动作幅度弄得很大，好掩饰不断发抖的手。U点com 周汤也在她边坐下，指了下木香的鞋子，说：“你穿这布鞋不觉得冻么？” “习惯了就好。”她尽量让语气冷冷的。 他盯着她的鞋子看了一会儿。 不久二人便坐上马车，告别了云深云夫人，回去了。 行至周府不远处，他忽然令马车停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对她说：“你下车。自己走回去。” 她知道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和她在一起，便下了车。 车帘落下来了。马车嗖地一声开走了。 她独自一人走了一会儿，回到了周府雅芳院，忐忑不安地以为会被墨云怪罪她这么晚才回来。 没想到府上的人说墨云送关辰溪回去了，可能今晚不会回府上了。 她长吸了一口气，见楚云房内的灯还亮着，门关得紧紧的，想到这些天来，楚云为了墨云要迎娶关辰溪的事，一定是心痛不已，便敲了敲门，想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见”屋内传来楚云含了怨气的声音。 “三郎，是我。”木香说。 听说是木香来找他，楚云便上前关了门，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进了屋。 屋内点了盏微弱的灯。窗外吹进凉凉的风，将烛火吹得扑扑乱颤。 木香连忙上前将窗门给关了，将灯芯捻亮一些，使屋内不至于这样昏暗。 绛紫色的帐挂下来，楚云歪躲在在靠枕上，脸色苍白，嘴唇微微翘起，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三郎，来，喝点水。”木香倒了一杯水给他。 他接过，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木香，今，我见过辰溪了。U点com” “是么？”木香故意将话题引向别处说，“关小姐是不是越长越漂亮了？” 楚云却还是沉浸于自己的心中，“我和她谈了一会儿，我明白了，她真的很喜欢我二哥。” 木香不知要如何回答他的话才好，见他手中还拿着水杯，便接了过去，放到案几上。 “我想通了，我应该祝福辰溪如愿嫁给了她的人，我应该祝福他们两个人。”他声音低沉，嘴角挤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可是却像是在哭。 木香坐在边，拍了拍楚云的肩膀：“三郎，奴婢相信三郎是一个坚强的人，一定能面对这一切的。” 他目光不再像刚听到这个婚事那样呆滞了，变得有神多了，笑道：“一个是我最的哥哥，一个是我从小便喜欢的人，他们在一起，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是么？” 木香叹了口气，应该如何对一个动了真的单纯男孩讲时间会淡忘一切这些大道理呢？ 也许讲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时间就是一口良药，慢慢的，楚云会明白的。 再过七天便是墨云与关辰溪成亲之了。墨玉早早写了书信通知了纪家的人。虽然分家了，可是若是成亲那，墨云的族人一个也没有，也算是极其难堪的事。为了场面，他也只好再认他们一次。 周家长子周康竟然从京城赶回来了，只为了给墨云的婚事主持事宜。 周康现在在京城是王左使边的侍郎，从四品，也算是风光体面的人物。他归来，周府自然要出府迎接。 那天，周府的正大门大开，红地毯从正屋直铺到门外十里处，两边站着太守府上的侍卫，各各执利剑，披着盔甲。而周安与周夫人则衣鲜华，出府遥遥迎接。 他们边，是周汤。也是一鲜艳的衣裳，佩玉满，腰上一柄赫赫的、剑颈镶着珍珠的长剑。U点com 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周安周夫人的翘首期盼之，而是惯常的冷漠。 奴婢们排成一队等着，木香也挤入人群中，远远望着。 不一会儿，人群发出唏嘘声。周康来了。 一匹红棕色的马，马上一个面容还算养眼的男子，头束高冠，一月白华袍，远远地来到府前，下马对着周安与周夫人一拜。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快请起。”周安与周夫人争相扶起他。 他声音轻微而带点嘶哑，面色苍白如纸，眉间锁着愁郁，看起来血气不足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却如一泓清泉，分外好看。 众人将他迎入府内，他却四下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他来到奴婢这边，看到了珠儿，轻声问了珠儿一声：“赵姨娘在哪里？为何不见她来？” 珠儿甩着绢帕微微欠：“回大少郎，赵姨娘体不适，所以不能前来迎接。” “体不适？”他眼中一闪而过焦急之色，“哪儿不舒服了？可看过朗中没有？” 珠儿正待回答，前面周安回过头来，见周康迟迟未跟上，便催促道：“康儿，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周夫人也慈眉善目地笑道：“是呀，康儿，还不快来？酒席是一早都摆好了，只等着你入席呢。” 周康走上前来，眼睛却飘忽不定，焦急地问周安：“父亲，听闻赵姨娘病了，您可有去看看姨娘么？” 此话一出，周安一怔。 周夫人慈祥的脸暗沉下来，眉尖拧了一下，笑得有些生硬：“康儿，你姨娘只是有些风寒，未无大碍，你刚刚回来，还是先入席再说吧，别的事，权且等与我们商量再行定夺。” 周康那张憔悴的脸更加白了，他无奈地垂下手，说：“是，父亲，母亲。”便跟着他们进了屋。 木香凝视着周康的背影，奇怪极了，怎么这周康一来不问自己的母亲，反而问起姨娘来呢？ 过了几个时辰，木香去杂物房领一些用完的用品，经过清辉院，听到里面传来清朗的笑声。 这笑声很像是周汤的。对了，听说清辉院是周汤的院子，要不要进去看看？ 她很好奇这一向冷峻的周汤到底在笑什么？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开心？ 于是她悄悄走了进去。 清辉院里摆了开了很多芍药花，红得耀眼，长长的茎叶向四周抽开，风轻拂暗蕊，带着微苦的香袭入鼻翼。 这周汤真是与众不同，平时总是与药为伴也算了，他衣上都带了淡淡的药的苦味也算了，可是，连这院子里的花也飘散出夹杂着苦味的清香来，她可是彻底晕了。 这周汤是不是就和“苦味”给扛上了？ 笑声又传来了，这次除了那清朗的笑，还有温和那柔弱的笑。是另一个声音 木香循声走去。 只见宅河边上，绿叶掩映中，坐了两个人，二人中间摆了一个棋盘。 玉青的棋盘，闪着淡淡的青晖。一枚黄叶飘落在棋盘上。 其中一个是周汤，另一个是周康 原来是他们两兄弟 一片绿意中，周康一月白色长衣，懒懒歪坐着，一手支住脑袋。而周汤则一浅杏雪花锦袍，背脊坚，悠然端坐。 二人分坐棋盘两端，可是气质却十分不一样。 不用说，周汤上有种明显的王者之气和贵族气息，这是周康所没有的。周康更多的是一文弱书生气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丝优柔寡断。 周康执棋在棋盘上放了一放，周汤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将棋子轻轻落下，周康一看，指着周汤笑道：“汤弟，还是你赢了哥哥总是下不过你呀” 周汤只是浅浅一笑，并不答话。 周康于是重摆棋盘，边摆边问：“汤弟，这些子，我娘体是怎么了？听府上的人说，娘亲她体倦乏得很，也不知母亲给她吃了什么。” 周汤抬眸看了周康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哥，这话可不能话说。赵姨娘一直旧病未愈，岂是母亲能控制得了的？” 周康垂手叹气道：“早知道我就不入京了，我就在这儿守着我娘亲。我母亲对她恨之入骨，娘亲留在这儿，我还当真不放心？” “事已至此，”周汤冷笑道，“哥哥还有选择么？这一切都是母亲安排的。她宁愿选择你去京城，也不会让我这个亲生儿子入京。哥哥应该感到幸运才对呀。” 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木香听了，连忙捂着嘴，免得自己叫出声来。 太晕菜了太出乎意料了 这周夫人宠有加的周康竟在不是周夫人的亲生儿子而是赵姨娘的儿子过继给周夫人的 周汤才是周夫人的亲生儿子 那么，按理，周汤才是嫡子了，而周康只是庶子，庶子如何可以先于嫡子入京就仕呢？ 乱了了这周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这侯门深府果然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这儿发生的事，哪是一个正常人的逻辑能想得出来的？ 回头见周康揽衣起要走，对周汤说：“我且去看看我娘亲了。” 周汤端坐不动，提醒道：“你一来便急着要去见赵姨娘，母亲会不高兴的。她在你上花了那么多心血，就是希望你只对她一个人好。” 周康叹口气，说：“汤弟，不管母亲怎么想，赵姨娘始终是我的亲娘。亲娘得了病，我作了儿子的，理应去看望她。我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