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老者
“啪!”楚荆挣扎着，手掌轻轻地放在了被刺穿的身体上，咳嗽了一声，虽然虚弱，但是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影。李元丹眉头挑了挑，手腕用力的一捅，那杆插入楚荆身体中的枪尖，“扑哧”一声，捅的更加深了。 “唔！”楚荆瞪大了双眼，全身一紧，被疼痛所刺激的想要发出嘶吼，显然，修士的rou身其实是极为脆弱的，如此的疼痛，一阵高过一阵，无以复加，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身躯还没有麻木。、 那他的心......“嘶。”李元丹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身体，不禁露出了笑容，双眼微眯着，在唇齿间发出一阵舒畅的叫声，盯着楚荆的眼睛，蹲下身子，抬起手，掐着他的喉咙。“你怎么不叫啊，不痛吗？要不要我帮你叫？” 楚荆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如同恶魔一样的人，浓郁的血气，延绵不断的钻入自己鼻尖。头一歪，本来抬起的手，低垂下来。一直垂到了自己的腰间。而在这里的储物袋中，还有一块洁白的玺印静静地躺着。 这，就是为什么楚荆敢正面对抗李元丹，最后的底牌。就算我死，也要他重创！疼痛的嘶吼，化为了心中的咆哮，在这一刻，彻底的就要爆发而出。 “小子！”一声雄浑的叫声，也就在此刻，突然从两人的头顶响了起来。两人的身躯都不由自主的恰巧在这时怔住了。 “你......”楚荆的嘴角还渗着鲜血，他看见了李元丹不可思议的表情，费力的转过身，看到了一旁，正静静地伫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只是在二人的眼中，这老者却是一袭青衫，浑身上下竟是散发出一股飘渺之气。好似一个隐居山野的仙家之人。在这里看到此人，这般的情况，可着实有些奇怪了，而且方才的话，显然也是他说出的。 不过这老者现在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一个仙家前辈该露出的表情，本应该是一副兼济天下的温和面容，可现在出现在楚荆面前的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面庞。 “小子，这般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那老者面上眉目一瞪，看向这在看着自己的李元丹，倒是将一旁的楚荆直接忽略了。可是现在的李元丹，又何尝不是和这老者一番样子。 在一开始的讶然之后，他全身上下的血气再一次爆发而出，手掌依旧紧握着枪杆，插进楚荆的身体中，不过目光却是落到了这老者上。 也许楚荆现在本就处于重伤之时，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还能保持一些警惕，但现在的李元丹，浑身上下透露出来，只有杀戮之气。 听见这老者冲着自己喊出此话，李元丹冷冷地说道：“你，立刻滚！”不过显然这老者的脾气似乎和现在被杀戮道义笼罩的李元丹更加直接。“小子，老夫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种话了，你是想让老夫把你全身的骨头一节一节的打散吗？” 就在说完这话之时，那老者的身体上却并没有爆发出什么气息，虽然语气十分强硬，可没有流露出要动手的意思，只是那双浑浊的双眼却是上下来回扫视着李元丹的全身。这样的目光，让李元丹的心中更是反感，这就像是一种挑衅，赤裸裸的践踏他此刻的骄傲。 “小子，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老夫见得多了，我且问你，你这是不是杀戮道义？”那老者直视着他，令得李元丹心头一跳，血红的眼睛转了转，说道：“是，又如何？”“是，当然不会如何？可是老夫却认为，这不是杀戮道义吧！” 这一席话，听得已经快昏死过去楚荆都是吃了一惊，可是令人感到诡异的李元丹却是震惊之色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我这杀戮道义是假的？”李元丹晃了晃脑袋，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看着面前的人影，以手缓缓滑过脸庞，语气之中透露出了深深的讥讽。 “不仅是你的杀戮道义，老夫甚至可以说，你领悟的根本既不算道义。”“嘭！”那只本来被手遮住的眼睛，突然露了出来，而此刻全身的元力爆发出一声巨响。 狰狞的脸庞，完全扭曲的五官，此刻的李元丹看起来就算是比起当时和楚荆交战时，还要疯狂。方才，他似乎已经随着那个老者的话语，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可是，那个老者看着现在的李元丹，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惧意，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天地之气，分为道义，而道义随分正邪，但不论何种都会保持它的本源不变，而一旦剑走偏锋，一位的追求速度，就会守不住自己的心神，反而使自己的本心渐渐迷失。” 他抬头望了望此刻的李元丹一眼，摇了摇头，面上依旧是保持着严肃之色，接着开口：“也许在一开始他会短暂的拥有与道义相近的力量，但是他已经失去了道义的进一步变强的可能性，而且，他的心智已经无法变为正常，彻底的摆脱不了。不错，就像你一样。” 老者抬起了手，平静地指向了李玉丹的身体，肃穆之下，隐藏着深邃。而李元丹的眼中，那股凶厉的眼神，在一瞬间，悄然的隐去了，淡淡地忧伤，久违而又罕见在这一瞬的光阴下，留下了一滴浊泪。 这一幕，让楚荆的心中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不可思议的不仅仅是李元丹，更是这个老人。但是还不等他进一步想些什么，一声咆哮突然爆发而出。 “你知道些什么，一个老头而已，还敢对我指手画脚，我的身体里存在的是真正的道义，不是假的，我能控制住，我不会受任何人的控制，不会！不会！不会！”这一段话说到最后，李元丹的话语，已经越来越凌乱，越来越没有条理。 他的身体晃晃悠悠，脚下的地面也似乎在摇晃，让他的脚步都有些不受控制，他就像是，经历了绝望之后。 “你去死吧！”暴戾的神色，就在这一瞬的消失之后，重新出现在他脸上，而且比起之前，更加的强烈，更加的恐怖。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充满了疯狂，双腿一弯，血雾缭绕，这一杆长枪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从楚荆的身体上拔出。 暗红色的光辉，在这沾点着血液的枪尖熠熠闪光。咆哮着，泛着nongnong地杀意直冲那老者的头颅而去。 可是，就算是面对如此险情，那个老者的脸庞却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他的嘴中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可怜人。”就在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一只垂在腰间的右手举了起来。 “叮！”就在他的手举起来的一刹那，楚荆与李元丹的耳边同时出现了这个声音，久久地在这个铜殿之中回响。 可是如此突然出现的声音，李元丹又怎么会在意？但是下一刻，“嘭！”铜殿的铜石猛然间翻了个个，一转竟在每一块铜石原本的背面出现了一块镜子，转过身，就变成了正面，这一本来的铜殿竟是变成了“镜”殿。 可一切，这才刚刚开始。那老者手掌按在虚空之中，猛地一转。这一原本的铜殿此刻铺满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镜子上，一圈圈神秘的花纹状波纹浮现而出。 “这是？”躺在墙壁边的楚荆似乎都受到了无穷的光亮的刺激，挣扎着，在脑中思索着。“阵法？” 本来是灯火重重，就在这密密麻麻的镜子出现的时刻，却是化为了熊熊的烈火，笼罩着，散发着无穷凶厉的李元丹身上。“百门金光阵！”一声雄浑的怒喝，从那老者的嘴中爆发而出，而随后，他的身体渐渐变为了虚无，竟然在楚荆的目光中，化为了一道虚影，融入了这万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