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与她不一样
萧杨冷笑一声:“不这样说是要怎样说?” 禾苗道:“你我都是为国而战,你怎能掺杂私人恩怨呢?这可不是好男儿所为呀。何况,你说我杀你父亲,这是从何说起?你父亲在城外,我在城内,如何杀他?” 萧杨怒目而视:“休要狡辩!倘若不是你与许南潜入城中,断了我父帅的后路,他又如何会死在东方元祐的手里!” 禾苗笑笑:“休要多言,既然落在你手里,便算是我倒霉,你该咋办就咋办,别像个多嘴多舌婆娘似的,在这喋喋不休!” 萧杨大怒:“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禾苗道:“把我献给魏紫昭好了,你的前途立刻就有光了。” 萧杨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禾苗:“把我交给魏紫昭吧,你烦得很。” 萧杨气得不行,竟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索性拔出长刀,猛地朝禾苗刺去。 禾苗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一点惊恐的样子都没有。 那长刀却只是穿透网兜擦着她的脸刺入车壁之中,刀刃近在咫尺,她能感受到刀锋散发出的丝丝寒意。 萧杨虬结扭曲的脸近在眼前,近得她可以看到他的睫毛。 她隐然看到,这双眼睛里竟有一丝隐藏的哀伤。 禾苗瞪大眼睛,不退反进,往萧杨眼前一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松:“咦,你居然在难过。” 萧杨狼狈地往后一退,凶神恶煞地将刀锋逼在她脸上,轻轻一划,一条血口出现,禾苗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倘若我把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割烂,再撒上些东西,让它变成与我一般模样,你觉得会怎样?” 萧杨咬牙切齿。 他原本也是个相貌堂堂的伟丈夫,却被何苗苗这个恶毒的女子毁去容貌,害成这般惨模样。 九死一生回到家中,未婚妻见到他就被硬生生吓晕死过去,醒来之后无论如何也不肯与他一起,坚决要退婚。 因为接连战败,父亲惨死,他自己也成这模样,引得皇帝严加斥责,罚俸降职,家族势力大不如从前。 他憋着气解除了婚约,每天想的都是何苗苗这个恶毒女人害的他。 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抓到她,把她碎尸万段,不,碎尸万段不足以平愤恨,应当是把她的脸毁掉,变成和他一般模样,让她好生尝尝这锥心之痛。 禾苗直视萧杨的眼睛,微笑着道:“很好,你的想法很有创意。因为自己变丑了,所以就要让别人和你变成一般模样,就和魏紫昭似的,对不对?” 萧杨眼里闪过一丝愤怒:“我与她不一样!” “哦……不一样啊。”禾苗隐隐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萧杨之所以给她安上一个什么鬼的吕公子这个名号,是因为想要掩人耳目,他并不想把她交给魏紫昭,他有自己的打算。 倘若能猜到他的真实想法,有助于她掌握一定的主动性。 禾苗压低声音:“其实我给你用的药,不会让脸变成这个样子,的确会烂,会起脓疱,但只要及时清洗,医治得当,是不会变成这样的,最多就是多几个坑而已。若我未曾猜错,你这是被人暗害了吧?” 萧杨猛地往后一退,有些狼狈地道:“就是被你害的,妖女巧舌如簧,妄想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禾苗“噗”地一声笑出来:“谁想骗你啊,你又不是小孩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这脸,我能治。” 萧杨怔住,随即嗤之以鼻:“信你才有鬼!” 他坐回去,低着头继续擦刀,表示并不相信她、也不想搭理她,但是不平稳的呼吸泄露他心情的不平静。 禾苗一夜未睡,心想反正自己这会儿也没什么办法可以逃走或是应对,索性闭上眼睛养神,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萧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恶女人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他决不允许! 他使劲踢了禾苗一脚,禾苗疼醒过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厌烦地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吧。” 萧杨冷笑:“折磨你。” 禾苗没有再理他,而是安静地看着前方的车壁,眼睛是睁着的,实际还是在养神。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一座院子,萧杨先下车,过了一会儿才回来,用一块黑布把禾苗连人带网兜罩上,拎起入内。 禾苗什么都看不到,只晓得晃晃悠悠,晃得人头晕。 “吱呀”一声门响,她被狠狠扔出去,砸到地上,摔得头晕眼花。 “哎呀!疼死我了!”她夸张地叫了一声,静听萧杨的反应。 萧杨却没什么反应,只在她身边静立片刻,然后缓步离开。 禾苗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看来这萧杨脸虽然坏了,却没有变成魏紫昭那种扭曲的变态。 或许,他把她掳来这里,却不告诉魏紫昭,是有别的打算? 她浮想联翩,蜷成一团睡过去。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萧杨走出房门,阴沉着脸上了马,直奔昭王府而去。 茶楼的火已被扑灭,整条街都飘散着烟火的味道,冷清而凌乱,街边停放着三具被烧焦了的尸体和一具狗尸,一群人围在那里吵吵嚷嚷。 更远的地方,许多的士兵拉着狗在搜索,哭喊阵阵,闹得不得安宁。 萧杨的目光又暗沉了几分,国将不国,君不为君,这个国家,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他很怀念先帝在位时的靖中,强国赫赫,众人来朝,哪里是现在这副乱七八糟的模样? 有人看到了他,高声叫道:“萧将军!你刚才去哪儿了?殿下寻你,你快些去吧!” 萧杨跳下马,把缰绳扔给亲兵,大步走入昭王府。 房檐下放着一个华丽的圈椅,铺垫着紫色的丝绸垫子,魏紫昭半躺在上面,一只扭曲变形的手半垂在扶手上,神色冷漠。 七郎跪坐在她身边,讨好地给她捏着双腿,强颜欢笑,目光不时往正前方瞟。 正前方是一个十字架,被扒得只剩内裤的顾舟被绑在上头,打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