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门骂阵
秦谊笑道：“倒忘了王宝兄弟正是汉中人氏了。铁狼兵王骁勇无比，又最得军士们信服，此事原就非你不可！你即刻就去挑选五十名弟兄，等天黑下来再进山。裴宣，此战你负责记功，须详细一点，不要让兄弟们白白辛苦一场。“ 交待已毕，秦谊与司马光立即着手伏兵事宜。秦谊命军士们在营中多设火把，又命多扎草人放置于营房各处，并埋设许多引火之物。秦谊自领一军埋伏于营房后方的盆地之中，司马光与冯子材领一军埋伏于营房右方，只等山上来劫营寨。 虽然是设置伏兵，但是还是轮番休息。上半夜秦谊坚持与兄弟们同甘共苦，下半夜王五自告奋勇担当警戒之责，秦谊拗不过他就去休息了。秦谊身为先锋官，自然有士兵为其挖了战壕设置了个小军帐，在邓飞所率侍卫队的护卫下小睡了一会儿。只是大敌当前到底睡不着，五更时分就醒了。想把白猫招出来问问攻打剑门关算不算任务，谁曾想在脑海中呼唤了半天没反应。秦谊忽然想起一事：山中定有板楯蛮人。板楯蛮人最善林中作战，定然不会出山来劫营。这一夜的苦算是白吃了。 这一计算是失败了。秦谊睡意全无，派人去知会司马光进营休整。自己先带人进了营寨，命人将昨日放置的引火之物统统撤了。在帅帐之中稍候了片刻，司马光等人进账，众人都是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 秦谊苦笑：”看来敌方是铁了心要和剑门关守军夹击我们了。设伏兵看来很难引敌人上当，反而会把自己军中的儿郎们累个半死。各位兄弟，还有别的好办法没有？“ 邓飞来了一句：”干脆放火烧山吧！一把火把他们从山里逼出来！“ 司马光摇头：”行不通。定军山山势险峻，地势又广博，火很难烧得上去。就算是放置引火之物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的。另外，山势连绵，放火烧山大干天和，除非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不可行。“ 西门庆笑道：”那就在山下阵吧！校尉大人，给我五百大嗓门的士兵，我亲自带领，将那群缩头乌龟给骂出来！“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趣。秦谊也点头：”可以一试。就算骂不出来，也能打击他们的士气！西门兄，就看你嘴上功夫如何了。“ 西门庆领命而去，秦谊将众人打发到了各地的岗位去，然后饶有兴趣地出营去听西门庆开骂。 西门庆：”山上的儿子们听着！“ 五百个大嗓门儿士兵：”儿子们/孙子们/龟蛋们听着！“ 西门庆回头横了他们一眼，继续骂道：“刘璋刚死了爹，你们的爹还在！快快下来跟你们爹决一死战！” 五百个大嗓门儿士兵：“你们的爹快快下来决一死战/叫你们爹下来决一死战/你们快快下来认爹/爹们下来决一死战/！！” 西门庆跳脚：“谁让你们乱七八糟瞎喊的？跟着我喊，一个字也不许改。” 士兵们：“不许改！不许改！” 西门庆继续：“山上的龟儿子们听着！” 士兵们：“龟孙子们听着！” 西门庆：“我十八年前给你爹送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士兵们：“绿帽子！绿帽子！” 一时间两万大军哄笑成一片。西门庆继续发挥，但是山上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西门庆见秦谊在一边乐，走过来叫苦：“老大，感觉效果不行，不像骂战，反而像给兄弟们逗乐呢！” 秦谊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山上没反应，说明你没有揭到他们的短。不要气馁，继续尝试。另外，这山上的军中肯定有大批的板楯蛮人。你试试能不能把蛮人骂出来。” 突然山上树木摇动，西门庆哈哈大笑：“好像骂出这帮龟儿子了！” 山上队伍奔出树林，看上去大约十多个人，为首一人身材不高，神情彪悍，不是王宝是谁？ 秦谊派人迎上去，王宝气喘吁吁跑过来：“山上戒备十分森严，到处都是暗桩子，还埋了好多陷阱。我手下兄弟损失得差不多了，还是没能摸到敌人军营附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营中的军旗上好像是一个大字，吴。” 秦谊扶住他：“好，辛苦了好兄弟！你可曾受伤？” 王宝摇摇头：“我没事。倒是折损了三十多个儿郎，其余的十几名儿郎也大多都负了伤，请校尉大人降罪。” 秦谊感动落泪：“兄弟呀，你也是豁出命去才完成了任务，敌人防备太严怎么怪罪得了你呢？你先回营休息，那些兄弟我安排人治伤。” 秦谊当着王宝的面下令招军医来，又亲自对剩下的十几名勇士一一加以抚慰。忙活了一刻钟才把十几名或轻或重负伤的兄弟们安顿好了。西门庆见了微笑：“校尉大人，你这爱兵如子的态度，颇有一些名将之风呢！” 秦谊面有悲伤之色：“生逢乱世，人人命如风中之烛。我不珍惜自己手下的儿郎，还有谁会珍惜他们呢！西门兄，乱世之中，能彼此依靠的唯有自己身边的弟兄，这句话你可一定要记得。” 西门庆听了若有所思。秦谊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对西门庆道：“你让弟兄们歇会嗓子。我们先回帅帐。” 帅帐。 秦谊招来司马光、裴宣等几名智力较高的人后，开口道：“王宝舍命上山，查清了三件事：一是山上戒备森严，处处是暗桩子，步步是机关陷阱，所以强攻代价会很大；二是山上有板楯蛮人，板楯蛮人最擅长山地作战，我们没有优势；第三是敌方统帅姓吴。“ 司马光眉头一皱：”吴？据我之前探听的消息，刘璋部下姓吴之人共有三位，吴懿、吴兰和吴班。吴班乃是一员年幼小将，可能性不大。山上统帅想来不是吴懿，就是吴兰了。 冯子材接过话头：”这二吴可都不怎么好对付。吴懿因其父亲与刘焉交好，全家随刘焉入蜀，其妹吴氏又嫁给刘璋之兄刘瑁为妻，是刘璋身边颇受倚重的大将，更是一名颇有城府的人物；吴兰据传是一员勇将，武艺不错，而且善于统兵，不过比之吴懿就要逊色得多了。“ 秦谊思忖半晌，道：”二位干得不坏，对刘璋的部下了如指掌。这二吴既然不是西川四将之一，那就不用怕。蜀中将佐多于张鲁，这定军山地势险要，想必定会挑选稳重强力之人担任守将。这山上大将，应该是吴懿。“ 西门庆大笑：”哈哈哈！这就好！这家伙有妹子，而且还是他主公的嫂子，有了痛骂的话题了。看我不把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校尉大人，今日之内我必定将那吴懿骂出窝来！“ 秦谊精神为之一振，在邓飞及亲卫队的保护下回阵前给西门庆助阵。西门庆自觉把握大增，不仅兴致勃勃地拉着秦谊继续去观看他骂战，而且因为担心敌人突然冲下山突袭，把王五、张保等几员猛将也拐走陪他叫骂去了。 西门庆这回不仅升级了骂词，还找秦谊讨要了一道军令，防止士兵们再次稀稀拉拉胡乱篡改骂词。 一时间骂声齐整，气壮山河：“吴懿你这你这死乌龟、烂王八给我听着，你除了窝在山上还有别的本事吗？” “你妹子嫁给了刘瑁，刘瑁没当成益州牧你妹子白白给人睡了哎！” “你还有别的妹子么，现在赶紧送给刘璋那个黄口孺子，你才在蜀中混得下去呐！要是没妹子了你有女儿吧？有了五六岁别留着，赶紧给刘璋送去。刘璋不要，送下山来，这里几万大爷都要！” “要是生不出女儿，你老娘也还将就的。听说刘璋跟他爹刘焉一样，最喜欢睡部下的母亲！” 此处省略三万字。。。。。。 西门庆这家伙真是个纯粹的流氓，骂人不吐脏字，但是字字句句入骨三分，而且持续能力超强。五百大嗓门士兵嗓子喊哑了，秦谊赶紧又给他换了五百人，西门庆骂人的恶毒程度逐渐递增，秦谊只感觉己方的儿郎们都听得面红耳赤了。 终于数声呼啸，山上冲下来数百板楯蛮人。为首蛮人身材瘦小满面皱纹，手持木杖。身后三员身材高大蛮将团团护卫，数百蛮兵吱呀乱吼，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秦谊哑然，这吴懿确实能忍。派几百蛮人下来估计也是迫于部下们的压力吧。正想挥手派兵把那几百人围歼了，蛮人首领开口了：”你们要战，我们就来陪你们。不过真正的勇士是不屑于倚多为胜的，三个对三个，你们胜了吴懿将军就率部下山决战，我们胜了你们就给我乖乖闭嘴。你们敢么？“ 秦谊冷笑一声。谁知道你这蛮人说话算不算数，哥有毛病才跟你玩一骑讨！抽出七星宝刀正要要令冯子材率部围剿，一个低沉的声音阻止了他：“校尉大人，一对一我们不用惧怕！蛮人的战法我已经熟悉了，我能克制他们，请让我出战吧！” 秦谊回头：“王宝？你不好好休息，到阵前来做什么？回营去！” 王宝倔强地咬紧牙：“校尉大人，我要替兄弟们报仇。请大人恩准！” 秦谊犹豫了一番，西门庆也拔出长刀挽了个刀花：“校尉大人，习武之人有习武之人的傲气。阵前单挑，也是人生一乐，何须畏惧！再说了，万一胜了之后吴懿真的下山呢？输了也不过是不能再骂了而已。应战吧，算我西门庆一个！” 秦谊看二人战意浓烈，又想到王宝有士兵跟随作战的时候武力能升到九十多，最多不敌的时候命令士兵们出战救援罢了。于是点头：“好！就让这批蛮人尝尝我军勇士的厉害！王五，你也出战，那三个蛮将你们一人一个。冯子材，你指挥部队在一旁护卫！邓飞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