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沉默中不可察觉之人
第二天，雪千夜与自己的同居客人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明明共存在一起，但却又仿佛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只是，那层隐藏在他们之间的隔片被打开了。 晴天，天空中的飞艇正在播放着近期的新闻，同时还有着近期的天气预报。 在这片晴朗的天空之下，双个身影正在树阴下正在散步。从远方看去，她们一边走着，一边在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如果说那两个身影是一男一女，也许会让人感觉是一对约会的情侣。但，她们都是女性，也就是说，她们现在只能被看作好朋友。 时间静静的在她们之间流逝着，树阴之间，仿佛行走在童话中的琥珀川。从午后到斜阳，再到黄昏。风车一次又一次的转过终点，时钟也反复的回到起始。她们终于从童话中走回了现实。 一阵风吹过，发丝在空气中飞扬。一手压下耳边飞动的头发，竹烟雨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姬神！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嗯！” “这么说，你的问题解决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并不是我改变了自己。而是他让我放下了心中负担。我终于不在为自己而苦恼了。”姬神如实的说出了事实。在她心中，她认为她是自己的朋友，对于以前一直没有朋友她而言，她想对她述说自己的故事。 “这样啊！那恭喜你。”竹烟雨也如同一位正常的朋友样送出了祝福。在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的内心，她却并不如同表面这样温和。 没有改变她的体质。而是让她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雪千夜吗？你真是太有趣了！那么，让我看看吧！你到底是与过去的那群野兽一样；还是说，你身为野兽的同时也保持着作为人的根本。既然金色大衍术无法难到你，那就用让我亲自试试吧！你灵魂的味道。 看着远方的挂钟，姬神才发现时间已经如此之晚。黄昏的光照下，世界好像也变得柔和，在这个时间，她说出了道别的话。 “谢谢！这个时间，我马上就又要回去了。”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嗯！给！这个送给你，就当作是你恢复之后的礼物。”竹烟雨并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语，但话语的最后，她却从身上的小背包中拿出了一本书籍，递到了姬神的面前。 书是新买的。在书的表面，塑料的薄膜仍在。夕阳的光芒映照在书的表面上，反射出了淡淡的光芒。同时也反射出了书封面上的名字，以黑色与灰色的色调勾勒出了封面上阴暗与名字--《ThePhantomoftheOpera》。 “真的可以吗？” “嗯！只是一本书而已，并不怎么珍贵。但我也只能送出这样的礼物了。新生活的开始，加油吧，姬神！”看着还在犹豫的姬神，竹烟雨主动把书籍放到了她的手中。 “我会的！再见！”这一次，姬神握住了书中的礼物。转身，她说出了道别的话语。 “好！再见！要好好看哦！”微笑着，竹烟雨也挥动着自己的手臂。仿佛要送着自己好友的离开。 ----分割线---- 再次回到雪千夜的住所，姬神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打开门，走进室内，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房间，四处看了一下才发现雪千夜好像还没有回来。 通常而言，她回来的时候，雪千夜总是在那边看着自己的书籍，而这一次，她居然没有发现雪千夜的身影。现在，仔细想想，好像并不是雪千夜现在还没有回来，而是她自己回来得太早了。 视线转向厨房，过去，每当吃饭的时间，那里一直有一个身影在那里忙碌着。今天，她也想试一试，看自己能不能够为他做一些什么。 “虽然我可能没有你做的好吃！但我会努力看看的！”没有其他人的小室中，姬神这么说着。 随之，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对自己打气之后，走进了厨房。 一阵阵的忙碌中，她并没有发现这个住所的门再度被打开了。在她没有察觉到是时候，雪千夜已经回到了这里。走进大厅，看了看厨房那边的身影，雪千夜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但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帮助她什么。只是在原来的位置等待着那个孩子的到来。 看来是恢复正常了吗！本来我还在想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看来她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坚强。不过，做饭？这是因为内疚吗？还是说，单纯的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到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雪千夜也合上了手中的书页，把它放到了一边的柜台上。他缓步走进了原本应该是自己‘战斗’的地方。 单单从身后的背影看上去，此刻围着围裙的姬神倒是有着那么一些人妻的影子。但考虑到她的年龄，也许少女这个词才更加合适。 “我也来帮忙吧！”说着，雪千夜也走到了她的旁边，那里，已经做好的菜已经被整齐的排列着。 “千夜！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姬神差点把自己手中的铲子吓得丢了出去，但一想到是雪千夜的声音，她又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工具。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啊！对了，这个不需要你的帮忙。我马上就可以做好了。如果你一定要帮忙的话，那就请你把这些已经做好的菜拿出去。” “我就是在说把这些拿出去！做的这个方面并不需要我的帮忙，我先出去了。”说着，雪千夜拿了那边的盘子。 “好，好的！” 大厅的桌面上，雪千夜正与姬神四目相对着。但，仔细看看的话，要用四目相对也不怎么合适。因为，雪千夜与姬神都拿着碗，但不同的是，雪千夜正在用筷子品尝着桌面上的食物，而姬神则在一边看着。 她也端着碗，但碗中的米饭却没有动一丝。她死死的盯着雪千夜，脸上也有些不安的神色。仿佛是一学徒在看着自己作品被人评论一样。 不久。雪千夜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交错的瞬间，她就急忙的问道。 “怎么样？” 由于这些天她一直在吃雪千夜做出的食物，所以她也大概了解了自己与他的差距，可是明白是一回事，但事实也是一回事。有些时候，人就是明明猜测到了结果，也会抱有丝丝的幻想。尤其是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有着相当的自信。 “不错！”看到姬神的样子，雪千夜也放下了手中的晚餐。他开始以一个认真的角度回应着少女的问题。 “不错！只是不错吗？” “嗯！就是不错。” “做了这么久，还只是一个不错吗！”明明结果已经在预料之中，可是，在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她的心中还是产生了些许的失落。 “单从味道上来说，也只能算是不错。不过，比起单纯的味道，这里所包含的心意我倒是深切的感觉到了。” 明明之前还有些失落，但在听到雪千夜的话语后，她脸上淡淡的失落又在刹那时消失。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为什么你今天突然想到要去做饭呢？” “那是因为，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而且，之前一直是你的照顾我。今天，我想试着看看，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一下你。” “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看着你罢了。而且，你确定之前的生活算是照顾！现在，你就这么想真的好吗？我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你不是还在说我是个变态。” 回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雪千夜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如果说还有一点是他可以自认的话，那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平淡而普通的生活，雪千夜不认为他对她有什么帮助的地方。 但是，不同于雪千夜，之前就一直一个人生活的姬神却并不这么想。很多时候，一个人很难生活下去，并不是因为物质，而是因为心灵。在遇到雪千夜之前，姬神就是这样，一直一个人生活。这并是她的渴望，只是因为自己的优质，必需的选择。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开自己身上的枷锁，如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没错！千夜你就是一位变态。但是，变态也会照顾人。这两者并不矛盾，不是吗？”转眼间，姬神好像又恢复了自己之前的性格。过去的时候，每一次她想表达自己的不满时，就会对雪千夜换一个称呼，从千夜到绑架犯不等。而对应的，雪千夜也可以以此明白她的情绪。可是，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同。 “也是！两者并没有矛盾。” “不否认？” “没有那个必要。既然你那样想的话，那就算是那样好了。我并不是什么明星，也不是什么即将竞选议员的公众人士。形象那种东西，对于我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变态也好，绑架犯也好，亦或是人渣败类也无所谓。我都不会在意这些。你喜欢的话，随意就行。”这淡淡的话语也表明了雪千夜心声。 从过去开始，他就被这样教育着。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相比于表面上的称呼，他需要做是实际方面的效率。那个时候，紫让他明白了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但是，那个意义也只是对于别人的意义。对于他自己而言，在这个方面，他也许从未改变过。就像是过去一样，人们不论是叫他恶魔还是人渣，但在死前的那一刻，那些人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也不会去刻意的解释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千夜并不在意这些称呼呢？又为什么不想改变一下呢？如果走在大街上，被人这样称呼的话，当无数人的视线集中在你身上的时候。那种夹杂着各种感情的目光，你也会非常困扰吧！”姬神无法做到像雪千夜这样的淡定，所以那个时候的她才会离居远群。身为吸血鬼杀手的她不想自己被当作异类，所以才不想与人过多的接触。相比与离开人群之后的感觉，她更加害怕被人发现之后的异样眼光。 “人们都是依靠自己的感官与认知来了解这个世界，但也被其束缚的生活着，眼前的东西，那就叫做现实。可是感官与认知两者都是暧昧不清的东西，对于我们而言，依靠着这样的暧昧建立起来的现实，也许不过是梦中镜花水月。人们都是活在自己的自我意识中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依靠别人感官建立起来的东西，也可能同样因为它们而改变。相比这样的虚幻，雪千夜所在意的目光真的很少。而在这个世界，那样的目光也根本不存在。至少现在，那样的目光不存在。 “....”沉默中，姬神细细的思考着这些话语。 “既然如此的话，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去改变其他人的看法呢？” “那样的话！那样的千夜，一定非常的孤独吧！没有人了解，也不会有人理解。无论什么时候，身在什么样的地方，与什么样的人交流着，你都是一个人在活着。不在意对方目光的同时，也就下意识的把他们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在黑暗的王国中，你就像是一位孤独的幽灵。这样...。”姬神的声音有些颤抖，后面的话语她没有说完。 不在意对方目光的同时，很多时候也就意味着并不在意目光的主人。事实往往比书中的更加残酷。在充斥着迷宫与黑暗的地下王国中，才华横溢的幽灵一样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即使他无比优秀、举世无双，即使对于有些人而言，他就是天使。但无法摘下面具的幽灵也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因为，这才是幽灵的归宿。 这一刻，听到姬神没有说完的话语，雪千夜微笑着，给出了回答。 “虽然我很感谢你现在的开解。但如果是同情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我并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样，一个人独自的行走。即使对于这样的我而言，也有着能够深刻理解我的存在。对于我而言，她们也是万分珍贵的存在。”语音无比的柔和，脸上也展现名为温馨的怀念。 在浅色灯光的映照下，姬神几乎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神话传说中的天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与自己异常相似的人可以在话语间，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真的吗？原来变态先生还有那样的人存在吗？” “没错！如果没有她们的话，我大概只会变成只会杀戮的吸血鬼。”心中回想着那个在梦中浮现的身影，雪千夜淡淡的说道。 不断的杀戮，没有期待，也不会受伤。在人们的绝望，不断的唤醒灾难与恐慌。就像是圣经中记载的天启四骑士一样，在末日降临。作为一个工具，最终，或者是他的血液流尽，又或者是他亲手为人类的历史划了一个休止符。如果没有遇到她们，这样的结局，也许就是名为‘雪千夜’的工具的全部故事。没有波澜，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重复着的任务，就像是游戏之中循环的副本任务一样，平淡而又让人乏味。 “吸血鬼吗！可是，在我的的眼中，比起吸血鬼，千夜你更像是天使呢！” “天使？手持着利剑，全身沾满鲜血，连羽翼也被染红的天使？”稍稍停顿片刻之后，雪千夜又继续说道。“如果是那样的死亡天使的话，我倒是真的有些像。” “不！是真正被人们所歌颂，为人们带来福音的天使。”姬神反驳着雪千夜的话。至少对于少女自己而言，她是这么认为的。 “不要轻易对一个没有多少了解的人下定义，尤其是正面的定义。不然的话，你以后也许会因此而后悔终身。如果一开始没有那样的期望，也不存在那样的幻想，最后看到真实的时候就不会遍体鳞伤。” “这是我所选择的生活，我并不是会后悔。如果说要后悔的话，也是后悔我为自己的软弱无力后悔。过去那样的我，我不想再一次经历了。这一次，我不会逃避什么。对我而言，如果真的存在天使的话，那一定就是你。” 传说中，天使是天堂的接引人。他们会给予人们祝福，引导他们从地狱通过净界，最终走向天堂。在姬神的眼中，眼前这位吸血鬼至少就是这样的存在。也许就像其他故事中所说的那样，天使被流放之后，就成为了恶魔。但这样的恶魔，即使有着恶魔的外面，本质却仍旧是天使。 “是吗！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自己一步一步的前进。人类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在做之前想清楚后果，然后下定决心为之承担就好。现在，你好像也明白了这一点。” “嗯！” “那就去做吧！没有人会拦着你。” 没有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雪千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