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郡王侄孙
张宪一拔刀,小分队的战士们刀枪齐举、弓箭上弦,所有的武器全都对准了马车。谁也不知道张宪为什么拔刀,但大寨主把刀拔出来那就是命令,小分队的战士们一个个拧眉瞪目,怒视着这辆豪华马车。 “下车!车上的人全部下车,接受检查!”张宪紧盯马车夫,语气空前的严厉。 “下车,接受检查!”李奇厉声重复着张宪的命令,眼中杀机闪现。他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对于暴起杀人可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只要张宪一声令下,他绝对能不分青红皂白跳上马车取人性命! 这十个巡山战士和李奇一样,以前都是忠义军的战士,打仗杀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这些人盯着马车夫,就像老猫盯着咸鱼一样,满脸都是不怀好意。 马车夫吓得不敢动了,车厢里头更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张宪见车夫并没有听命令下车,眉毛一挑就要发怒,忽然听见有人喊:“住手!快住手!” 众人急忙扭头观看,就见顺着山坡跑下来一个人,这人一边跑一边喊,飞一样的跑到跟前,“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围攻我的马车?” 来人是个小年轻,看年纪大约也就在个十六七岁,还是个小伙子。从山坡上一路跑下来,既没出汗也不大口喘气。别人没注意,张宪却注意到了。心里暗自盘算,这小孩看样子还是个练家子。 “这是你家的马车?你家的马车为什么要停在山道上?山道就这么宽,你们的马车停到这里挡住了来往车辆的通行!”李奇可不怕和个半大孩子讲理,占道停车还有理了你?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怎么停就怎么停,关你鸟事?少爷憋不住下车撒泡尿你管得着吗?”少年翻眼皮看着李奇,面带冷笑。跟前站了十几个拿刀带枪的,这年轻人一点儿也不害怕,胆儿倒是挺大。 “撒泡尿?哈哈哈,弟兄们,你们听见了吗?他说他下车撒泡尿。哈哈哈哈。”张宪仰头大笑,周围十几个人跟着一起笑,把那个少年公子给笑毛了,“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小子,进山的时候你看见一块牌子没有?那牌子上写得有字,画的有图,上面写着进山之后严禁随地大小便。山路旁边有厕所,想要方便到厕所里面去。谁要是随地拉撒,一经发现一律罚款二十文!小子,把罚款交了!” “罚款?”年轻人傻眼了,马车夫的眼睛也睁圆了。随地便溺要罚款?并且还是在这荒山野岭?要说这帮人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吧?人家只罚款二十文。哪有只抢二十文的强盗?要说这帮人不是强盗吧?他们拿刀持枪的站在这山道旁边干啥?就为了罚款? 马车夫拉了年轻人一把,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也没查数,就递给了李奇。这把钱,估计比二十文只多不少。年轻人虽然生气,马车夫硬拉着上车,他却也没反对。 人家随地方便,交完了罚款就可以走了吧,不,张宪却不答应了,“先别走!你们车上还有人没有?有人的话全部下车,我怀疑你们车上藏有违禁物品。刚才我刚一过来,他的手就摸到了钢刀。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张宪指的是马车夫。 “呀呸!好大胆的蟊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那个年轻人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从马车上拽出一把宝剑,“仓啷”一下宝剑出鞘,“我叔爷就是当朝清河郡王张俊是也!我是他的侄孙张宗旦!官封大宋保义郎。你是哪路的蟊贼,赶紧报名受死!” 原来是张俊的侄孙!难怪小小的年纪就练了一身不错的功夫。有张俊这个大武术家当长辈,就算玩儿一样随便练点儿都比一般人强得多。再说了,岳飞手下有将军一百二十员,张俊手下的将领能少得了吗?随便几个人教这孩子两手,那就了不得了! 听说是张俊的侄孙,张宪有点儿犹豫了。 “土贼,赶紧报名受死!”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张嘴说话毫不留情。 这下张宪就算想忍他也不没法忍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当面骂成土贼,尤其这孩子还是谋害岳飞凶手之一张俊的晚辈,他要是没点儿反应牛头山上这些人会怎么看他? “拿下!”事已至此那就没法挽回了,张宪冷声下了攻击命令,身子一闪就退到了后面。巡山小队的人以为大寨主是不愿意自降身份和一个孩子动手,其实张宪不是不愿意动手,他是不敢动手。就他现在的武艺,估计连张俊这个叫张宗旦的侄孙都打不过。上去也是丢人! 十个巡山小队的士兵再加上队长李奇十一个人一拥而上,张宗旦持剑、马车夫拿了把钢刀,两个人奋力反击,两边人叮叮当当打在了一起。 张宗旦的剑术相当精妙,但是在使用上头却不够纯熟。马车夫的武艺倒是不俗、下手也狠,但就他们俩想要抵挡住十一位战士的围攻,却显然是不够的。两个人顾上顾不了下、顾前顾不了后,也就是一分钟不到,两个人“哎哟!哎哟!”全被放倒了! 这还是张宪没下杀人的死命令,要不然,这一老一少现在就已经驾鹤西游了! 把俩人给打趴下,巡山队员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拿出绳索那两人绳捆索绑给捆成了粽子。李奇撩开车厢门帘往里头一看,一闪身他又退了回来,“大寨主,里面,里面有个女人。” 嗯?有个女人?张宪听的一愣,他摆摆手,过去一名巡山队员,唰,把车厢帘直接给撩起来了,里面果然坐了个穿花衣服的女人。也真难为她了,外面乱成这样,她竟然一声也没吭,难道这人是个哑巴? “这位女士,请下车。”张宪突然变得彬彬有礼了。李奇和喽啰兵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寨主似乎还没对谁这么礼貌过的吧? 车上的女人动了动,终于还是扭扭捏捏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