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失魂
三小时的马车,让我走回去?我有点傻眼,“路当然认得,可是,你不觉得遇到事情一脚把我踹开太不够意思么?” 嗲能啧了一声:“很紧急,那么……走吧!”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在山道间跑起来,绕过两座山,终于到达一个叫凉要寨的地方,我放开自己的感官,进寨就是一个大坝,那里至少堆了十五人的尸体! 死气弥漫着整座山寨。 “走进去!”嗲能一脸冷肃地指着前方说道:“小心安全,不行我们就跑!” 啊?这种话从嗲能口中听到,可不容易,我一直认为嗲能是见招拆招的人,没想到他会说跑路。 “小心感应周围,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和事,看得见的,不是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看不见的!”嗲能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让我打了个冷颤。 一声低低的泣哭声让我们抬眼望去,寨子大门在山腰,站在大门处,左下方就是圆圆的大坝,我们还能看到风雨楼,这里是侗寨,我和嗲能的穿戴一看就是苗人,嗲能颈间的银项圈上坠着的牛头,说明了身份。 我们往里面走了几步,有人看到了我们,“两位好!”走上前来的,是一个身背着小娃的男子,“我们这里出了点事,不方便招待你们……” “我看到你们警烟,变成huángsè,才过来的。”嗲能说道,“不知道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自我介绍,他姓杨,又问了嗲能的身份,转身去请来了凉要寨的寨佬,侗寨也有许多风俗与苗寨相仿,多半侗人听得懂苗语,所以交流上,并不吃力,这位叫恩劳的老人,叹着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本来我并不是太留心嗲能和他们之间的谈话,直到这个老人提到了西丹的老阿娅,我才竖起耳朵,并且我很吃惊,因为老人说老阿娅还有一位双胞姐妹还活着,他童年的时候,还记得另一个老阿娅喜欢吃豆腐丸子。 另一个老阿娅在哪里呢? 恩劳说战乱之时,另一位阿娅失踪,多年后,有人在南方见过她。 具体是哪里的南方,他说不出来,可又是谁见到的阿娅同胞姐妹呢? 说不出来的事情我也不太相信,但我总认为应该是有人能给dáàn的,比如--顾非或者曾与顾非一起到南方的寨子里的人,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走了!”嗲能拍拍我肩,“我们进坝子里看看。” 恩劳指着坝子里的尸体,长叹道:“莫明其妙就倒下了,我们简直就不知道怎么弄。” 嗲能看着我说道:“你先试试感应下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我下去看看。” 那些……也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尸体,不过,离尸体也不远了,死气笼着,生气被压得极小,近乎灭得要看不见。 我跟旁边的一个寨民说道:“给我一个房间,不要放镜子,带窗帘的,然后抬一个进去,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寨民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听到我说的话后,跟旁边的寨民交换了眼色,我是用苗语说的,他们俩人低低交谈了几句,表情象是说:死马当活马医算了,人家好歹是鬼师。 我可不是鬼师,不过这种时候,借用下身份似乎好办事。 不一会儿,一间空房就准备好了,他们真的抬了一具“尸体”进来。 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起来长年劳作,被太阳晒成了麦黑色,脸颊略微瘦削,但身子骨很结实。 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胸脯没有呼吸起伏,若不是他身上还有点点微微生气浮动,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会不会是被人施了密术之类,我懒得去想。 闭上眼睛,细细感应周围,我的手边放着侗家鬼师常用的法器,但这对我来讲并不适用。 他的魂魄不在这里! 再将感官放大,坝子里有很多被圈禁起来的! 我拉开门,冲旁边守着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守着,我最多三分钟回来!千万不要让人接近!” 那两个人点头,“好!” 我冲到嗲能身边,看到嗲能也正望向同一个被圈禁起来的地方,“嗲能,怎么办?” 嗲能拍拍我,“不急。”又垂下眼皮,轻声在我耳边道:“我怀疑是有人无意识下手暗害。” “无意识下手?”还能这样的?梦游的时候干的吗? 嗲能走到坝子中间,低低念着什么,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圆筒,乌黑乌黑的,闪着金属光泽,突然往地上狠狠一砸。 我感觉整个坝子都狠狠一震,有的人摔倒在地,哭声全部停止。 “快把这些人全部抬到室内,不能见到阳光!”嗲能朝坝子里的人们大声喊道,“越快越好!” 那位叫恩劳的老人大手一挥,马上有小伙子们努力帮忙抬人进室内。 我则冲到原先的房间,可是,这些人……一旦所有的魂魄都冲过来,很有可能会进错躯壳。 看看那些法器,有一根细长的针一样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干脆就用它了。 我在那人的无名指上扎了一下,将他的血涂在印堂与唇下。 血能唤醒魂魄对身体的记忆,所以应该不会错。 一缕淡淡的魂体飘进来,附上去。 身体一颤,慢慢睁开眼睛。 我赶紧叫门口的人进来,“他刚醒,可能说不出太多话。” 那俩人非常感激地道谢,但我没什么时间,得去帮嗲能。 嗲能手中有法器,那个法器很小,看不见是啥,所以…… 嗲能的动作很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七八个人恢复了。 “你那边……” “搞定了!” “去看看那几个,能不能说话了。” 嗲能只是将正确的魂体引入躯壳,但气血就没有管,所以那些人比我刚才那个还要虚弱,只能睁开眼,勉强说一至两个字就陷入昏睡。 “这里是怎么搞的啊!” 嗲能摇头,“也许不是有意的,下手的人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