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在，她心安
第二十四章他在，她心安 书茗摇着头，苦笑道，“奴婢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过，凤印已经在奴婢手中，七天后，不管你是否愿意离开王府，你都必须离开。否则，奴婢将持凤印，召集所有在大明帝国的锦衣卫，强行劫持你离开！” 林七大惊，神色骇然，阻止道，“书茗！不要胡闹。” 书茗不再理会林七，恭恭敬敬的行礼跪拜，“原谅奴婢越过本分！事成之后，奴婢甘愿受罚！是死是活，奴婢心甘情愿！” 言罢，打开房门，飞跃而出。 林七着急的追出去，“书茗！书茗！” 已经不见了书茗的踪影。 “咳咳……书茗……，”一阵风刮过来，林七承受不住，倚在门口一阵咳嗽。 “这么冷的天气，你出来做什么？”沈华景略带责备的声音传过来，林七看过去，他的人影已经远远的出现在宫殿外的青瓷路上。 秋风起，他一身锦衣华服，独自行走在落叶飞舞的秋天。 而那归程，是她，林七。 林七垂头俯首，正要行礼，却被沈华景快步走过来拉进屋，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关切道，“我听见你在喊书茗的名字，是不是她离开了，你一个人呆不习惯？” 林七正担心他知道了书茗来过的事情，只得点头应承，“是啊！自从书茗离开了，妾身觉得心中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怎么都习惯不了。不过，她总是要嫁人的，妾身也总会习惯的。” 沈华景看着她，目光幽深，薄唇紧珉着，似在思量什么事。 林七也不打扰他，静静的立在一旁。 突然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沈华景的地方，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这嫁衣……”沈华景眼神一移，拿起书案上的大红嫁衣。 一点没有绣。 与今早他离开时候，是一个模样。 林七她，离开了书茗，竟是如此的思念吗？ 以至于不能专心做事？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同意书茗回南楚成亲。 而现在，如果要收回成命…… 沈华景心中，越发有了计较。 他还是亲自去走一趟吧。 林七，我会把书茗还给你的。 林七慌了神，一上午过去了，她一点都没有绣，生怕他发现上午自己出门的事，更怕他知道自己和书茗谋划的事。 她着急得脸色绯红，吞吞吐吐道，“这……我，不是，因为妾身……刚才在……因为……” “因为”了半天，林七愣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原谅她实在是编不出理由来。 她除了跳舞，没有多余的爱好。 这种赶绣嫁衣的时节，又是这么冷的天气，她总不能说自己刚才在跳舞吧。 越是编不出借口，她就越着急，脸也越来越红。 “我知道，”沈华景沉着声音，打断她的尴尬，“没关系，慢慢绣。如果不想绣，就别绣了。” “不是，”林七百口莫辩，又要遮掩真相，又要颠倒黑白，“妾身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推迟华清公主嫁衣的完工日期，我只是……算了，妾身现在就去绣。” 她慌忙往书案走去，他长袖一拦。 她一个重心不稳，跌进他的怀里。 她撞上他结实温暖的胸膛。 林七的心，“噗噗”的跳着。 她试着推开他，他却收紧了手臂，紧紧的拥着她。 仿佛她是他的全部。 “不要再绣了”，沈华景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下，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情愫，“以后，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大可以拒绝，记住了吗？” 他低着头，看着她。 此时此刻，她正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 手臂中，是她轻盈的身子。 柔若无骨，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 心上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要让她好起来。 林七受宠若惊，不明所以。 有时候，她会有一种错觉，她会误会。 误会沈华景对她……其实是有感情的。 比如现在。 事实上呢？她不知道。 她的心底，乱成一团糟。 沈华景对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每每让她不知所措。 “铜雀宫，我会尽快修好的，”沈华景眼神落在她的头上，心疼道，“你习惯住在哪里，你就住在哪里。铜雀宫和帝辰宫，任你挑选。” 本王的女人，不需要违心苟且的活着。 她可以神采飞扬，她可以玩转乾坤。 林七一呆，“多谢王爷。” 他是怎么知道，她想回铜雀宫的？ 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沈华景把嫁衣放在书案上，放开林七，替她理好发丝，温润道，“阿七，我先去书房，晚饭等我。” 林七点头，应承了下来，“好。” 沈华景坐在书房，威严，庄重。 沈天沈玄站立一旁。 “沈天，本王最近有什么安排？”沈华景头也不抬，毛笔翻飞，一目十行，在一本又一本宗卷上批阅着。 沈天抱拳回复，“最近的安排，都在王爷你的书案上，除此之外，就是查看各地收上来的粮草，进贡，以及具体实施对匈奴的讨伐。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七天后护送华清公主到居庸关，接见梁国太子姑苏亦白。” 沈华景吩咐道，“华清公主的事情本王亲自处理，其他的事情，你们各司其职，分别处理好这些事情。这几天，本王要出门一趟。” “是，”沈天领命，“王爷前去何地？需要安排王侯在当地候命吗？” “不用，本王去南楚是为了私事。你去查清南楚陆剑的府邸，迅速告知本王，本王亲自去请他迁居长安城，做本王帐下幕僚，”毛笔疾笔如飞。 沈天沈玄一惊，顿时明白了沈华景的意图。 恭请陆剑到长安城做沈华景幕僚是假，迎陆剑到长安城，让陆剑举家迁移是真。 陆剑的家室，是即将出嫁的书茗姑娘。 沈华景这是为了留住书茗在长安城啊！ 而书茗是王妃娘娘的贴身丫头。 为了王妃娘娘，沈华景不远千里，亲自前往南楚，恭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长安城。 沈玄沈天骇然。 原来王妃……在沈华景心里，真的有一个特别的地位。 “还有，你和平乐姑娘，现在关系如何？” 平乐姑娘曾经是沈华景铁衣卫的一员。 性格开朗，武功出众，样貌出众，心思缜密。 后来嫁给了沈天。 沈天听到自家王爷问起家室，不由得警铃大作。 沈华景日理万机，居然会关心他的生活？ 这目的是什么呢？ 摸不清沈华景的意思，他吞吞吐吐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属下和平乐……还好。” “本王可否拜托平乐姑娘一件事？”淡紫色的薄唇微启，深邃的眼神凝了凝，嘴角一勾，他缓缓道，“本王有一件事情要平乐去做。” 沈华景何曾以这种商量的口气和他说过话，沈天一听这语气，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心里忐忑得七上八下。 “王爷直接吩咐就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沈华景自从娶回了王妃娘娘，这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王妃她最近……没有体己陪，”想到林七与周围其他丫鬟姑娘的格格不入，又想到书茗已经奉他的令回楚国出嫁成亲，林七现在孤孤单单形影一人，沈华景顿了顿，“可否让平乐移居帝辰宫，多陪陪她？” 其他的丫鬟们，没有书茗的忠心，也没有平乐的聪慧。 沈天揩了揩额头上的冷汗，原来是陪王妃啊！ 他还以为王爷是要重新启用平乐进铁衣卫呢！ 真是吓死他了。 贴身丫鬟出嫁了，王妃娘娘自然孤单，找人多陪陪也是应该的。 “属下尽快让平乐进王府，”沈天抱拳行礼。 “好，多谢！”沈华景看向沈天，“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其实他手下有无数能力出众的女子铁衣卫。 但是性格外向，积极乐观的，最要数平乐了。 林七自嫁过来，一天比一天孤僻忧郁，但愿平乐的欢乐能够感染到她。 沈天领命而出。 沈玄禀告道，“王爷，今天王妃娘娘……似乎出门了。” 沈华景手中的毛笔一顿，“何时？” “今天，”沈玄抱拳。 他奉命守护王府各宫，虽然帝辰宫不在他的职责管辖之内。 尤其是王妃娘娘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但是要逃出他的眼线……还是不大可能。 “去了哪里？”沈华景眉毛一抬，看向沈玄。 “城内陆府，”沈玄道，“而且王妃娘娘的丫头书茗，似乎还没有离开长安城，今天易容回来过王府。” 沈华景蹙眉，闭上眼睛，细细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华清嫁给姑苏亦白。 书茗要离开林七嫁回南楚。 林七出府，而且是去陆府。 书茗却没有真正离开。 这神神秘秘的，是在谋划什么吗？ 姑苏亦白，林七，书茗，华清—— 难道是？ 沈华景猛然睁开眼睛，阴沉着脸，“沈玄，密切跟踪书茗，监视陆府，并且，追查书茗这几天的行动。” 他知道书茗掌控了长安城内南楚的锦衣卫。 这股势力不算强，但也绝对不弱。 沈玄问，“王妃娘娘呢？” “不用跟踪，”沈华景摇头，在确定这是事实前，他不想去查她。 他和林七的关系才刚刚好转，他不想亲手去打破这一切。 “如果王妃娘娘继续出府？” “让她去吧，”沈华景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不要让她离开长安城即可。” 沈玄点头。 “还有，吩咐帝中天，调动天下粮庄的势力，全方位跟踪——姑苏亦白！” 沈华景毛笔一扔，朱色墨水在洁白的纸上，洒下一滴又一滴鲜红。 他背靠皮椅，以手叩桌，有一下没一下的叩桌声，在宁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沈玄一愣，“是！” “报，王爷，埋香郡主求见！” “不见！” “埋香郡主说有要事禀报，而且，事关王妃！” 沈华景薄唇微抿，脸上蕴藏着一层愠怒，“宣！” 窗外，天色越来越暗。 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