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裂分两极
此人便是那从总坛逃出的四哥,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官兵的追捕,辗转来到了福州城。他也不知道其余人的消息如何了,但这福州分坛,也已经被灭了,教中信众的尸首被吊在了竹竿上,挂在城外示众。 “圣女,圣女他们肯定还不知道此事,我得赶紧去太原找他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了一丝坚定之色。 这次白莲教虽然损失惨重,但主要人物都在。圣女和各路坛主经主都还活着,只要他们没事,定然可以重振白莲教。 他转身进入了人群之中,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街道尽头。闽南和山西之间,相隔了何止千里,就凭他一个人,想要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算如此,也不会放弃,教中这么多兄弟的性命都牺牲了,他背负着这么重的使命,就算是爬着也得爬过去。 …… 日子是越来越热了,尤其是这太原之地,天热了之后,街面上的环境也变得恶劣了起来。一些骡马拉了屎之后,很快就能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方洪一如既往的缩在了家中,买了一大堆的药材和五金,整日里洗练七星剑。上次爆发了剑煞,七星剑元气大伤,可经过这么久的洗练,剑身之上,重新的迸发出了光芒,若不是剑匣封着,剑气都要满溢出来伤人。 他斜靠在栏杆之上,剑匣放在膝盖之上,身形不动,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变成了一柄锐利无双的剑器。虽然未曾出鞘,但锋芒怎么都遮掩不住。 林家的一些侍女丫鬟,都不敢离得太近。虽然方洪少爷平日里与人和善,但在这个时候,总感觉让人不好接近。 “还是不行,剑法不得圆融,伤敌伤己。”半晌之后,方洪身上的锐气散去,整个人重新恢复了那润泽如玉的模样。但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宝剑须磨砺,但也要藏锋。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将越来越强大锋芒给遮掩起来,如此才能让剑器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这宝剑是越磨越锋利了,但锋芒却藏之不住,若是打开剑匣,一些体弱的人,直接就会被伤了精神。 方洪是野路子出身,修行中的许多难题,都得靠他自己解决。他一般都不会去钻牛角尖,既然想不通,那就暂时将其搁置,顺其自然,总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他往院子中瞧了一眼,谢朝雨正坐在一条长凳上头,看着园中的花朵,目光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发生了何事?你怎么这副模样?”方洪走了过来,谢朝雨很少露出这个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心事。 “方洪,我听街面上的商贾消息,说是白莲教如今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妙,朝廷全力对其围剿,死伤不少。”谢朝雨忧心忡忡的看了方洪一眼,然后才开口说道。 虽说太原和闽南相隔甚远,但两地都是商贸发达之地,闽南的事情,闹的太大,朝廷都震怒了,天下许多地方都传遍了。 “你们在那发展的好好的,哪里又惹到朝廷了?”方洪有些诧异,白莲教这伙人都是精明似鬼,和朝廷对抗了这么多年,手段还是有的。可瞧谢朝雨这样子,分明事态已然十分严重。 “传闻……传闻之中,白莲教杀害了泉州城五门三百多人,惹得官府震怒,才全力围剿。”谢朝雨犹豫了一下,才缓慢开口说道。她这也是听别人说的,闽南那边已经许久没有来信,她对那边的掌控已经彻底断了。 “什么!”方洪的眉目一提,一丝沉重的气息就释放了出来。整个院中,似乎风雨欲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方洪本就瞧白莲教不怎么顺眼,如今听了这话,更是心中杀意升腾。 “不会的,白莲教需要在民间传道,就算要杀人,也不会灭人满门,更不会被抖露出来。这定然是朝廷的污水。”谢朝雨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解释着说道。 “最好如此。”方洪点了点头,他又不蠢,白莲教虽然做事诡谲狡诈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似他们这等需要收买人心的教派,基本上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白莲教如今情况这般险恶,你待怎么办?”见谢朝雨依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方洪便坐到了她的边上,开口询问着说道。 “等,为今之计只有等下去了,闽南的各个分坛,定然已经被攻破,不然也不会一个与我联络的人都没有。我只能派人先去查探一番消息,只是这来回又得旬月,要耽搁不少时间。”谢朝雨摇了摇头,如今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若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就告诉我,或许能帮上忙。”方洪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今态势未明,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嗯。”谢朝雨点了点头,心里头依然是堵得慌。虽然她已经决议要解散白莲教,但解散教派和教派被人给灭了,那是两码事。 解散了教派,至少里面的人没事,她可以找一些营生,把一些人的后半生给安排好了。毕竟,她自幼长在其中,骨子里已经烙上了深深的印记,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的。 “方洪,你随我去街上走走吧,我想再打听打听南边的消息。”沉默了好一会儿,谢朝雨忽然抬起了头,对着方洪说道。 “这没问题,你去收拾一下吧,换身衣裳。”方洪笑了笑,虽然他不在意白莲教的死活,但得考虑一下谢朝雨的感受,出去看看也好。 谢朝雨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屋子。在其转身的那一刻,方洪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光芒。 “气运分割,裂分两极,分明就是内乱之相啊。”谢朝雨的脑后气运,泛着灰黑和血红之色,教派气运近乎干涸,并且划分成两半,煞是惊人。他早就听闻,白莲教进入闽南之后,便分出了闽南一系,双方常有摩擦,看来这事之中,闽南派系的人逃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