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楚阳本就没打算隐瞒，便坦然说道：“这都是外面瞎传的，夏局长您可别当真啊。” 回到临海两年来，楚阳确实打过几次狠架，否则也不会迅速崛起。 可是，楚阳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坏事，相反的，每一次打架，都是在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至于外面怎么瞎传，就不是楚阳能够控制的了。 “心中没鬼，我又怕什么呢，随遇而安罢！”楚阳心中想道。 “他们在说什么啊？”宁泽香听不懂，疑惑的问林燕秋。 林燕秋当然听懂了。 在南城当了一年多的警察，南霸天的名号她早有耳闻，想不到，救了自己两次的，竟然是这个人？ 此时，林燕秋看向楚阳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她终于明白，楚阳的功夫为什么会那么好，原来竟是民间五大高手之一啊。 “呵呵。”夏明翰一笑，不置可否。 凭心而论，楚阳给夏明翰的第一印象并不坏。 近两年来，南霸天在南城区的迅速崛起，其实早已引起了夏明翰的格外注意。 他也曾派人暗自调查过楚阳，可是却惊讶的发现，这个传说中的功夫高手，只不过是巴黎夜总会里的一个保安经理，虽然手下也有几个兄弟，却从未做过坏事，相反，还做了不少好事。 虽然都是以暴制暴的江湖做派，但是总体来讲，倒是维护南城区治安的一股民间力量。 夏明翰了解了这一点，近两年来，才没有找楚阳的麻烦。 可是，他对楚阳的印象却颇深。 “小楚啊，能否借一步说话呢？”夏明翰依然笑容满面，声音却不容置疑。 楚阳微微一笑，眼中同样精芒四射：“好啊，我也有事情要和夏局长谈一谈呢！” 两个人，肩并着肩，向门外走去。 夏明翰伸手拍了拍楚阳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年轻人，不简单那！” 楚阳的镇定自若，使得夏明翰颇感意外。 南城区的任何一个地头蛇，在见到夏明翰的时候，无一不是诚惶诚恐汗流浃背。而楚阳的表现，让夏明翰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恐非池中之物。 “呵呵，夏局长，您过奖了。”楚阳谦虚说道，一脸的淡然。 “燕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宁泽香目瞪口呆，两个大男人之间像是在打哑谜一般，她一句也听不懂。 “唉……”林燕秋却叹息一声，隐隐为楚阳担忧。 两个人刚刚走出急诊室，原本想敲打敲打楚阳的夏明翰，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门外，竟然站了二三十个手持相机和摄影机的记者，电视台和临海市各大媒体的记者，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赶来了。 记者的外围，还站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原本还算宽敞的走廊里，此时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哪来的记者啊？”夏明翰眉毛一蹙，心想是谁把消息透漏出去的呢？ “你们可算是来了啊！”楚阳却展颜一笑。 事态，正在按照楚阳设计的步骤，一步步展开。 而胜利的天平，也在此时，慢慢倾斜到了楚阳的一方。 “夏局长，夏局长，听说警队有人遇袭？请问遇袭的警察是否有生命危险？” “夏局长，袭警的匪徒是否已经落网了呢？” “听说见义勇为的是一位出租车司机？请问夏局长，情况属实吗？” 记者的一大堆问题抛出来，夏明翰便知道此事瞒不住了。 人家连林燕秋遇袭的过程都一清二楚，还怎么隐瞒？ 可是，这事儿是谁传出去的呢？ “那个……，厄……” 夏明翰在斟酌用词，毕竟记者来得太突然了，既然要上新闻报纸，可就不能说错话了，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行。 看来只能往警民鱼水情这方面引导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说警察遇袭，然后还让匪徒逃掉了吧那不是显得南城分局的干警太草包了吗？ 夏明翰斟酌用词的同时，楚阳却向后退了几步，将夏明翰让在前面，大声喊道：“各位，各位，问题要一个一个来问，夏局长都会一一回答的，不过你们也要有个先后次序嘛，我们只能说，目前遇袭的警察没有生命危险，多谢各位关心哈，至于勇救警察的出租车司机，各位马上就会见到了。” “嗯？这人是谁啊？” 记者们愣住了，心想难道是夏局长的秘书？ 可是局长还没说话呢，你个下属就敢插嘴，胆子也太大了吧？ “呵呵，好小子！” 夏明翰也给气乐了，心中有些疑惑，莫非这些记者是他招来的？ 难道这个年轻人想要出风头上电视吗？ 刚才楚阳的几句话，便已将此事定性了，根本没留给夏明翰斡旋搪塞的余地。 “呵呵，各位……”夏明翰伸手示意，让记者们静一静，说道：“警民合作，勇斗歹徒，虽然南城分局有干警因此受伤，但是身为一名警察，保护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是我们警方应该履行的职责……” 巴拉巴拉，夏明翰说了一大堆官话，虽然情真意切却滴水不漏，一点案情都没透漏。 楚阳在身后听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心想这夏明翰不愧是领导啊，这场面话说得都快赶上新闻三十分了。 “那请问我们能采访一下受伤的干警吗？” “恐怕不行。”夏明翰当场拒绝。 “哈哈，采访我，采访我！” 光头司机笑嘻嘻的从人堆里挤了进来，举起手来大喊：“我就是救人的司机，你们怎么不采访我啊？还有啊……”光头一指已经快被人群挤出圈外的楚阳，“还有他，我们两个人都救了人，采访我们啊，来啊，来啊！” “啊，是他救的人？” 记者们没太搭理光头，反而都去看楚阳，心想这个人太低调了吧，还以为他是夏局长的秘书呢。 ‘啪啪……’ 相机的闪光灯齐刷刷闪动。 楚阳笑呵呵站在人群外，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装出憨厚的样子，说道：“照相可以，但是要打马赛克啊，毕竟劫匪还没抓住呢，我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深感担忧啊……” 楚阳话一出口，夏明翰额头上就冒汗了，连忙补充道：“各位媒体，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尽快抓住袭警抢劫的匪徒，给广大市民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两位见义勇为的市民，我们也会提供恰当的保护。” “那两位勇救警察的英雄，是不是会有什么物质奖励呢？”一个记者问道。 “当然，必须奖励！”夏明翰郑重点头。 光头被冷落在一旁，也没有记者搭理他，心中火烧火燎的不舒服。 领导叫来这么多记者，就是要借此宣传出租车公司的，任务要是完不成，回去恐怕奖金就泡汤了啊。光头挠了挠锃明瓦亮的大圆脑壳，主动大喊道：“我也救人了啊，你们也采访采访我呀，还有，我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我们公司的名字叫“宁安”，你们报道的时候，一定要写上呦……” “这长相也太差劲了！”记者们在心里嘀咕，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光头就是劫匪呢。 楚阳一边敷衍着记者，一边向急诊室的大门处望去，因为那里站着身着便装的南城分局副局长江阔海和儿子江辉，他们已经进来半天了，目睹了记者采访的全过程。 林燕秋遇袭，江阔海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通知。 在他的心中，林燕秋已经是内定的儿媳妇了，便带着儿子江辉星夜赶到了医院，态度要摆明，殷勤也是要献的。 江阔海年纪刚过五十，胖墩墩的身材挺着将军肚子，大背头梳理的一丝不乱。他阴沉着脸看向楚阳，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彼此心照不宣。 楚阳呲牙一笑，缓缓伸出左手举过头顶，竖起了中指。 楚阳很清楚，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一局，赢定了！ “娘的，这小子好嚣张啊！”江阔海忍不住骂了一句。 “爸，怎么了？”江辉对此一无所知，傻愣愣的问道。 “没事！” 江阔海皱着眉头，转身走出了急诊室的大门，掏出电话给张发奎打了过去：“喂，张总，恐怕我帮不上你了，对付南霸天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 “怎么回事啊？”电话另一头的张发奎睡眼惺忪，问道。 “你明天自己看报纸吧！”江阔海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