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生
今天是周末。 夜晚。 空空荡荡的病房里。 林芳华静静的独坐在病床上。她正在打算着母女今后的生活。林芳华手上拿着两张火车票，那是白天，刘翠香给她们送过来的。她静静的看着。车票上印着她们的目的地——S市。以后的生活，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她无法做长远的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林采薇把书给读下去的。 另一间房里。 床头的台灯发出淡黄的光，越发显出四周的黑。 林采薇刚从mama的病房回来。此刻，她正坐在床上，背倚着床头，身上搭着一张白色的薄被，手里捧着一本书。她在自学着高三的课程。书，还是刘大妈找别人借的旧书。 杨晓岚今天晚上没有陪着她。她正与男朋友在电影院里看着电影。但她的心思却没有在电影上，也没有在自己的男朋友身上。她在想着林采薇。 将近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自己与她已是情同姐妹了。而且，我也已经知道了，她曾经是个孤儿，知道了她与她mama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想到，在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孩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一点都没想到，同样多的遭遇，也发生在了她的mama身上。我不由得怜爱她、痛惜起她来，我也不由得崇敬起、佩服起她的mama来。 杨晓岚想到这里，不禁为她们暗暗叹息。 现在，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睡了。她被子盖好了吗？自己没有在她身边，她会不会睡不着？她不会害怕吧。她睡觉的时候，我都会坐在一旁陪着她。直到她沉沉的睡去，我会轻轻俯下身去，轻吻着她光滑的额头，帮她关上chuang头的灯。临到门边，走廊上柔柔的白光透过门缝，如轻纱般盖在她的身上，我又会倚在门口，深深望着她安详的睡姿，然后我才会安心的轻手轻脚将门关上。 杨晓岚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对她一见如故，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她已经认林采薇做了自己的干meimei。她想想就开心。 "你在笑什么呢？"一旁的男友不解的看着她发自内心的微笑，他很少见到她这么美丽纯真的笑容，不禁凑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 她轻轻的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她正在想着，明天要带采薇去哪里玩呢...... 第二天。 从林采薇的病房内飘出清新的香味。那是杨晓岚带来的香水百合发出的淡淡的花香。同样的，从林采薇的病房内，传出了女生嬉戏打闹的笑声。经过门口的护士们都不禁眯着眼、抿着嘴，轻笑着欢快地走过。轻松愉快的心情，原本就是可以传染的。 病房里。两个人嬉闹着。 "不要！我不穿裙子！决不！"林采薇有些倔强的闪到了病床的一边。 杨晓岚则气鼓鼓的瞪着她，手里抱着那件草绿色的小洋装连衣裙站在床的另一边。 "采薇乖。这件裙子很漂亮啊。"杨晓岚靓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她哄着她，"再说，你是女孩子耶，穿穿裙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我不要做女生了！我不要穿裙子！"林采薇一想起那天晚上的梦，心里就发了一阵寒。她梦见了自己被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生亲吻了。她惊叫着醒了过来，浑身出了场冷汗。 "真不穿？"杨晓岚拿着衣服，慢慢向林采薇靠近，恨恨的问。这件衣服还是自己帮她挑的，她居然敢不穿？！ "绝对不穿！"林采薇警惕的看着她，双手撑在床上，准备抬腿跳到另一边去。现在的她，身体上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身型体态也已经和青春的少女一样，展现出了优美的曲线和身段。 杨晓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反手扭过她的双手，恶狠狠的说，"你不是逼我动强的吧。"她威胁着，作势准备脱她的病服，"这可是病房，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哦！" "你敢！"林采薇脸红红的瞪着杨晓岚。 杨晓岚怔了一怔，"咦？奇怪，都是女生，我有什么不敢。"啪，领口的纽扣被她弄开了。 "啊！等等！等等！"林采薇被她吓到了，连忙说，"我自己换！" 她看着林采薇红彤彤的脸，终于得意的哈哈大笑，"哈~！这还差不多！快点去换！"她松开林采薇的手，将衣服往她怀里一塞，嘴弩了弩洗手间的门。 林采薇也确实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穿了。mama听从了杨晓岚的话，将她以前的旧衣服统统或送人、或打包捐了希望工程。但她还是很有些不甘心的横了晓岚一眼，抱着怀里的衣服，忿忿地向洗手间走去。 杨晓岚看着她秀丽的倩影，消失在了门后...... 好一会，杨晓岚坐在床边终于等得不耐烦了。 "还没好吗？采薇，不是要我进来帮你换吧？" "好了！" 门被打开了。 杨晓岚两眼呆呆的定在她身上。 她一身青翠的连衣裙衬着她柔婉高窕的身姿，清新娇嫩的玉立在了杨晓岚面前。杨晓岚这才发现，这件洋装居然如此自然的秀出了她完美的身段，婀娜多姿，柔如杨柳枝。 只见她白皙修长的双腿，清新的草绿色及膝白色蕾丝边裙摆，两边，缓缓沿着优美的腿型，越过平坦的小腹，近腰处，裙子的线条猛的往窄窄的腰身一收，柔软的小蛮腰，犹如飘摇着的柳丝绦；再往上，漫过腰身，至胸前，本来被宽大病服遮盖了的，娇小的胸部，却让小洋装束胸的设计，骄傲的挺了起来；草绿色的圆领边，围着一圈白色的蕾丝，更显出她白皙细嫩的脖子。此刻的她，一副害羞的神情，红晕着脸，清亮的双眼也蒙上了一丝淡淡的羞涩，浑不敢看自己的眼而盯着别处，嫣红的小嘴是那么诱人，乌黑的秀发垂落在柔弱的削肩上。 "真美啊！采薇！你身材真是太好了！"杨晓岚赞赏着，上下打量着，走近了她。 她的脸更红了，粉嫩白皙的手臂都不知道放哪儿好。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了那里。 杨晓岚又转到了她身后，打量了好一会儿，伸手轻抚了下她柔嫩的腰肢，感觉到她身子一紧。杨晓岚不禁笑嘻嘻的啧啧连声，侧着身子转到了她面前，"采薇，你有多高啊？" "恩...一米七二吧。"她羞涩的答到。她被杨晓岚看的浑身不自在，轻轻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这裙子让她觉得很不方便，她理了理裙边，让裙子安稳的遮盖住白嫩的双腿。 "哗！我穿上高跟鞋才有你这么高呢！"杨晓岚不无羡慕的说，"对了！我叫你mama也过来看看！你可别走开啊！等会我还要带你出去的！"说着，她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留下了林采薇楞楞的独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林芳华随着杨晓岚快步走了进来，又是一翻惊艳般的赞叹。她从没想过，换上女装的林采薇居然这么漂亮，草绿色的小洋装裙更显得她窈窕清秀、明丽动人。林芳华简直笑的合不拢嘴，只一个劲的点头说真美。 她羞极了，红着脸低低叫了声，"妈！"打断了她。 "诶！乖女儿。"林芳华自豪的看着她。 "妈，你手好些了吗？"林采薇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绷带早就去掉了，只留下一道骇人的疤痕缠绕在手腕处，是那么的吓人。 林芳华又记起了裁员的事情。她脸色微微变了变，忽而又笑着说，"乖女儿，不用担心，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又动了动手腕，连带着抖了抖手指。紧接着，笑容在她脸上慢慢凝固，慢慢消散，她轻轻垂下双眼，看着地板，"只是...以后不能做重活了。"她忽的担心起往后的日子。 林采薇轻轻的抚mo着mama手腕上，那道刺眼的伤疤，心里闪过一丝刺痛。 "好了，好了。你们不是还要出去的吗。"林芳华抽回手，转头笑着对杨晓岚说，"杨医生，采薇就交给你了。" "伯母，您放心吧。我早就已经认她是自己的meimei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杨晓岚笑着说，又转过头，对着林采薇眨了眨眼睛，顽皮的问她，"是吧？采薇meimei。" 林采薇羞涩的莞尔一笑，轻轻恩了一声，"是的...晓岚姐。" "恩！真乖！"杨晓岚开心的笑了起来，"好了，那我们就出去吧。今天我好好带你玩玩。"她又转过头对林芳华说道："伯母，我就带她出去了。有事情打我电话吧。"说着，杨晓岚牵着林采薇走出了病房。 "对了。"林芳华突然一把将杨晓岚又拉进了病房，两个人窝在房间的角落里轻轻说着话。 林采薇疑惑的看着她们神神密密的样子，站在门口，邹起了眉头。 "等会，麻烦你帮她多买几套衣服吧，包括换洗的内衣。这里是５00块钱......"林芳华说着，望了一眼林采薇，从口袋里摸出５张大钞。 "伯母，您看...不用这么客气。再说了，她已经是我的干妹了，我这个做jiejie的给她买些衣服算什么嘛。" "不是的。杨医生...是这样，我们……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去另外一个城市......" 杨晓岚疑惑的看着林芳华。 林芳华脸上有一丝忧色。 "唉～其实，我已经被厂里裁员了。幸亏，熟人帮忙，给我找了个工作，不过要去外地...我只好将采薇也一起带过去了。是后天下午的火车。所以，我想在去之前，给她添置些衣服。你也知道...她..." "...是吗..." 杨晓岚突然听到林采薇要离开的消息，心里涌起一阵不舍。她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门口的林采薇。林采薇正轻邹着眉头，柔婉的，亭亭玉立在门边。她脑海里深深印上了林采薇柔美动人的风姿。她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林芳华，艰涩的笑了笑，"这样的话，我更要多给她买些礼物了。伯母，您别跟我客气了。采薇与我早就情同姐妹，她是我的干meimei。说起来……您还是我干妈呢。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啊。啊。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林芳华有些惊慌失措。 "除非您，嫌弃，这有什么行不行的。"杨晓岚恢复了爽朗的笑容，她打算在林采薇走之前，一定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那...那...采薇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恩！干妈，您就放心吧！"杨晓岚亲热的说。 "……诶！干女儿真乖！我真高兴！真的！真高兴！"林芳华心情激动的反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