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阴媚田梅
任凡想着自己此番到燕京,除了寻找养父母,竟然又背负了特殊使命——华夏之龙,不由得有些辗转反侧,甚至有些兴奋。 也许是因为在柔顺的外表之下,骨子里藏着战斗的血液吧。 这股战斗的血液,就是在圣古境养成的,不战斗,就会成为圣古境掠食者的欺压甚至是屠戮的对象,与其这样,毋宁死! 陆龙甚至已经跟任凡交代清楚,当前华夏之龙一直密切注意着活跃在华夏土地上的“兰花”组织。 具体说,“兰花”组织并非普通的犯罪团伙或者恐怖组织,除了普通成员,还有数量相当的武道修者和异能者,否则就不会惊动华夏之龙出面,只需要国安处或者公安部门就可以解决了。 对于这一点,任凡当然已经有所体会了,要不然在完全中学发生的人质劫持事件中,任凡单凭着对内气暗劲的使用,就完全能够使这伙歹徒团灭,不会被那个领头的抓住最后时机引爆了炸药,险些要了任凡的命。 目送夏语冰回到她的铺位后,任凡侧身躺在卧铺上,看上去似乎是睡了,但任凡凭着现在的修炼实力,完全可以不眠不休,即使看上去在休息,实则争分夺秒地修炼。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引起了任凡的警觉。 他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仔细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但这股气息似乎没有太多的波动,也就是说发出这股气息的存在,在某一个角落里蛰伏着,等待适合的时机出击。 任凡心里发出一丝冷笑。 按照任凡以往的经验,这股气息明显是属于武道修者的,并且夹杂着一丝杀气,很明显,是敌非友。 扈老者祖孙三人被任凡早早打发去往燕京,暗访他的养父母的踪迹。 也就是说,任凡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帮手。 但这又如何! 任凡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 这种实力要是放在圣古境,大约仅仅能自保而已,但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罕有敌手,不管是谁,不怕死只管放马过来。 任凡纹丝不动,似乎是睡熟了。 列车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在北疆省通往燕京的铁路干线上呼啸前进,车轮和铁轨之间的摩擦撞击声回荡在车厢内,衬托着夜间的宁静。铁路的两侧,蜿蜒如兽脊的群山、漆黑的平原,诉说着华夏大地的广袤。 一个身影悄悄地靠近了任凡所在的铺位。 脚步极轻……不,就像是一个漂浮着的影子,连最机灵的守夜犬都无法察觉到其声息,更为诡异的是,轻微晃动的车厢,似乎根本影响不到这个身影,假使有人看到,肯定会留下这个身影,跟行驶着的火车完全不是一个振动频率上的错觉。 五步、三步、两步…… 离着任凡越近,这个身影就越加谨慎,谨慎到任何人难以察觉到他在移动。 但每次移动,又是那么迅速,就像是手电筒打在墙上的光斑,只是一抖,上一刻在那边的位置,下一刻则跳到这边的位置,rou眼几乎难以捕捉到行动轨迹。 一根极细的银针,出现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伴随着内劲循着筋脉波动,丝丝透入这根银针上,银针似乎获得了什么力量驱动似的,几乎要不受控制一般飞弹出去。 夹着银针的两根手指,极力地控制着银针不让银针脱手,等到劲力蓄积到更为饱满知识,随着两跟手指一松,蓄积的劲力一吐,这根银针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任凡激射出去。 然而运用内劲激发银针的这个身影,在成功地发射了银针之后,身体突然一震,那样子极像使用缝衣针时不留神扎破了手指一般,甚至还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暗杀任凡失败,这个身影看上去失魂落魄,稳住了脚步后,仓皇地朝车厢另外一头撤退,甚至步态仍有些踉跄,显然是受伤不轻。 这个身影强忍着伤痛,一路马不停蹄,一直从卧铺车厢撤到硬座车厢,再通过硬座车箱的厕所打开窗户,攀爬到车窗外,飞身跳下火车。 这一路上灯光明暗交替,可以看到这个身影的主人,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俊美面孔,但此时脸色苍白如纸,凡是看到这张脸的人,相信谁都不会对这张脸的主人产生什么想法。 刚才暗杀失败让这张脸的主人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虽然受了伤,但实力尚存,这个张着一张女人面孔的人,双脚竟然可以稳稳地落在火车路基上。 刚才他在发射银针暗杀任凡不成被反噬后,感觉到一阵可怕的气息压迫而来,这才不得不选择仓皇逃离。 等确信脱离了这阵可怕的气息后,此人方才如同劫后余生一般松了一口气。 “怎么,暗算了我,就想这么走了吗?” 一个如同鬼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下差点把此人吓得魂飞魄散,仓促下一转身,一个身影赫然站在自己五步开外。 他……他是什么时候从火车上跟下来的?怎么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仅凭着一点,此人不由得一阵绝望。 被跟踪却丝毫没有察觉,足以说明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此人一张俏脸一凛,双掌箕张,一蓬银针破空而出,超着任凡全身的要害部位笼罩过来。 “嘿嘿……” 任凡发出一声冷笑,现在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内气化劲初期的阶段,虽然还没到炼体层面最高阶,但全身的筋骨皮已经是坚韧异常,不但普通的刀枪不能伤害,就连灌注着武道修者内劲的暗器也无法伤害分毫,况且任凡还能够化劲,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随着这蓬银针发出,此人的表情立刻精彩起来,朝后踉跄了几步,甚至因为脚下是石子路,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他发射出的所有银针,都被任凡悉数还给了他。 这些小小的银针,因为灌注着此人的内劲,其威力远非普通的暗器所能比,因此在任凡的反击之下,此人全身几乎是千疮百孔,比起刚才在火车上受到的伤害,何止是千倍百倍! “你……” 此人绝望之下,突然冲着任凡嫣然一笑,霎时间释放的媚气,即使玉环再生也难以比肩。 “哥哥,开个玩笑啦,何必认真呢……咯咯……” 声息柔媚似水,令人内心不由得为止一荡。 可是任凡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发出来的笑声,极其女性化不假,可是任凡在过滤掉对方暗藏在声音中的阴劲之后,在他听来,就像是一个男子吊着嗓子学女人说话一样,令人起鸡皮疙瘩。 看来武道修者不拘一格啊! 任凡早就看透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可不是真正属于女性的阴性的柔美,而是极其阴鸷的肃杀之气。 “呔。” 面对对方的心神干扰,任凡回敬了一声大吼。 这一吼,暗藏雄浑的由道元之力转化而成的暗劲,还有化劲,特别是化劲,能够将对方攻击而来的劲力反化为自己攻击对方的劲力。 这人人妖一样的人几乎调用了最近八成以上的功力,试图用媚术使任凡的心神沉沦,好伺机击杀任凡,想不到这一吼之下,不但通过媚术攻向任凡的阴柔之力冰消瓦解,连自己体内的经脉如同多处决堤了的河床一般,寸寸断裂。 “噗。” 一口鲜血从此人的“樱口”中喷溅而出。 随着这口血吐出,此人就像是全身的骨骼逐渐融化了一般,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缓缓地委顿在地。 “你……你……” 从此人口中说出一连串的“你”,终究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他的嗓音明显变成了粗重的男音。 任凡尽管胜出,但听到前后反差极大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绝对是一个邪修,而且从他身上撒发出来的血腥气息,估计他手上的人命,应该是相当惊人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在我受伤住院时,那位伪装成护士试图对我的注射药品下毒的,是你对吧。” 任凡居高临下,一脸肃杀地看着这个因为修习媚术变得不男不女的奇葩说道。 “想不到,我田梅击杀高手无数,最终还是栽了,我原以为,凭着我师门至阴魅功,在武道修者当中罕有敌手,终究是天外有天,是我田梅坐井观天了……” 田梅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坦然的神色,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而且任凡说得明白,第一次刺杀碰巧被人打断,并不是任凡的运气有多好,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当时刺杀被人打断,田梅这才有幸多活了两个多月,有机会对任凡第二次下手。 “不知道这位道友,你师承是谁,还望告知,田梅死而无憾。” 死到临头,田梅仍没有放下武道修者对追求武道高峰的执念,眼中流露出狂热看着任凡。 “我修炼一种心法,叫盛神诀,比起你们武道,更贴近天道,或者理解成像是修仙也成。” 任凡当然没法解释他所遇到的机缘,只能如此说道。 “天道……修仙……” 田梅眼中的狂热,一下子变成了无限的悔意,说到底,修习武道,无非就是为了以武入道,一窥天道甚至是长生…… 但田梅现在筋脉俱断,连心脉也只能维持片刻,想要放弃跟任凡之间的敌对,向任凡投诚已经来不及,口中喃喃地声音越来越弱。 “看在我留你一口气告诉你一些事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你受什么人指使刺杀我?” 在圣古境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的任凡,现在却觉得自己有些杀戮太甚,如果真的能把田梅收服,让他像扈老者祖孙三人一样为自己所用不是很好吗,可惜,自己下手太重,无力回天了。 “朝闻道夕可死,道友让田某明白自己终究是井底之蛙,田某心领了,田某现在的身份是兰花三十六护法之一,受燕京柏家雇佣……” 田梅说到这里,便悄然无声,显然是死去。 任凡站直了身体,看了田梅尸身片刻,凭着内气暗劲的实力,完全可以夜间视物如同白昼,清楚地看到田梅尸体的手背上,有兰花形状的刺青……任凡伸出手指在额头上方虚空一点,一团漩涡以极快地速度出现,并以漩涡中间为圆心出现了一团虚空,田梅的尸身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一般,倏的一下被吸入了这片虚空。 完成了收尸,任凡双掌一合,关闭了昆府。 此时去往燕京的火车在任凡和田梅战斗的同时,已经走远,但任凡并不担忧,暗运盛神诀心法,双脚一飘施展风蛟辇,身体如同大鸟一般腾空朝着远去的列车追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