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择仙大典
“岳兄切勿冲动，先听叶某一言。”见情形不妙，叶姓矮修上前就将岳姓兄妹拦住，语重心长地说道，“二位有所不知，醉老翁的确不是好惹的修士。” “叶大哥不用说了，此次就算没有陆老头讥讽。”岳姓青年说到这里，冷冷看了一眼旁侧那祖孙俩，结果换来一大一小两声漫不经心的哈欠。“小弟也决定带着家妹去找对方论论理的。”此位语气恳切，看得出来对叶姓矮修倒是颇为敬重的样子。 “岳兄不妨先听叶某把话说完，到时二位若还是执意前往，那叶某也绝不阻拦。”叶姓矮修略微整了整思绪，委婉地说道，“岳兄和岳姑娘多年来都在外潜修，又是首次参加论仙会，不知道醉老翁这人也不奇怪。可叶某也算论仙会的老人了，倒是对此老有过一些耳闻的。这醉老翁不仅修为高深，而且各种手段繁多，别看他平日里醉醺醺的，实则精明的很，再加上此人极为小心眼，凡是得罪他的人，基本上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吃上大亏。远的不说，就说上届论仙会吧，当时有一名散修同道与此老产生了误会，本来也就一点小事而已，可事后那名修士在离开论仙会时，其驾驭的飞行法器在半途中莫名其妙的失灵了，结果把人活活摔成了残废。事后，这位遭殃修士的几个好友就找上门去向对方讨要说法，可没凭没据的又能怎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听说，没过多久，连那几位想替好友讨要说法的修士，也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麻烦。” “同样的事情，还有不少，就连一些家族修士也照样吃过此老的暗亏。不过，醉老翁脾气虽然古怪一点，但只要别人不去招惹他，此老也从不主动去找别人晦气。正是因此，其他修士都觉得事不关己，所以此老才没惹起什么众怒，可也不会有修士自找麻烦的去招惹此老了。”叶姓矮修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所以说岳兄弟又何必为一点小事，而给自己和令妹招一个大麻烦呢，想来岳姑娘也只是与醉老翁有一些误会争执而已。” 岳家兄妹听到这里，不禁露出了犹豫之色。本来就只是一点小摩擦而已，也并没什么实质上的损失，假如真为此而平白无故招惹这么一个明里暗里都麻烦无比的人物，倒实在有些不值得。 叶姓矮修见对方也有些被劝动了，立马又把话头一变，说道：“这些事，其实陆老也是深知的，只是陆老一向都是豆腐心刀子嘴，刚才虽然在措辞上有些不妥，可实际也是为了二位好。” 说着，他就笑吟吟地看向了在一旁打哈欠的老者，而老者则是摆出一副“小子你倒是了解老夫”的表情回看过来。 “说起来，若要谈论醉老翁此人的厉害程度，在这里还是陆老最为了解的，倒不如让陆老来说一下吧。不过，在此之前，叶某要先行给诸位介绍一人。”叶姓矮修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后的莫言迎了上来。 与此同时，屋内其余人也有些好奇地打量起了面前这名法力还算不弱的青年。 “莫道友也是散修同道，并且跟岳家兄妹一样是首次参加论仙会。”叶姓矮修简略的为莫言逐一介绍起来，“这两位是白梨岛的岳金逢和岳水凤兄妹，而这两位是晨泊湖的陆老和陆清清。” 岳家兄妹虽然还在犹豫不决是否去找醉老翁，但乍一听莫言也是第一次参加论仙会，不由得颇为热情的客套了几句。 至于那祖孙俩则仍是一副懒洋洋事不关己的模样，顺口应承一声而已。小的随口就说什么“长相一般般”。而老的立马回了一句“的确比你爷爷当年差远了”。 这一老一少看似漫不经心的对话，倒让叶姓矮修和莫言有些尴尬不已，至于岳家兄妹则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最后，还是叶姓矮修干咳几声，打破了僵局：“陆老还是先说一下醉老翁的事吧，毕竟大家现在合伙在一起，如果岳家兄妹去招惹了什么麻烦，在座的其余几位也不会好过的。” 那位陆老听此，不由得也收起了懒洋洋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句：“说一下也好，免得有些人自找麻烦的同时，还牵扯到老夫。” 然后，那位陆老在岳家兄妹的冷哼声里，不紧不慢讲述起来：“说起来，老夫跟醉老翁还是同一年纪辈的。当然了，老夫没有他那么强——当年三十未出头就把基础功法修炼到第十层了。这种修为或许在家族修士当中不算什么，可身为一名散修能在那个岁数修炼到第十层，恐怕已经很难得了。毕竟，散修势单力薄，极少有机会获得元核来增长法力，终究不能跟财大气粗的修仙家族相比。” 在座之人听到这里，不由得连连点头，个个面露唏嘘之色。一穷二白真的很难在修仙界混日子。同时，包括莫言在内的众人也对醉老翁的强悍有些佩服了，至少莫言自认若是没有神秘小镜的帮助，别说是现在的功法九层了，恐怕还在三四层的位置爬着呢。 “其实要说醉老翁的事，应该先从六大仙派的择仙大典说起。”陆老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神情有些不自然。 “六大仙派择仙大典？这是怎么回事？”岳家兄妹和一直懒洋洋打哈欠的陆清清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好奇问道。而坐在一边的莫言，心里也很是好奇，可表情上却不曾有什么变化，而是暗暗竖起耳朵，静候对方接下来的话。 原来，所谓的择仙大典，顾名思义就是六大修仙门派针对整个吴国修仙界召开的一次大开山门，广收弟子的典礼。 择仙大典每隔十年轮回一次，六大门派各自空出二十个收徒名额，而选弟子的方式是择优和择强两种。其中，择优是指年纪必须在三十岁以下的修仙者，通过一系列的资质鉴定之后，资质优劣排在前十的，则可以入选进入门派；至于择强，就是年纪在四十岁以下的修仙者通过公平的擂台斗法，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名列前十者，也可以加入门派。 择优和择强两者看起来都是用优胜劣汰的方式选弟子，可实际上后者不知要艰难多少，血腥多少了。要知道，资质不佳的修仙者，永远要比资质好的修仙者多上千倍万倍不止。而所谓的“万仙来朝”参加择仙大典，其中有绝大多数修士都知道自己资质不佳而毅然选择斗法比试的。 因此，在择强的擂台上，可以说是竞争激烈无比的。为了一飞冲天，为了成龙成凤，谁也不会在擂台上后退一步，更不会手软半分。如此一来，那些本来就对法术和法器等控制不够纯属的炼气期弟子，难免会出现斗法失了轻重分寸或一时停不下手的时候。这种情形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频繁出现有修士死在擂台之上，俨然把一场择仙典礼变成了血腥残酷的屠杀大会。 “老头，这么多年来，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这些事？”听到此处，陆清清皱了皱小琼鼻，倏然插口问道。 “丫头，爷爷这不是为你好嘛！你从小就争强好胜，要是知道此事，指不定就要偷偷溜去参加了。没有亲眼见过斗法擂台上的激烈比斗，你根本无法想象当时的惨烈程度，每一届都不知道有多少自负法力高深的修士死在上面，更别说你这种程度的修为了。爷爷我一把年纪了，可还指望着你养老呢。” 陆老一见自己孙女似乎又想辩解什么，立马补充道：“丫头你小小年纪能把基础功法修炼到第八层，的确是资质不错了。可你要知道，到时候整个吴国修仙界内的修仙奇才可都会云集而来的，凭你的资质跟他们比起来算什么，告诉你什么都不算！更别指望从择优擂台上脱颖而出了，你也不想想能入得了六大修仙门派法眼的前十修士，都会是怎样夸张的灵窍资质。总之，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爷爷吧，至于什么修仙门派，择优择强的，我们还是别想了，记住安分守己才能活得长久，你爷爷我年轻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陆老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把自己孙女说得垂头丧气了。 “陆老所言一点都不假。”叶姓矮修喟叹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上一届择仙大典召开之际，当时叶某也抵不住诱惑，便跑去想试试自己的斤两，可在见识了前几场斗法惨状之后，叶某当即就打消了心头的痴念。而经过这些年，叶某也算彻底想通了——所谓的修仙者斗法（同阶范畴之内），影响胜负和生死的最主要因素并不是法力深厚程度，而取决于你手里的法器犀利与否，还有法术威力如何。可是这两方面，我等散修又如何能比得上那些家族修士呢，人家在法器、灵符和封印珠上，都有着绝对优势。据说也就是这个原因，历届择徒大典的择强擂台上，能笑到最后的十强，基本上都是家族修士，这也不得不说是我辈散修中人的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