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灵魂同体】4000+
病房里,看着覃君尚面如死灰的被推出去,慕容桦心里无比畅快,从此刻起,罗茗娇终于是他的了,他一个人的。 就算覃君尚重新站起来又如何?就算覃君尚有罗长生、罗御希站队又如何,罗茗娇变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对他存着芥蒂,一心牵挂那些不相干亲人的罗茗娇了,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慕容桦平复下过于激动的心情,想着既然罗茗娇不再排斥他。那么,是时候处理罗茗娇与覃君尚之间、那尚不被世人周知的婚姻了。 想起那所谓法律认可的婚姻关系,慕容桦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很快眉锁舒展,他想,他是最终的赢家,且可以了结前世未了的心愿,那些梢枝末节的事情可以忽略。 有句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慕容桦心情很好,正琢磨着如何安排罗茗娇,转过身来,却见罗茗娇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整张脸都皱做一起,好像在做着某种抗争,样子非常痛苦。 见她如此,慕容桦心中大惊,赶紧过去。 想伸手像刚才一样搂着她,安抚她,手指触碰到她的肩膀时,她却浑身一抖,快速缩回去,抬头看过来,那双眼里没了之前的单纯与信赖,只有恨,满满的恨。 慕容桦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情况不妙。 情急之下,他喊来了医生,片刻后,一针装满镇静剂的针刺进了罗茗娇的手臂,罗茗娇眼中的怒火慢慢的平息了下去,身子也缓缓的软了下去。 慕容桦一直看着罗茗娇的眼睛,他看到,罗茗娇合上双眼的前一瞬,她眼中的恨意变成了委屈。好像在控诉他,为什么要给她打针。 她的委屈,震到了慕容桦,慕容桦快步过去,将人搂在怀里,可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看着她平静的睡容,想起之前这张脸上的欢笑,慕容桦突然很烦躁,他的视线落到病房里医生和护士的身上时,低喝一声:“滚出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慕容桦冷着脸出了门,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却也抱着很大的期望,结果会如何,只能等罗茗娇下次醒过来,再看情况了。 慕容桦走了没多久,沉睡中的罗茗娇,眉头皱了起来,她微微晃着脑袋,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液。 她的意识已经醒了,只是,她找不到苏醒的突破口,就好像被关在了被黑幕遮挡的牢笼里,有东西紧紧的束缚着她,克制着她的苏醒。 黑暗中,好像有双眼睛看着她,那双眼中,有探究、有迷蒙,也有些恼怒,就好像,完全独立的另一个灵魂。 是她?这个身体的原主? 罗茗娇心中发苦,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虽然重生大半年,与身体的契合度高到了毫无破绽,但是与身体原主相比,还是存着很大差别的。 她明明从来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啊!为何会这样? 她知道,身体的主人回来了,她便应该就此沉默、离开,可是刚才,突然听到有人唤她,那声音很陌生,却又很熟悉,让她本能的抗拒,想要挣脱出去。 凭着那份浓烈的渴望,在那个灵魂措手不及的时候,终于冲了出去,可是只来的及看到个模糊的背影,便又被撕扯着压制下去。 接下来,一番争抢,终是被突然袭来的困顿感压制了下去。 罗茗娇沉默了,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也沉默了,没有谁胜了谁,但在这个过程中,罗茗娇感觉不到丝毫胜算。 或许,她真的就只能沉默下去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那个让她本能想要靠近的声音到底是谁,她好想想起西苑镇以前、和那个声音有关的记忆,哪怕,仅仅只让她想起那个声音是谁,那个声音是何样貌,让她留着点念想,也好。 心中压抑不住的酸楚,化成了泪,溢出了眼眶。 “你是谁?”突然有个声音在脑中想起,那声音随即又问:“我又是谁?” 、、、、、、、 宝鼎华府,罗长生将熬好的汤药给覃君尚喂下,又将烫热的药渣装进准备好的纱布袋里,缝上口,敷在覃君尚肿了一圈的膝盖上,调好了恒温治疗仪的温度,对准敷药的膝盖,烘烤着。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回到宝鼎华府后的一个小时之后了。 罗长生顶着一脑门子的汗,愁容满面,见他如此,三少、阿布几人的心纷纷沉了下去。 谁都看的出来,覃君尚腿伤的二次损伤,很严重。 到底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他们甚至不敢问,好像只要保持沉默,覃君尚便能像之前一样,重新站起来。 退出病房,罗长生叹了口气,垂着眼帘说道:“君尚的情况很糟糕,他必须卧床静养,直到伤势完全恢复,再做复健。那样,他还有机会站起来,否则……” “你、你是说,君上会好,是吗?”三少紧张的问道,眼中带着喜色,也问出了阿布和米特尔的心声。 罗长生看看几个年轻人,心中感慨,覃君尚这几个朋友,真心是肝胆相照,都是好孩子,可是,覃君尚想要康复,谈何容易。 “一般腿伤,需要复健,在恢复期间循序渐进的复健,是最有效的。先不说君尚能不能配合的卧床直到康复,就算他坚持下来,等伤势完全恢复后,腿部的一些组织也已经长好,要是长的有些错位,后期的复健会变的非常困难。” 其实后续的事情,现在说起来,为时过早,就当下,覃君尚对罗茗娇用情至深,在罗茗娇没有回来之前,他能否配合的静卧休养! 静卧休养,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到罗茗娇,罗长生心中苦涩,他对女儿的反应很失望,可此刻静下来,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恐慌,那股恐慌压过了担忧,他突然觉得,罗茗娇当时的神色很陌生,对他这个父亲很陌生。 想到某种可能,罗长生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原本听了罗长生的话,很担心覃君尚情况的阿布几人,发现罗长生脸色突变,提起的心越发揪起。 “怎么了?”米特尔问出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 罗长生双眼看着一处,眼中似乎没了焦距般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隔了几息,也不知是听到了米特尔的询问,还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非常轻淡:“数月前,茗娇险些流产,为了保住那个孩子,我用药物抹掉了她的记忆。” 这件事,罗长生知道,米特尔几个却是头次听到。 几人闻听此言,对今天覃君尚再见罗茗娇的反应,有了些了然,细想起来,今天,是数月来,覃君尚第一次见到罗茗娇。 如果是失去了记忆,他们倒是可以放下心中的不满,为覃君尚将罗茗娇带回来。 想来,有罗长生、罗御希、虎子在,罗茗娇应该不会像今天这么突兀的排斥覃君尚,只要不是见面就拒绝,慢慢、会好的。 到了今时今日,阿布几人深切体会到罗茗娇在覃君尚心里的分量了,那么重,重的不惜自身安危,重的面对她的抗拒时,心伤呕血。 有了主意,几人便打算尽快做安排。 正在此时,又传来了罗长生的声音,他说:“抹除记忆不是我的专利,茗娇、茗娇怕是,怕是连我这个父亲,和希希都不记得了……” 只是他的声音太轻太淡,阿布几人都没有听到。 罗长生缓缓的走进病房,坐下来,默默的坐下,他很想找点罗茗娇并没有被再次抹除记忆的痕迹,可医院病房里,罗茗娇抗拒、陌生的眼神,哪怕是叫他的那声爸爸,都带着nongnong的生疏感。 渐渐的,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残酷的事实,慕容桦怕是真的抹除了罗茗娇的记忆了。 怎么会这样?罗长生心痛如绞、悔不当初,人的记忆是生命的一部分,用药物强行抹除,即使他精心调配避免损害,也不可能对受药者的神经毫无损伤。 何况距离上次抹除罗茗娇记忆的时间,间隔了不过两个多月。 这么短的时间,在罗茗娇脑部神经没有完全恢复前,再次受到药物刺激,她、她怎么受的了啊! 罗长生心神恍惚,他很担心罗茗娇,自责的要命,要是在医院他能想到这一点,即使拼了这条老命,他也要把罗茗娇带回来的呀! 可是现在,看看双眼紧闭的覃君尚,空气里还飘散着浓重的药味。 当初是他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抹除了罗茗娇的记忆,带走了罗茗娇,说到底,是他做错了,如今,覃君尚变成这副模样,他不能坐视不管啊! 他得留下来,留下来尽最大努力的救治覃君尚。 想到此,罗长生突然起身,抓住从身前经过的三少的手臂,郑重拜托道:“救茗娇回来,一定要救茗娇回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惹的三少愣住,他有些奇怪的看向罗长生,总觉得罗长生的话里,好像包含着其它意思,是什么? 看看病床上的覃君尚,三少保持了沉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置覃君尚,罗茗娇他们肯定会救,至于罗长生话里的深意,等救回来再说。 三少点了点头,沉声道:“会的,一定会把茗娇带回来。” 罗长生闻言心中微安,但这点安稳太过渺小,他太担心罗茗娇了,他担心罗茗娇会因为大脑神经频繁受到药物刺激,失去活性,变成痴傻儿。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昏迷中的覃君尚,手指微微动了动。 是两人简短对话里的相同字眼,引起了覃君尚的意识波动。 ……茗娇、茗娇…… 覃君尚只觉神思一震恍惚,眼前的景色变了样,淅淅沥沥的雨冲刷着山林,突然,有脚步声踩着雨匆匆传来,他下意识的退避,才发现,他的双脚悬空、并没有淋雨。 什么情况?覃君尚心中巨震。 大惊之下,他下意识的跟上了那些踏雨而来,扛着麻布袋的十几人,他的意识好像cao纵了他的行动,看着已经跑出挺远的人,竟在他几步之下追到跟前。 原本形色匆匆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其中两人猫着身子,轻轻的往前靠近。 就好像,看中了猎物的狩猎者。 寻着两人所去的方向,覃君尚看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前有两个人冒雨守着,他们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将他们当成了猎物,也完全没有预料到,几乎连个照面都没打,两人便悄无声息的被放倒。 随即,他看到,那几个人匆匆将麻布袋扛进了山洞。 几息后,几人又折了出来,往四周警惕的看了一眼,匆匆离开。 相比较那些人,覃君尚更好奇被送进山洞的麻布袋,几乎是处于本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缓缓走了过去,双脚踏上山洞内的地面时,他看到了山洞里的情形。 竟是撞上了一对儿野鸳鸯! 这种情况下,他该退避,可是不知为何,那被长发遮挡的人对他充满了诱惑,他很想看看,看看那个被装进麻布袋送进来的人是谁,应该只送进来一个人,那另一个人又是谁? 到了此刻,覃君尚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他来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仅见的几个人,都是一身古装。 怀着忐忑的心,缓缓靠近,终于看到了那个躺在枯草上的人,看清女人的容貌,他大惊失色,怒从心中起,下意识的抬手握拳挥向伏在女子身上的男子。 拳头穿透了男子的身体,对男子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却看清了男子的脸,刹那间,他整个人好似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是、是他自己?! 这是他自己?他什么时候和罗茗娇在荒山野林的山洞里,做过这种事?还是被人算计的?覃君尚满脸惊愕与诧异,他有些怀疑,怀疑自己潜意识里,在给心中的遗憾找缺补。 可再看过去才发现,披在男子身上的衣服是长袍古装,而男子垂散下来、沾了水汽的头发,长的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