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决断
萧寒和蒙赛对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难懂。果然如同俩人猜测的一样，第二枚符号在羊皮卷上也换了位置，看了看剩下的20多枚颜色略浅的符号，两人又深深呼了一口气。 默默地叠起羊皮，萧寒小心的将其贴身放好，看了一眼四周，连绵的雪包一直延伸到远处，周围一片寂寥，就连矮树都只有一两棵孤单的站在雪地上…… 踩着有些硬实的积雪，萧寒随着蒙赛原路返回，一路上两人都是默默无语，一直走到村边的大犀牛哪里，两人才停了下来，蒙赛知道萧寒有话要说，站定身体，但是没有回头，就那么挺直的站在犀牛前面，抬头望了望眼前的这个大块头，此时大犀牛也没有睡着，看到蒙赛过来，大大的脑袋转了过来，脸上一对略显滑稽的小眼睛紧紧的盯着蒙赛看。 晚上山里的风不大，但是有些刺骨，紧了紧衣领，蒙赛又伸手从兽皮下面的布衣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之前准备的几枚六七级的晶核，伸手向着犀牛递了过去，巨大的犀牛眨巴着一双小眼睛，见到蒙赛递过来的晶核，身子也不动，只是将嘴里又长又宽的舌头探了过来，轻轻在蒙赛手上一卷，几枚晶核就没入它的大嘴里，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被吞到了肚子里。 萧寒无心看蒙赛喂食他的新宠物，它现在紧皱着眉头，在一旁仰面看向天空，天空中的月亮依然高挂在那里，光芒柔和而清冷，不过今晚有些云，在它周围不时飘来飘去，让它的光芒有些忽明忽暗，倒是有些像他的心情，阴晴不定…… “蒙赛……你发现了么？”萧寒望着月亮，突然嘴唇微动，轻轻的问了一句。 “嗯，发现了。”蒙赛抚摸犀牛脑袋的手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继续之前的动作，声音平静的回答了一句。 山风掀起了萧寒的衣角，发出‘烈烈’的风声，萧寒依然没有低头，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或者说深邃的眼神仿佛已经透过了这轮“月亮”，看到了它后面的真实一般。 安静，四周除了风声，再没有任何动静…… 良久，仰面望天的萧寒终于吐出下一句：“你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么？” 蒙赛收回抚摸犀牛的右手，看了看手掌心，没有着急回答，甚至没有抬头看天空，只是专注的望着犀牛，看的犀牛都有些发慌，害怕这个人再扑上来打它一顿…… 至于萧寒的疑问，他其实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也问过了！在这里，不管月亮太阳如何交替，这里的星星从来都是固定的位置！从傍晚，到早晨，任何星星都不会移动一丝一毫，仿佛他们头顶上只是一副巨大的图画一样！ 蒙赛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星象，但也不是对星象一点都不了解，而且这个世间对星象的了解并不贫瘠。甚至可以这么说，这里从另一个方面对各种星象有着不一样的了解！ 而且这里更是存在有一个特殊而古老的职业：‘占星师’据说在每一个皇宫里都会有他们的存在，依靠星象的变化来占卜国运！蒙赛依稀记得在他小的时候，还曾经见过这些终年披着一身黑袍的人。 早先来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这里跟外界不一样，最奇怪的问题就是所有的空间设备在里面都不可以被使用，现在看来，这里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而是有点像一个巨大的空间戒指一样！只不过里面有了空气，和生命。 天，是假的，星星和月亮，甚至连同太阳都只是这个叫卡斯特罗的神砥制造出来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假的世界！或者说，这就是个残缺的世界！ “也不能算是假的，起码这里的人，土地，生物都是真的！”蒙赛思考良久，终于斟酌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萧寒没有反驳，只是低下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卡斯特罗，为什么要制造这么一片地方？我们又来做什么？秤砣是来寻宝的，如果他没撒谎，其他的人来这里也有各种各样的目的，为什么只有我们什么线索什么目的也没有？” “这个……”蒙赛也是一时语塞，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他们往前走，但是又说不准是不是真的，只能思量着回答道：“其实也不算没有目的，他们不是说了么，有一种我们一看就明白的东西，而且，羊皮卷不就是一个线索。” “呵呵……”萧寒闻言轻笑几声，一改从前放荡不羁的样子，目光灿灿，非常认真的盯着蒙赛问道：“难道这个所谓的‘东西’就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难道他们和王世龙一样能看穿未来？知道我们会来？羊皮卷为什么偏偏给我们？有了羊皮卷，这么明显的线索怎么可能上千年都没有被人发现！‘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蒙赛默然，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解答，因为这涉及的东西太深太深，他也很不愿意去穷根问底。 这个世界是一个自由的世界，世界之大任你去闯。同样，这也是一个不自由的世界，有些人，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命运。 在他还是一个低级战士的时间，他就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强者支配弱者，而弱者只能顺从，这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法则！谁都需要遵从！所以他从那时就认为，被人利用，甚至被当成棋子并不可耻！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强者，成为塔尖上的那一小撮人，虽然现在眼界越开越觉得难以实现…… 但是在这里，萧寒是一个异类！蒙赛刚认识他的时间就发现萧寒是其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有的时间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世界的许多规则似乎对他来说都没有用！而且不论见到谁，或许他会有短暂的弯腰，但是蒙赛知道在萧寒心中似乎总有一份骄傲，这份骄傲支撑着他，敢于去做出一次次惊世骇俗的事情，敢于去挑战一切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蒙赛慢慢抬起头，眼神一改之前的犹豫和躲避，变得清澈而坚定：“我和你一样，只知道有人在推动这一切！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你，怕了？” “哈哈哈哈……”萧寒看着眼神里蕴含坚定的蒙赛，嘴角慢慢上扬！这一刻，两人的眼睛里同时充满坚定，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在两人之间传递…… “哈哈哈哈哈……”在这个偏僻的小村边上，一连串的大笑声渐起，蒙赛和萧寒在这异地他乡拥抱大笑！这一刻，他们都知道了接下来的路，他，萧寒，不是一个软柿子，更不是一枚棋子，他是一颗豌豆，一颗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且我的路，我自己选择！到最后，看看谁才是赢家！ 感觉放下一块重石的二人不管闻声前来查看的村民，互相靠着肩膀大步流星的回到住宿处，一脚踹开床上的奇迹，倒头就睡，明天，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时间。 早晨，挥别村里出来相送的几个人，萧寒一行人早早就踏上行程，目的地，大城！ 一路上，也不知吓呆多少原住民，反正萧寒感觉就是一路听着尖叫声而来的！经过半上午的赶路，终于远远看到了大城的城墙。 “虎子？这就是……大城？” 站在城门外，蒙赛和萧寒满脸无语的看着和犀牛差不多高的城墙，唯一一扇城门都是一块块木头胡乱拼在一起，然后包了几块铁皮制成的，看起来就像是工匠没拿到工资而随意敲出的一个大菜板一样。 “是啊！”虎子很认真的指着城门顶上悬挂的匾额念道：“大城！你看看，这两个字我都认识！肯定不会念错的！” “呃……好吧，你赢了！”萧寒无语的收回目光，望向城门处。 城门口，两个豆芽菜一样的兵丁紧紧抱在一起，浑身发颤，惊恐的看着巨大的犀牛脑袋在门前晃来晃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塌城门杀进去一样！ “大大大……哥，这个坐骑不能带进城……” 蒙赛边上说话的城门官已经带着哭腔了，原以为昨天来的那个就够恐怖了，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个更狠，这么大的块头，随随便便一撞，这城里的房子就会塌掉一片吧！ 蒙赛懒得去为难这些小兵，直接问道：“废话少说，问你话！这两天有没有‘外来人’进城？” “外来人？”城门官一愣，感情这人是来找别人麻烦的，可问题是这两伙人如果真的在城里打起来，那么这‘大城’还要不要了？ 昨天的那一伙人只是因为城主说错了话，一巴掌把城主的脑袋都扇掉了！当时那场面他现在想想都心底发寒！而今天这三人，光看看身下的坐骑就知道不是善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在城里打起来！城里还有他的老婆孩子和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