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双途取利，郦公子变脸
“噢……” 四人全明白了，原来刘炎说回馈阴家是要阴家帮着打通新野县宰关节，然后搞官商联合去谋取大利益。 四人家中都有大面积田地，一听就明白一个问题：三宝一个人一天就能耕三、五十亩水田，初夏种麦的旱田远比水田好耕种，至少用上三宝以后耕种速度上还要快出许多、甚至成倍。其中可得利益，定然不会少…… 显而易见天大好处放在眼前，这一次刘伯升的大姐夫邓晨终于按捺不住，第一抢先对刘炎隔桌拱手一礼，笑着问道：“那敢问小阿叔，您这三宝若真能谋取大利，我等估算可得几何？又需如何去说服各县县宰呢？” 商者首重利，其实邓晨家里最早是借着刘买那个时代开始的皇族姻亲关系，靠在荒山上开荒起家。从前几代人，最多只是个富农而已。直到邓晨的姑母嫁给了阴识老爹做填房，他们家才开始真正凭借几代人积蓄，跟在阴家那位英年早逝地老爷子屁股后经商，才在邓晨他老爹那一代迅速暴富、挤身南阳八大豪门中。 与其他三家累世经商家庭中出来的公子最大不同，邓晨这位邓家大公子即便现在已经算是家中不说是富可敌国，也算得上富甲一方了。但是每到春耕稻谷夏种麦的时节，许多时候他都与普通农伕一样，亲自下地去耕作。再有大利可谋，他自然要抢先来问。 其实四人中，刘炎预先想到能做商通其他各县官场、甚至直接通达到前队大夫甄阜那里，与主动上门来地肥狗王则两线去打动甄阜的商家一线，恰恰也正是这位即有亲戚关系、又自身深谙农事的“侄女婿”。 所以他问，刘炎便直接答：“亩产取一成，亩产二十石保守估算收取代耕资。伟卿你算下，新野有多少麦田可为我等取利？至于如何打通官府环节，并取得他们全力支持。呵呵，我想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这个道理，没有哪个为官者不深知吧！” 频频点头，邓晨先是似自语一般轻声念叨道：“一亩二十石、百亩两百石，取百中之十就是耕上百亩就能拿到两百石。新野一县麦田四千一百亩，去掉一些小户未必会愿意代耕外，约有三千八百亩……” 自言猛地停住，他抬头望向刘炎，洋溢着兴奋神情大笑着说道：“若是小阿叔您这事情真成，那我与次伯两人这一个麦种时节，至少可以得到七千六百石呀！我的娘啊！这可是顶得上我家半年连商带农，两处进项了呀！” 看着他一幅兴高采烈的样子，阴识却没有被即得利益丰厚给冲昏头脑。 扫掉衣襟上不慎溅附着的一片菜叶，阴识眉宇微皱侧脸对刘炎问道：“利虽丰，然则不知季真兄您欲让我等如何与官家联手轻易成事呢？” 淡然一笑，对他回以赞赏目光，刘炎道：“这是事情一个关键。不知新野县宰是何样之人，若与肥贼老狗王则相同，千里做官只为财，则想让他出面力挺此事绝非难事。但若是太贪得无厌或者别树一帜地要在这天下硕鼠横行的时代里，去做个清官那就要很难了！” 稍一停话，刘炎继续说出真实想法：“所以，愚兄想的是，由你们四家直接一起用力，向甄阜老儿用力。只要能让那位前队大夫出面，下面这些蝼蚁小吏就不再是什么问题。” 闻言点头，阴识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郦、许二人，依然皱着眉头询问道：“二位可有办法，直接与甄阜老儿搭上关系并让他为我等撑腰来做此事乎？” 方才酒过三巡微醉神态，此时已经全然从许子重、郦元哲脸上消失不见。被阴识问到后，两人也低头皱眉。 只略加思索，郦元哲开口道：“我二弟与郡府廷掾王济家中早定有婚约，这个月底便要完婚，王济可为此事通渠所用。” 许子重也在他话音落时，抬头说道：“吾之二姐，许与贼曹掾彭宠为续弦，刚过门不足三月。但那彭崇为人虽是有些自视清高，实则据家姐说也绝给什么真正清官，信他也可为此事通融。” 听到许子重说出的人名，刘炎心中暗忖起来：彭宠？这个名字怎么好象听过？是什么人？是什么人…… 苦苦思索没从记忆中找到确切资料，刘炎转念一想：咳，东汉开国光名将就有二十八人荣登云台。既然不在那二十八个人中，如果有印象定然也在未来日子里慢慢会成为可以变做两千后说书人故事中重要角色的大人物。 管他是谁呢？有机会多结交一个未来大人物，就多结交一个，谁知道哪片云彩真有雨呢！ 迅速想通，不再去想彭宠何许人，刘炎眼落阴识面，问道：“次伯家中，可有郡衙的关系可用否？” 也不隐瞒，阴识直接答道：“亲母樊氏，乃今甄阜郡府中主记掾邓予妻姐。算起来，算是你我姨丈。而伟卿的妹夫李忠，现任郡衙田曹。季真兄若是要行此事，李忠是直接要经办之人。” 我靠！这都什么关系啊！官商勾结，亲戚套着亲戚不说。按道路说，邓晨是老子侄女婿，属于晚辈。而阴次伯则是老子未来的小舅子，他俩称兄道弟也还罢了，怎么按他这一说，敢情南阳郡衙门里还一个与老子本该平辈、现在却低上一辈的就秘书长类官员呢？ 如果按后世政治机构与此时官僚机构换算，南阳郡就是个超大地级市。在南阳上面，是徐州牧，权责相当却又远大于后世一个省级行政单位。阴识说出那邓予当的官，就是与后世政治体系中秘书长类似的职务。 秘书长是什么样一个官职，刘炎当然清楚。既然有直接就能与甄阜每日相处、协助他处理文件、帮他处理一些日常琐事之人在，什么事还不好办呢？ 主意一定，刘炎马上对阴识说道：“这事你做最后一击，先由伟卿去找他那个妹夫，以官察纳言名义先向甄阜递个奉上公文。然后再由郦兄出面，去找王济做策应。当两处在甄阜那里吹完风后，次伯你即与邓予同行去见甄阜，直接挑明官商联手和可为其变途解决掉无法推行王田令与废奴令的利其表功之利。” 听完刘炎这计划，阴识笑着说道：“季真兄您这是先来个旁敲侧击、两肋下刀子。尔后再用单刀直入，让我去与那老贼明言。哈哈，办法是好，只是不知道您这谋划中如何分取利益、如何能让老贼甘心情愿做你我强助又如何在一个月内完成代耕数千乃至上万亩的壮举呢？” 听其言。观其形，刘炎心中不禁暗想：这个小舅子，比刘秀在这涉及利益上的事胜出还不是一点半点。看来，以后凡是谋利的事，都该先与这小子商议一翻了！ 一念闪过，刘炎也不再多说其他，将方才与王则所定分配方法重新向这四个人解释一翻。半个时辰后，五人最终确定第二天便抢在肥老狗王则付诸行动前，先展开行动。只不过与这些商人分利，要比直接与王则分利拿得少太多。而他们得的，实际上也不过全郡所得半成而已。 不过即使是半成，全郡十万亩开外的麦田，这些商人们不用太费精力就可以在耕作之时先得各自万石粮食，他们自然也不会太多杂念。而在那位前队大夫身上，四十万石要用他的强权与郡兵，逼着豪强们接受代耕法的好处，相信也不会出任何差错。 直到此事全盘定妥，一直看上去似有心事的郦元哲，才望着刘炎开口说道：“有一事某家想问下元真先生，不知当问不当问。” “有何事？你虽与伟卿是结拜兄弟，但你我年纪相仿，又无亲缘当可以为兄弟相称。依年纪，光衍兄您比我还年长六年，所以不必与某太多客套。有什么事，尽管问来便是。”刘炎说完，起身捧起桌上又已见底的坛子上前为郦元哲满上一碗酒。 看着刘炎坐回身，郦元哲还是略有迟疑，显然又做了一下思考才开口问道：“元真先生师承张鹤须先生，久居大复山天台观中。而前些天在大复山中，我家商骑护丁，从扬州回返途中突遭一股山匪徒劫持。据侥幸逃出来的一个商骑所言，那伙山匪自称乃为天台寨马大王。不知先生，可识得否？” 这还真世上没有不能上吊的梁，没有不会透风的墙。这个马子张，暴虐你倒做得干净利索点呀！大爷的，这下好，人家商骑队里有人逃出来了。天台寨大王，NND，老子再怎么说没关系人家能信才叫怪事呢！ 心中暗骂马子张，刘炎明知躲不开，脑袋里急转几个弯。再开口时，一个第二天让刘伯升知道后先惊后叫好的计划，便付诸实施起来。 双眼注视着郦元哲，刘炎说道：“天台寨中人，多是被刘伯升谴散的宾客。不知郦兄家中被劫几多财物？可有人员伤亡？” 脸上微微浮起怒意，郦元哲阴恻恻问道：“果然是刘伯升那竖子眷养的亡命之徒，不知那些贼人上山，与先生可有否关联乎？” 心中有了主意，刘炎从容地答道：“他们上山前，与某称兄道弟。上山之后，虽曾邀在下同去，却被在下坚辞谢绝了。” “嘭”地一声拍案而起，郦元哲一双丹凤眼死盯住刘炎，怒问道；“你说与你无关是吗？当我是黄口小儿？你在招贤庄上乃是刘伯升大谋之士、智囊主宰。足下是何身份某家也略知一二，你会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