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堂上激辩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北伐大军大败亏输,刘延庆所部在西军当中死伤更重,徒然让其余西军各路看了笑话。 值得一提的是老种小种年事已高,年纪较小的小种也是年近古稀,姚古和刘延庆不同,都是在五十上下,虽然也有些暮气,但劳师远征之下,身体较之于老种小种还是强得多。 童贯眼神扫视着西军诸将,忍不住便是一阵头痛。 自北伐以来,自己打压老种得狠了,本想借着刘延庆环庆军复燕大功将其扶持上来,未曾料到刘延庆也是个不争气的,环庆军也败得太惨了些。 虽说童贯如今位高权重,可他也不敢冒大摆谱,让持节的两国使臣候见。 所以一将双方使臣接到雄州城之中,童贯便在第二日立刻召见。 今日,童贯也是年事已高,不可能穿盔甲,如今却是穿了一身官袍。 杨凌一见这位史上有名的大人物,不禁大失所望,在印象当中,这位太监应该是一位白白胖胖的李莲英人物,未曾想到童贯除了脸上皮肤稍稍有些粗糙以外,并没有有损国体。 观其面容竟然和一般的文官差不多模样,颌下还有三绺美髯。 可是尽管童贯面相勉强让人感觉挑不出瑕疵,可杨凌总是会想到一代武林豪杰,东方不败,再一看童贯,叫人只是感觉别扭之极。“今辽,金两国贵使出使于宋,某承蒙官家厚爱,便代为招待两国大使”童贯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简短的几句话,便是抛砖引玉,接下来辽金两国分别递交了国书。 正式过场都走了一遭,随后便是到了助兴的环节。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十名穿着纱衣美人儿缓缓走出,自有一段歌舞献上。 场中气氛便是调动起来,宋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全都谈笑风生,边饮边赏,更有文臣当中放荡些的更是狂态毕露,就连耶律大石也陶醉其中。 只有直娘贼的女真人,只知道吃吃吃 真是花园里晾内裤大煞风景。 一曲歌舞作罢之后,歌女纷纷敛衽施礼,告退下去,这个时候,方才到了说正事的时候了,在外间两眼泛出贼光的杨凌也忍不住细细的注视里间情形的发展。 那些狂放的文人士子自是适时的收拾起了狂态,全都一本正经起来了。 耶律阿古哲当先站出,“童宣帅,辽宋百年兄弟之邦,今贵国无义,悍然撕毁盟约,犯我边境,吾闻南朝甚重礼仪,敢问宣帅,是何道理” “无稽之谈,幽云十六州自古乃汉家藩屏,我太祖太宗立国以来未尝不一日北望,今托官家洪福,我等纵是白沟河小挫,将士一心之下,绝不会放弃。”一旁的赵良嗣听此立即站出来还击。 童贯见此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的听着下首的唇枪舌箭。 耶律大石也拍案而起,“澶渊之盟宋辽二国早已经划定边疆,今尔背弃盟约,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是不奉当面订盟二帝之命如若如此,俺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回去整师,不过来日再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要上演一出白沟河故事。” 耶律大石这一番话说得金石可闻,并且还搬出了当年先帝,在道义上就占了上风。 不仅如此,就连胡子花白,一直假寐着双眼的种师道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有些诧异,实在是没有料到辽使竟然强势如此。 一时之间,宋臣这边竟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女真人那里,那渤海人还在为女真使臣解释双方所说的话,还有历史古事什么的。 商议了半天,最后渤海人上前道,“宋金如今乃是盟约之国,而辽金世仇,现下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大宋出兵乃是响应我金国,并非背弃盟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尔等狼狈,休要多找借口,还有童宣帅,某奉劝你一句,虽然现在我大辽为女真所挟,但是南面无忧之下,某自保之下,未尝怕他半点,大辽与宋承平日久,纵使有些小战,也无伤大局,但是某大辽若是不保,君安知唇亡齿寒之故事”耶律大石见到女真人插手态度不由得缓和下来,毕竟宋金联盟,局势便是最大的不利。 “童宣帅不必多虑,辽国已是日薄西山,犹做困兽之斗,女真贵使说了,只要宣帅下定决心北伐,俺们宗望可发兵燕地,助宋国收复幽云。”那渤海人侃侃而谈,得到了女真人的授意,他的临场发挥得到了极大的展现。 渤海之地如今为女真所据,现在的渤海一族现在大多依附女真,所以此等情景也是见怪不怪了。 “看来女真是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了”耶律大石一甩袖袍道。 那使臣向前踏了一步,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是又如何宋人惧你,某女真可不惧你。” 此人刚一说完,便自知失言,如此说话不是暗讽童贯果真是个没了鸟的阉人,连打残辽都没了脾气,岂不是有含沙射影之嫌疑 果然,此刻的童贯脸色已经有些铁青了,不由得咆哮了一声,“放肆尔虽为金国使臣,但也不可如此辱我大宋,言辞不当,来人,掌嘴二十” 堂下顿时走出两个胜捷军甲士,一人将渤海使臣按下,另外一人伸出手掌便是“啪啪”的扇了起来,不得不说,打得可真够瓷实,眼见那人转眼之间就几乎已经堪比二师兄模样,牙齿都掉了两颗,受罚之后依旧跪倒在地,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小人知罪,多谢宣帅不杀之恩。” 一旁的女真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这着,渤海不过为女真附庸,打两巴掌又值得什么 童贯面色稍稍缓和,虽然在朝中不乏媚上之时,离朝掌兵,从来无人胆敢忤逆于他,军中想来说一不二,这一次权当给女真贵使一个薄面,否则非生生打杀了这厮不可。 那渤海使臣只得狼狈的退到了女真使臣身后,只不过看向耶律大石的眼光之中,更多了一丝怨恨